上辈子,他讨厌她,嫌弃她,只要不是他必须来的场合,他从来没陪她走过娘家,更别说进她的闺房,躺她的床上了。
她正坐在床沿看着魏明深发呆,刘凤英过来了,她小声说:“妮儿,你大娘来了,想跟你说说话。”
苏雪梨赶紧出去给魏明深带上了门。
刘凤英把大娘领到她的卧房,三人坐在了床沿。
大娘脸色蜡黄,眼睛周围发黑,这些天是真受罪了。她抓住苏雪梨的手就开始呜咽,“雪梨,我的好闺女,你看看咱一家子被那个剪头的妮子祸害成啥样了,我都不想活了呀呜呜呜……”
苏雪梨差点被她气笑了,你把账就这么算到何玉兰身上了?你儿子没责任?
“人被她给藏起来了,好说歹说不给回来,这大过年也不让回来,这不是要你大娘一家的命么!”
苏雪梨冷冷地听着不说话。
“雪梨呀,我的好闺女,你跟峰子从小就贴心,他最听你的话,你就去镇上找他劝劝吧,让他替咱全家想想,替你们的爷想想,你爷都八十岁了,他要是把他气死了就是全家的罪人呀。”
苏雪梨开口,“我又不知道他在哪,我怎么去劝他呀。”
大娘说:“他就在镇上那个剪头闺女家藏着,你去找她说说,你们都一般大的闺女,说话好使。”
苏雪梨试探着问:“我找到她说什么呀?”
大娘急急地说:“当然是说好话了,说咱家的人答应他俩的事了,让她放你弟弟回来商量他们的事呀。
等你弟弟回来了,不啥事都好说了。”
“那你现在改变主意了吗?我弟弟回来同意他跟何玉兰订亲不。”
大娘把嘴皮都呲到天上去了,“哎呦呦我的闺女哎,咱家辈辈一老本等的庄稼人,能娶一个开理发店给人剪头的媳妇不,那都是下九流啊。
你想,一个女孩子,天天摸人家的头,那多丢人呀,你弟弟他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不能娶她,咱丢不起那人。”
苏雪梨呼地起身,一句废话也不想跟她说了:“这事我管不了。”
然后就进客厅招待客人去了。娘被大娘缠磨着,她得替娘待客呀。
本来酒场快结束了,哥跟嫂子又走亲戚回来了,结果又喝上了。
苏云雷见酒桌上没有魏明深,说今天他是主客,喝酒他怎么能不在,非要苏雪梨把他叫起来。
苏雪梨被催着只得起身去自己房间叫魏明深,她一出门就听见娘的嘶叫声,“嫂子你可别傻,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啥呀!”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叫你闺女劝劝她弟弟都不肯,我这个当大娘的还活着有什么劲呐……”
苏雪梨飞快跑过去,看见大娘正拿着一条麻绳往房梁上搭去,把刘凤英给吓得要死。
“快来人呀!雪梨,快点拉住你大娘……”
苏雪梨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威胁我么!
但大过年的,也不能由着她闹呀!苏雪梨过去就夺她的绳子,气急败坏地说:“要死回你家死去,不许在我家死。”
她这话一出口,大娘更是恼羞成怒,又蹦又骂张牙舞爪的,吓得苏雪梨娘俩一时不敢接近她了。
她就趁机把绳子搭到房梁上,打个结就要把头钻进去。
这么一闹,客厅里喝酒的人都涌过来了,苏云雷一个健步上来抱住大娘,嘴里哄:“大娘,有话咱好好说,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