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箩去探查消息,仇百落一时无事可做,于是便在江边找了个渔民的小院,租借下来,用于暂住。
仇百落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因此他的行踪是透明的,只要有人想查,都可以查得到。
这日,仇百落正坐在院子中,摆弄着渔民留下来的鱼杆,正想着去江边耍耍,抛上两杆。
恰在此时,呼地一声,却有一人直接从围墙外一个飞身翻越,来到院中空地上。
仇百落抬眼看去,见着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色衣服的妙龄女子,美艳绝伦,正是苗笠音。仇百落有些诧异,说道:“好久不见。”
苗笠音垮塌着脸,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仇百落仍然是摆弄着手里的鱼杆,问道:“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苗笠音说道:“你贪图人家的美色,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一个有夫之妇,人家的儿子都快有你一般大了,你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仇百落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是英雄本色,怎么能说是不要脸呢?”
苗笠音冷哼一声,说道:“还英雄本色,我看你是狗熊本色,还是个色中饿鬼,不知羞耻。”
仇百落不愿与苗笠音纠缠色不色的问题,说道:“你今天特意找来,就是为了过来数落我一顿的?”
苗笠音说道:“不,我要杀了你,为民除害,为天下女子除一大害。”
仇百落说道:“那么你动手吧。”
苗笠音把剑从右手抖到左手,然后又把剑转回到右手,却是一直也没有出手。
仇百落说道:“怎么,不敢啊?”
苗笠音头一昂,说道:“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在酝酿情绪。”
仇百落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这是练成了大苦大悲剑,还是练成了嬉笑怒骂剑,要伤心时或开心时才能使得出?”
咻地一声,仇百落正说话间,苗笠音却是突然拔出宝剑,还顺势将剑鞘往仇百落身上射了过来。
那剑鞘的来势极快,仇百落也不多想,将手上的鱼杆一甩,用钓线卷住剑鞘,然后甩到别的地方去了。
打出剑鞘之后,苗笠音同时脚下一蹬,飞身朝仇百落身上刺来,一副看起来毫不留情的样子。
叮……
仇百落又将鱼杆一甩,打在苗笠音的长剑之上,将其打得偏了两分。
苗笠音去势不减,但却失了准头,从仇百落右侧刺空。
仇百落手里的鱼杆又一甩,顶部弯折,朝着苗笠音下腹之处点了过去。
别看这鱼杆就是一根竹枝,但苗笠音却是丝毫也不敢大意,因为在仇百落的真气灌注之下,它足以致命。于是苗笠音将长剑倒转,往鱼杆尖上削去。
长剑未到,仇百落又将鱼杆一抽,偏离了原有方向,又往苗笠音身上其他的地方打去。
仇百落变招,苗笠音也跟着变招,一来二回,二人就这么厮斗在一起。
鱼杆与长剑相击,发出叮叮的声音。
过了约莫十招,仇百落见苗笠音所用的招式是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的,看起来还有点生疏,于是想道:“原来她是来试剑招的,什么顾霓裳,为民除害之类的说辞,不过是个由头而已。”想明白了苗笠音的用意,于是仇百落就说道:“你要试剑招,去找别人不行么,非要来找我,我很忙的。”
苗笠音不答,只是将手中的长剑使得更急,不停地猛攻仇百落周身。
叮……
叮……
仇百落变成只守不攻,不断地敲打苗笠音的长剑,又说道:“这又是上哪儿新学的招式啊,很生疏嘛,刚学不久吧。”
苗笠音见始终攻不到仇百落近身,于是说道:“就是新学的,又怎么样?”
“用一套练得还不顺手的剑法来和我打,该说你是自大呢?还是说你自大呢?”仇百落边打边打趣道。
苗笠音回道:“我就是因为用得不顺手,这不才来找你的吗?”
仇百落问道:“什么意思?”
苗笠音说道:“你少装蒜,我知道你练有一门秘术,可以影响别人的心神。让人进入那种无我的境界,就像上次那样。”
对于苗笠音所说的上次,仇百落自然知道她指的是救下秦韵卿的那次。
仇百落问道:“你来找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要借我来找出剑招中的不足?”
苗笠音说道:“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很久没见你了,怪想念的,所以过来看看你。”
“哈,哈,哈……”仇百落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吹,接着吹。”
“你就用一次那秘术嘛,又不会怎么样。”苗笠音说道。
“不用。”
“为什么?”
“那秘术太耗内力了,不想用。”
“你出个条件,我和你交换。”
“不换。”
“你个死脑筋,就用一次,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不要。”
“不解风情。”
“那你就去找解你风情的人娶你。”
仇百落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手上的招式已渐渐有了变化,鱼杆敲击在剑身上,发出叮叮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极有韵律,听了之后,让人莫名地被吸引。
渐渐地,苗笠音手上所使的剑招也越来越顺,越来越圆滑,有一种浑然天成,浑然一体之感。
随着苗笠音所使的剑招越来越顺,她的身法也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快。
剑随身走,此刻在苗笠音的世界里,除了手中长剑,再无他物。
剑舞龙蛇,苗笠音的身影上下翻飞,仿佛是一只轻灵的小鸟,无所拘束,有一种大自在境界的模样。
人一旦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就会感到愉悦,不想再出来。但这是不可能的,仇百落可不能让自己的内力枯竭了。
于是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样子,仇百落终于一抖鱼杆,抽身退出,飞身来到房顶上。
感知到仇百落离去,苗笠音也没有去追,而是立即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参悟。
仇百落在房顶上看着。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苗笠音终于睁开眼睛,眼里是一片清明,说道:“谢了。”
仇百落说道:“记得你说的。”
苗笠音问道:“什么?”
“你说过要以身相许的。”
“什么以身相许,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啊呀,想赖账。”
“谁赖账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污蔑我。”
仇百落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苗笠音又问道:“你那秘术叫什么名字,也教教我呗。”
“滚……”
“小气。”
苗笠音边说边捡起剑鞘,收起长剑,然后就飞身越过围墙,不知去往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