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见薛昭飞站在营帐外喊个不停,她着急的眼眶通红,气得身子直抖。
忍冬咬了咬牙,冒着被主子惩罚的风险,用力推了薛昭飞一把。
薛昭飞并没有设防,况且所有的心思都在与薛凝说话上,还真的让忍冬推了个趔趄。
“狗奴才,你敢推我!我这就让母亲将你卖身契给我,找个人牙子把你卖了!”
薛昭飞当着不少侍卫的面,被这么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推到,他堂堂教场少将,简直丢了大脸!
薛昭飞脸色涨红,怒意横生,他一把将忍冬提了起来,抬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死丫头,跟我道歉,跪下认错,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好看!薛凝平时太懦弱了,你这样的丫鬟都能骑主子头上,我今天就替她立立规矩!”
忍冬挣扎着,憋的气闷,双眸通红,可发红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求饶。
“六少爷......你......你没权利处置奴婢,奴婢是小姐的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不会让你进去,脏了姑娘的眼!”
忍冬眸子里的恨意,让薛昭飞半点下不来台,他在薛家一向所有人都让着他,偏生这几次,薛凝给他难看也就算了,可忍冬又算什么东西!
薛昭飞脸色难看,愤怒涨红,确实想要直接捏死忍冬,但他前程大好,当然不能当众做这种事,莫得落人口实。
可忍冬激怒与不服软,又让他骑虎难下。
薛昭飞咬牙,“忍冬,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一会儿就让薛凝,收拾你!五姐一向疼我,总不会为了你这个奴婢,跟我再生嫌隙!”
忍冬被他松开扔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之后,看着薛昭飞讽刺说道。
“六少爷今日若是杀了奴婢,奴婢知道,姑娘就算是登闻鼓,也会还奴婢一个公道。但六少爷你,昨日将姑娘抛下,差点将她害死,你有何脸面,说起姑娘往日最疼你?
忍冬虽然是奴婢,没读过太多书,但却也知道,什么是白眼狼!”
忍冬声音哽咽,“当初姑娘为你挡过多少次责罚,奴婢也就不说了,就你如今的武官前程,也是姑娘费尽心思为你求来的......”
忍冬一字一句,“六少爷,天理昭昭,人在做,天在看,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日后会保护姑娘,保护她这个阿姐,不再受任何委屈。
可现在,姑娘此生最大的委屈,就是你六少爷给的!我替我家姑娘委屈,她不说,我说!就算是一死,也要让世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对我家姑娘的!”
薛昭飞听见旁边的侍卫,还有一些走过的其他世家的人,即使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看向这边,可热闹却也瞧了个清楚。
薛昭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偏生辩驳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薛昭飞恼羞成怒,直接怒喝一声,从旁边拔出了一把刀,对准忍冬,想看着她跪下磕头求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营帐被一只素手掀开。
薛凝走了出来,几根墨发垂在脸颊,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腮边若桃红,却有点异常红润。
“薛昭飞,住手!”
薛凝眸光冷淡,直接将忍冬扶了起来,心疼关切的帮她拍掉了身上的土,然后询问她有没有事。
至于薛昭飞,薛凝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除了一开始的冰冷警告。
薛昭飞在看见薛凝出来的那一刻,他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将手里的刀,放了回去。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薛凝,直到见薛凝直接带着忍冬转身回营帐,他才跺了跺脚。
“薛凝......”
薛凝的眸光冰冷,面无表情,却疏离至极,只一眼,就让薛昭飞张了张唇,然后改口说道。
“五姐......我......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薛昭飞见薛凝没有开口,他急到,“我说昨日之事,我与你道歉,你能不能别总斤斤计较,上次的事情也是这样......
这次是我做的不妥当,但你总归是我姐姐,你应该包容我......”
薛凝开口,平静冷淡的,像是对陌生人。
“从今日起,不是了。”
薛昭飞,“什么?”
薛凝眸光未变,“我不是你姐姐了,日后你如何,我都不会再让着你。就像现在......”
薛凝话落,扶着忍冬,一字一句盯着薛昭飞,眸光充满威压。
“薛昭飞,你如今虽然在京都教场,名头好听是小小少将,可实际上,你还未通过教场的考核,也就是说,你是没有通关文牒,证明官身的。”
薛昭飞蹙眉,刚刚的话正让他生着气,现在又听薛凝说些有的没的。
几次想要打断薛凝,可是因为昨日的事,他心中并没有底气,最后涨红着脸,跟薛凝对峙。
薛凝说,“而我已经是九品掌坛女官,身份文蝶聚在,你白衣之身,妄图闯入女官营帐,还险些草菅人命杀了我的侍女。
在场的侍卫都是人证,你手中的刀子就是物证,我现在要你赔偿忍冬的医药费,还有鞠躬道歉求她谅解。
否则,待我回京之日,就是与你对簿公堂之时。薛昭飞,你可要想好再说,我没空与你说些不值钱的感情话。”
薛昭飞觉得薛凝变了,变得让他陌生,他之前在薛凝的眼中,多少还是能看见,薛凝对他的在意的。
因为在意,所以生气,所以赌气,可是现在,薛凝平静冷淡,竟然连他的官生都不顾了!
薛昭飞咬牙切齿,指着忍冬道,“薛凝,你疯了吧!你是我五姐,我跟你血脉相连......”
他指着忍冬,“她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你向着她,不向着我!凭什么!”
从薛昭飞小时候起,薛凝就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而不向着他帮着他。
整个薛家,每每遇到事,只要他肯开口,薛凝都会为了他而让步,就算是对父兄孺慕,对母亲渴求,但也总不想伤他心,会站在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