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
薛有道沉声开口,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凝凝?”
温氏蹙眉,顺着薛有道的目光看过去......
薛严脸色一变,“薛凝怎么直接过来了?她还穿着官服,她官职低微,不可能被邀请,不会是因为明珠来参选,所以她故意过来,想要捣乱的吧?”
三个人对视一眼,均是脸色一沉,都直接笃定了,薛凝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嫉妒薛明珠。
毕竟,之前薛凝那么多次,都被他们看见,跟明珠争强。
随着他们的走近,刚好听见了薛凝开口说的话。
“下官不才,区区九品,这官身却也是够敲登闻鼓面圣的。”
薛凝的话,算是彻底击碎了几个未出闺阁的千金的心。
她们脸色又红又白,慌了神看着薛凝说道,“薛凝,我们不过是帮明珠说了几句,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有人阴阳怪气道,“好好好,知道你薛凝会敲登闻鼓,难道你还要因为这点小事,接着状告我们吗?”
她们心里其实早就怕了,可是碍于脸面,就是僵着不想道歉。
薛严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了‘明珠’两个字,脸色一沉,挡在薛凝面前说道。
“薛凝,果然你是来害明珠的,是吗?”
薛有道脸色难看,咬牙说道,“逆女,谁准你来的?”
薛有道只觉得薛凝跟一大堆太监站在一起,实在是丢人现眼,引得不少人侧目。
薛凝面无波澜的说道,“宸王殿下,邀请我来的,我是代表酿酒司而来,不牢两位大人挂心。”
薛有道跟薛严,在听见薛凝说‘宸王’二字的时候,脸色均是一变。
就连薛严扯着薛凝的手,都松开了。
薛凝见那几个千金,想要趁着她与薛家的人说话溜走。
薛凝再一次喊住了她们,“诸位不打算跟下官道歉吗?那么,我只好去亲自问问,你们的父兄,向几位大臣讨教一二了。”
薛有道蹙眉看了薛凝一眼,却不知道薛凝葫芦里卖什么药。
而赵侍郎等人,终于注意到了自家女儿,一直站在大殿门口,似乎有点不对劲。
赵侍郎先赶了过来,看见薛凝的时候,还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
只见薛凝恭敬的拱手行礼,“下官酿酒司九品掌坛薛凝,见过赵大人,关于大周律法,侮辱朝廷命官这一点,想与大人讨教一二,毕竟事关下官名声,也关乎小姐清誉。”
赵大人面色不善,“发生了何事?”
薛凝几句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甚至面无表情的,将她们说的话一个字不漏。
赵大人听完之后,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然后咬牙沉声训斥了自己的女儿。
“还不跟小薛大人道歉!”
赵玲一脸不甘,但是不敢忤逆,只能含着眼泪说,“薛凝,对不起!行了吧!”
其他千金看这情况,这只要硬着头皮,都跟薛凝道了歉。
临了。
赵大人入席的时候,还训斥女儿,“你惹她干什么?她是你们这些只知道琴棋书画,没什么见识的闺阁女子吗?”
赵玲一脸不服,“薛凝怎么就不是了?她还不如我呢,至少我比她有才华,她在京都城,除了扫把星,还有什么好名声!”
赵大人冷笑一声,说道,“她可是薛凝,敢豁出命敲登闻鼓的薛凝,敢面圣,跟大理寺叫板,不畏惧宸王的薛凝。
你们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又算什么?她会的是律法,就凭这一点,已经跟你们不是一个层级。我劝你日后少个那个薛明珠交好,少惹薛凝。”
赵大人只说了薛凝登闻鼓的事情,也许这件事,在闺阁之中,有些女子目光短浅,看不长远。
可对于朝堂上,见过薛凝辩驳的人来说,都知道,此女子未来犹未可知。
不说是女官敲登闻鼓的勇气,更重要的是......薛凝跟废太子封羡,似乎相识,仅凭这一点,就不能招惹,否则是不想要命了!
薛有道脸色变了变,盯着薛凝说道,“既然是宸王邀请你来的,为何还不进去?”
薛凝淡淡,“父亲还是带着家眷入席吧,今日臣是官身而来,不会连累薛家,父亲不用担心。”
薛有道气不打一出来,最后盯着薛凝半晌,只能拂袖而去。
薛家人入席之后,眸光却总是落在大殿门口,他们不知道薛凝到底为何来宫宴,还站在门口不入席。
宸王一早就让人打听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眸光一敛,冷笑了一下。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一帮废物。”
很快,永顺帝带着一众嫔妃,一起入宫宴。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娘娘千安。”
所有朝臣官眷起身,随后恭敬的行礼。
永顺帝坐在上首的位置,随意的抬了抬手,“都起来吧,就当是家宴,都随意一些吧。”
“谢陛下。”
所有人落座之后,宸王率先上前一步,与永顺帝笑着说道。
“父皇,儿臣近日听说了,京都城里流传了一种美酒,名叫千层雪,说是堪比琼浆玉露,是那天上的神仙,才能喝的美酒。
儿臣不才,想着神仙都能喝,父皇为何不能喝?故而,儿臣特意去了酿酒司,让人酿制一种,比千层雪还好的佳酿,就在这清佳节,进献给父皇!”
永顺帝一向喜欢美酒,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心中时刻惦记着自己,严肃的脸上,难得柔和几分。
“你有心了。”
永顺帝话落,眸光一转,就看见了坐在宸王对面,慵懒不顾及任何人,喝着酒吃着葡萄的封羡。
永顺帝脸色冷了下来,封羡这个儿子,半点不如宸王贴心,如此佳宴,也不知道过来,亲自给他敬酒,只顾着自己吃喝,果然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
宸王看了封羡一眼,勾唇说道,“说来有趣,这立下军令状,愿意给父皇酿美酒的,刚好是与皇兄相识的那位薛掌坛。”
封羡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冷酒滑过薄唇,他眸光冷肆散漫,却并没有丝毫变化。
宸王接着说道,“父皇,如今那薛掌坛就在大殿门口等着呢,不若宣她进来,看看她手中的酒,是否称得上是琼浆玉露,若是她欺骗父皇,那可真是该死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