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初宁在院子里摘了佛手瓜,炖了红烧肉,又摘了番茄炒了个番茄鸡蛋,用新鲜辣椒焙熟以后,做了一碗烧椒酱,还拔了院子里水灵灵的小白菜烧了一个白菜肉片汤。
沈父和沈家三兄弟走到自家院儿门口的时候,就闻到家里传来浓郁的香味。
当父子四人看见桌子上的三菜一汤时,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肉疼。
宁宁确实是被他们养得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了,照这样吃,就算是有家财万贯都得吃进肚子里啊!
沈父肉疼过后,还是十分严肃的叮嘱三个儿子道:“待会儿可不许说你们妹妹什么,别惹你们妹妹伤心,知道不?”
沈初宁出生后没多久,沈母就因为产后感染,人没了。
沈父从那时候起就怀着对亡妻的愧疚,把这个小女儿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的宠着。
沈家三兄弟也在沈父的影响下,从小就觉得妹妹身体弱,命苦,对沈初宁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沈父话音刚落,就见沈初宁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大蒸笼饭从灶房那边过来了。
现在的蒸笼都是实木的,本来就重,更别提里面还装了饭了。
沈初宁因为太过用力,一张小脸儿都涨红了!
沈铮旭赶紧上前,接过蒸笼,“宁宁,你搬不动就叫大哥一声,自己费那个劲儿干啥?”
沈初宁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甜甜一笑,“大哥,我都要嫁人了,得学着自己做事儿,不能啥事儿都依赖你们啊!”
沈初宁这一句话,说得沈家父子四个心里五味杂陈。
沈铮亮去厨房拿碗筷。
沈父回了房间,拿出了他珍藏的半瓶酒。
“今天高兴,咱们父子几个喝几杯,也算是给老三送行。”
沈父给三个儿子都倒了酒。
沈初宁看着那清亮的液体,也有些好奇,把碗凑了过去,“爸,我也想尝一点。”
以往沈父就算是再宠闺女,也绝对不会给闺女喝酒的。
但现在不一样,闺女定亲了,今天也算是闺女的大日子,就让闺女喝一口也无妨。
沈父给沈初宁倒了一小口。
沈初宁端起碗抿了一点,刚入口,她就被辣得伸出了舌头,张大嘴巴哈气,“辣,好辣!”
逗得沈家父子四人都笑了起来。
沈初宁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酒这么难喝,爸和大哥、二哥每次喝的时候,却都是一副好像很享受的模样。
她再看看父子四人的碗里,明明她煮的饭,一半红薯一半大米。
可爸和哥哥们碗里,愣是全是红薯,看不见一粒大米。
而且父子四人夹菜的时候,都十分默契的,不动肉和蛋,只吃那一碗烧椒酱,偶尔夹一块红烧肉里面的佛手瓜,或者是肉片汤里面的小白菜。
沈初宁有些气鼓鼓的站起来,趁着沈家父子四人还没反应过来,她拿起饭勺,给父子四人的碗里分别扣了一大勺白米饭。
又给父子四人一人舀了一勺红烧肉,一勺番茄炒蛋,还有一勺肉片。
“吃!”她坐下后,鼓着腮帮子,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爸,大哥、二哥、三哥,以后只要我还在家,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你们要是再给我搞特殊,那我就不吃了。”
她一生气,沈家父子四人连忙都“好、好、好”的答应着哄她。
主要也是想着,她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现在结婚,没有以前那么多讲究了。
再加上周昱白军人的特殊身份,他的休假时间有限。
昨天林淑兰提亲的时候,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周昱白的假期只有一个月,让他们这边就简单准备一下,赶在这一个月之内,先把两个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至于陪嫁家具三十六条腿儿什么的,大家一个村子的,也不用讲究那么多,办完结婚酒以后,再置办都来得及。
第二天,沈初宁平生第一次起了个大早,爸和哥哥们出门,她就起床了。
起床后,她把家里的背篓找了出来,背上就往城里去。
农闲的时候,村里是有牛车去城里的。
但现在农忙,她只能自己走路去。
她以前去城里,都是农闲的时候坐牛车去。
第一次走路去,才知道原来从他们村到城里这么远,她腰腿太细,力量本就不足,再加上胸和屁股的负担实在太大,以至于走得脚下都起燎泡了,都才走一半的路。
脚底板传来钻心的疼痛,头顶上太阳又炙烤着,沈初宁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阴凉处休息。
她脱了鞋子,看着自己脚底下一个个的血泡,下意识的有些想哭。
又咬着嘴唇强忍了回去,只憋得眼眶红红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周昱白骑着自行车去城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路边树荫下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红色头绳打成漂亮的蝴蝶结把一头乌发束起的姑娘。
小姑娘眼眶又是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他自行车在她面前停下,“上来。”
正心疼自己脚的沈初宁,恍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周昱白有些凶巴巴的冷峻面庞。
“哦。”她乖乖的应了一声,起身想要坐上自行车后座。
可无奈,二八式自行车太高,再加上她脚底起了燎泡,疼得不行,一只脚根本就站不稳。
试了两次,非但没有跨坐上自行车,反而因为一只脚站不稳,身体直直的朝地上摔去……
“啊——”
沈初宁惊恐的尖叫一声,下意识的用双手紧紧蒙住眼睛,护住了自己的脸。
然而想象中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身体跌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她右侧腋下穿过,揽住她的纤腰,大手手掌甚至不偏不倚的正好扣上了她左边那团柔软。
她呼吸一滞,一张小脸儿瞬间涨得爆红。
周昱白从没对女人的身体有过了解,在扣上那团柔软的时候,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因为手感太好,他甚至还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等到反应过来,他慌乱松开。
仿佛沈初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接连退了好几步,才讷讷开口道:“沈同志,对不起……”
男人说完,脸也从耳后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只是他皮肤比较黑,看起来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