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梨脸一怔,说她:“嫂子,你咋这么说,孩子手都冻成这样了,你却心疼一点药膏。”
杜梅眼圈一下子红了,“不是弟妹,你听我说,这俩孩子的手脚冻成这样就是穿的棉衣薄,你就是给她抹上药也不管用。”
苏雪梨明白了。
她摸摸两个孩子身上破烂的棉衣,又硬又薄,根本就不挡寒,何况这个年代的冬天是真的寒冷。
苏雪梨就小心地跟杜梅说:“嫂子,我知道你不当家,但一家人的棉衣棉鞋不都是你做么,你好歹给两个孩子做的棉衣棉鞋厚点呀。”
孩子不光棉衣薄,脚上的棉鞋也漏着脚趾头,那脚趾头也冻烂了。
杜梅听了这话拼命忍住眼泪,呜咽着说了句,“弟妹,家里还忙着蒸馍,我就带两个孩子回去了,谢谢弟妹了哈。”
看着她一手拉一个孩子走了,苏雪梨才觉出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棉衣虽然是她做的,但她哪做得了主呀,还不是婆子叫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一看就知道,孩子身上的棉衣是用大人拆洗了多次的死棉花做的。
“算了,你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这事管不了。”魏明深看出她心里很不舒服了,在她耳边劝说。
苏雪梨叹口气说:“说得是,孩子来了给孩子口吃的就行。”
“深子,雪梨,过来吃炸油馍吧,刚我拜过神了!”外面曹麦子叫。
魏明深乐了,“快走,去吃油馍,咱爹炸的油馍最好吃了,他面摔得好,炸的油馍又暄又酥。”
苏雪梨也饿了,俩人洗洗手欢欢喜喜地跑进厨房。
“来,端走去屋里吃,这屋油烟重。”曹麦子把一个小馍框递给他俩。
魏明深接过端到屋里去了,苏雪梨问:“爹,娘,明月,你们吃了吗?”
曹麦子跟魏铁柱一齐乐呵呵地答:“吃了吃了。”
魏明月则说:“哪吃了,咱娘拿着刚出锅的油馍拜完神就叫你们吃了。”
老两口被闺女揭穿了,尴尬地说:“我跟你爹都尝了一口,尝了就是吃了。”
苏雪梨说:“爹,娘,不能干者不吃,吃者不干,你们也吃了我才敢吃。”
她走过去,从大馍框里捏出两个油馍,递给老两口各一个,说:“爹,娘,你们也吃,一只手拿着也不碍吃。”
老两口拿着儿媳妇递给的炸油馍,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魏明月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怎么样,咱爹摔的面好吃吧?”魏明深嘴里大嚼着问苏雪梨。
苏雪梨也大嚼着连连点头,“嗯嗯嗯。”
“咔嚓咔嚓。”屋里全是俩人咬炸油馍的声音。
“你俩别吃太多哈,一会还有别的好炸货。”曹麦子在我们朝屋里的小两口叫。
可是俩人都快吃饱了,魏明深朝外面叫:“娘你说的晚了,我快吃饱了!”
曹麦子呵呵笑着说:“快吃饱还是没吃饱呗,还能再吃点,把小馍框给我端过来,一会再盛别的。”
魏明深端着盛油馍的小框子送到厨房去了,这边苏雪梨咽下最后一口油馍,洗洗手又开始做草编。
忽然身下一热,她心一沉,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