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孩子的事,你可得办好喽。”景老爷子面无表情把脸擦干净。
时老爷子悔的哦。
他不是不想给时景欢买,只是觉得,两件大衣这么贵,着实没必要。
他这个人节约惯了,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几十上百块,冬天的羽绒服和大衣贵一些,但也就上千,不会太贵。
现在让他花钱买两件好几万的大衣,他觉得太不划算了。
而且,孙女衣服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假如穿几天就不喜欢了,岂不是一下就浪费了好几万块钱。
他是学经济的,知道国内的老百姓还有好多家庭都处于贫困线以下,有很多家庭的年收入,都到不了四五万。
前几年发生的一件事,深深烙在他的心坎上,一想起来就难受。
有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好不容易凑齐几千块的学费,结果因为诈骗电话,让她误以为要网上交学费,把钱打过去之后,才知道被骗。
后来,跟着父亲去报警的路上,人没了。
时老爷子看到这样的新闻非常痛心,更加坚定了他要生活简朴的想法。
而且,他只是对自己苦一些,每年给贫困地区和资助的贫困生可不少。
他每年的资助,最起码能买上百件类似maxmara的这种大衣。
时景欢看出时老先生的为难,主动开口,“爷爷,不用买的,我开玩笑呢,我现在都向染染学习呢,她每天穿的用的都不是大牌,更不是奢侈品,您没发现吗,我今天穿的衣服,跟以前比,天壤之别呢。”
时老爷子一看,还真是。
不是说款式和质量天壤之别,而是价格。
她今天穿了一件运动连衣裙,国产牌子,也就一百多一件。
时老爷子忽然很欣慰,觉得孙女变化特别大,稳重了许多,懂事了许多。
现在,也知道节约了。
之前他以为是孩子自己长大了,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裴染的功劳。
一时间,心里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
“染染,你可真是好孩子,你不是想要大衣吗,时爷爷给你买,我豁出去了,必须给你买一件你喜欢的,花就花了,花完了再赚。”
裴染再次怔住,她眨了眨,试着解释,“时爷爷,我对穿什么用什么要求不高,穿的暖,用的舒服就行,这种类型的大衣,超过了我现在的消费水平,您不用送给我,但是,您的心意我领了,谢谢时爷爷。”
听着裴染大方得体的发言,时老爷子对裴染更是喜欢了。
“卿尘,以后一定好好对染染,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染染,不就是钱吗,没了再赚,但是你务必要把染染照顾到位。”
时卿尘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跑到自己身上,他愣了一下神,很快反应过来,“您放心爷爷,我会的。”
大衣事件到此结束。
该开饭喽。
裴温美端着饭菜出来,周则深一直观察着厨房那边的动静,知道她出来,迅速站起来。
动作娴熟的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放餐桌后,转身也去了厨房。
时老夫人眉毛一挑,无声看向景老夫人。
景老夫人对上她暧昧的眼神,笑着点点头,后者因为她的点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一顿饭吃的宾客皆宜。
第二天一早,周则深请了一天假,把之前的房子跟弟弟换了换,也搬来了南园。
而且,更巧的是,他的房子就在裴温美前面那栋,他在六楼,裴家在三楼。
某天晚上,周则深在书房忙完工作,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有什么风景,这一看不得了,他清楚的看到裴温美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针线,不知在给谁缝补衣服。
周则深做贼心虚,把灯关闭,站在黑暗的房间,看了她许久。
直到裴温美忙活完,拉上窗帘...
她背对着窗户,抬手解开裙子后面的暗扣,一寸寸脱下。
尽管看不到她的身体,但大致轮廓看的一清二楚。
周则深面露尴尬,呼吸一窒,转身而逃。
--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
裴染和裴简的大学紧挨着。
闻觉和时景欢被京城同一所学校录取。
开学这天,四位老人忙的不亦乐乎。
先早早的把时景欢送到学校,然后马不停蹄去送裴染和裴简。
三所大学离得不算远,最后总算都赶上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个孩子上学后,裴温美轻松了很多。
大学不比高中,孩子们就算上早课也不用像高三时起那么早。
而且通常俩孩子都是去学校食堂吃,裴温美更清闲了。
她每天过的惬意极了,睡到自然醒后,去前面周则深家做早饭,做完早饭睡个回笼觉,再去买菜准备中午的饭菜。
下午跟景昭和时宇说说话,傍晚再去周家做饭,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深秋的一天。
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太太站在南园门口,跟保安不知说着什么。
裴温美拎着菜走近,听到老太太语气极为不好的跟保安说道,“我儿子就住在你们小区,你还不让我进,凭什么?我要投诉你。”
保安满脸苦相,他已经跟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说了好半天了,她就当没听见,没办法,保安只能提高音量再次跟她解释,“大妈,如果您儿子在家,就请他下来接您一趟,如果他不在家,就请您告诉我他具体住哪户,然后我们给他打个电话,他同意后,我们马上放您进去。”
老太太不干了,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你们就是看人下菜碟,根本没有这个规定,我要投诉你。”
裴温美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跟保安还算熟悉,看他被老太太骂的满头大汗,忍不住上前帮他说话,“阿姨,小区真的有这个规定,他没骗您,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您孩子的电话告诉我,我给他打过去。”
老太太扭头,看了一眼温温柔柔的裴温美,觉得她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故意在挖苦自己。
哼了一声,“不用,我自己解决,不用你假好心。”
她才不敢跟儿子说呢,大儿子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放她进去。
裴温美一愣,面对不讲道理的老太太,她脸色也不太好看,跟保安笑了笑,走进了大门。
看着她扭着细腰慢悠悠的往里走,老太太皱了皱眉。
今天午饭时,周则深说晚上会准点回来,有一些话想当面跟她说,裴温美一边做饭,一边心不在焉,不知道周则深要跟她说什么。
想到他总是偷看自己的眼神,裴温美的脸泛红,轻咬嘴唇。
“叮咚”
门铃响起,裴温美擦了擦手,边走边说:“来了。”
门一开。
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门口。
“妈,我不是不让您来,但现在大哥住这,您要来得跟他说一声。”
周则沉之前来过几次,见过裴温美,抬头,看到裴温美略微吃惊的样子,主动给二人介绍:“裴姐,这是我妈, 妈,这是裴姐。”
老太太抬眼,毫不友善的上下打量裴温美,哼了一声,“呵呵,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