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靠近祖厉城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村庄,住着一个武林世家,他们以医药立世。
此刻,村口正有两帮人聚集在一起,互相对峙。其中一方是一个女子为首,只见她长着一张圆脸,一头乌黑秀发,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容貌极美,看起来三十五六的年纪。她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是不肯将秘方交出来吗?”
另一方为首的也是一名女子,约莫四十一二岁的年纪,瓜子脸,肌肤白里透红,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整个人显得清雅脱俗,她回道:“陶雅琪,我早已说过,秘方是我甘家立足的根本,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甘芸莹,你也算得上是女中英豪,怎么还是如此地食古不化,非要将整个家族都葬送吗?”陶雅琪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说道。
甘芸莹哼笑一声,轻蔑地说道:“我甘家立足数百年,还从未出过投敌之人。”
陶雅琪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们灭不了你?”
甘芸莹说道:“你们若是有那本事,还会等到今时吗?”
陶雅琪说道:“我不过是惜才,不舍得杀你而已,所以才让你们苟活至今。”
甘芸莹说道:“说什么惜才,不过是实力不济罢了。”
被人质疑,陶雅琪也不怒,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我也只好亲自动手,将秘方拿过来了,只是可惜了你这一族人,倒是制药的好手。”
面对威胁,甘芸莹不卑不亢,说道:“纵是我等身死,你也休想拿到秘方。”
“嘿!”陶雅琪轻笑一声,说道:“待我擒下你们,酷刑之下,看你们是否还能这般硬气。”
甘芸莹说道:“我甘氏一族,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铁骨铮铮,又岂会惧怕区区酷刑。”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多说已是无益,陶雅琪将右手举过头顶,说道:“拿下。”
一声令下,她身后之人个个飞掠而出,往甘芸莹这边杀去。
“迎敌。”甘芸莹也一声令下。紧接着,她身后之人也飞身冲出,迎向对方之人。
兵刃交加之声不绝,双方混战在一起。
双方的人数并不均等,陶雅琪一方有三四十人,甘芸莹一方有将近百人,接战一刻钟后,甘芸莹一方之人却没有将陶雅琪一方之人压制住,而是打了个旗鼓相当,互成均势。
陶雅琪手拿一把刀身宽大,像是菜刀一样的短刀,与甘芸莹边战边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不及,我这些人现在可还留着手呢。”
甘芸莹手持一把长剑,唰唰还了两剑,说道:“你又何必留手,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就是。”
陶雅琪突突连刺两刀,逼近甘芸莹身旁,说道:“我已仁至义尽,是你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甘芸莹不答,只是将手中长剑一剜,往陶雅琪心口刺去,逼迫她身退。
陶雅琪侧身一斩,不退反进,往甘芸莹腰间斩去,同时口中还大声说道:“将他们全都拿下,生死不论。”
与甘氏族人缠斗之人似有压制,没有用尽全力,此刻得到命令,个个都面露兴奋之色,一时间手中招式突变,变得凌厉无比。
甘氏族人原来是三个人缠着一个人来打,现在对方突然暴起,他们竟然渐渐不敌。
过了不到一刻钟,已有大半数人负伤了。
眼见形势不利,甘芸莹虚晃一剑,将陶雅琪引开,说道:“退到后山去。”然后她就当先退去。
一众甘氏族人听令,也不恋战,当即飞身退去。
眼见一众甘氏族人要走,陶雅琪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走得了吗?”然后就飞身追去。她的轻功比甘芸莹高得多,顷刻间就追到了她身后,唰唰又是两刀直刺,来得迅捷无比。
甘芸莹听闻背后风声,料想没有把握能避开这两刀,于是回身反击,叮当两剑格开这两刀。二人立时又战在一起。
陶雅琪步步紧逼,甘芸莹被缠住,退得异常地缓慢,渐渐地就与族人脱离了。
“现在孤立无援,你就受死吧。”陶雅琪一脸得意之色。话音一落,她手上的短刀突地向前一刺。
刀光一闪,甘芸莹竟来不及闪避,腰间已中了一刀。
腰间传来剧痛,甘芸莹刚想回剑防身,腿上又传来一阵剧痛,又中了一刀。
甘芸莹自知不敌,于是脚下用力一蹬,飞身直退。这一用力,她腿上的伤口就迸裂,血流得更快了。
陶雅琪脸上现出狞笑,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退得再远也是徒劳。”
话音未落,陶雅琪就如一道轻烟般突进,转眼间又到了甘芸莹身后,唰唰又是两刀。
陶雅琪的刀极快,甘芸莹闪避的念头一起,就已经中刀,一在胳膊,一在后背肋间。
甘芸莹刚回过身来,想要反击,胸口却又中了一掌,整个人顿时凌空飞起。陶雅琪竟是算准了她这一步。
“受死吧。”陶雅琪边说着边飞身追去。
甘芸莹落地后,打了个踉跄,连退七八步才止住退势,口中喷出鲜血,胸中也有一股郁闷之气积压。
眼见陶雅琪那雪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飘来,甘芸莹顾不得身上伤势,强提一口真气,咻地打出三柄飞刀,然后就看也不看,转身就跑。
叮叮三声,陶雅琪将飞刀击落,狞笑道:“你能往哪里逃。”
甘芸莹似未听见话语声,只顾着一路飞奔。
陶雅琪一路直追,渐渐地与甘芸莹拉近距离。
出于求生的本能,甘芸莹此刻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劳累,双脚如车轮一般飞转,不要命地跑。但饶是如此,她的距离还是一点一点与陶雅琪接近。她不敢回头去看,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惊惧之意,想道:“难道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虽然感知不到疲累,但人的力气终归是有限的,跑着跑着,甘芸莹的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此时她的腿上已是血红一片,血也流了很多。
陶雅琪渐渐逼近,就像是一头狮子追逐受伤的羚羊。
猎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陶雅琪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说道:“甘家家主,请受死吧。”
甘芸莹的意念是想着要跑,但她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已经疲软了下来。
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甘芸莹心头。
突然间,她又豪气顿生,想道:“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至少不辱祖先威名。”
这一刻,她又想死个痛快,不受折磨。
甘芸莹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裁决。
陶雅琪已经逼近身后,甘芸莹脑中闪过她那闪闪的刀光,还有它砍在自己身上时,那血红血红的样子。
就在此时,村中道路上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听见一声大喝,喝道:“是谁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