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柒回头。
老大咽了咽口水,其实一开口就后悔了,可是他觉得这位是个人物,要是能搭上……
他硬着头皮道:“那位曲小姐落了一样东西在这里,是两个手机,在我口袋里,不过都被踩坏了。”
被踩坏的手机,有什么好稀罕的……
柯柒转头看到周西城的眼神,顿时把这个想法收回去了。
对于别人是破烂,对于他而言是宝贝。
柯柒将手机拿过来,交给他,“咱们能走了吗?”
周西城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一众人上了车,车子于夜色中渐行渐远,老大等人也被扔到了地上,他们互相爬到彼此身边,将脑袋上的头套摘下来。
一转头就看到工头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大几乎要以为他死了。
但有人凑过去一看,没死,还有一口气。
老大也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到医院,医院一看这伤差点报警。
但那工头竟强撑着醒过来了,半死不活的道:“别报警,别报警……”
说完就晕了。
医生等人连忙将他送到急救室。
老大:“……”
看来真是被那位大佬给吓着了。
他走到一边,给邹向阳打了通电话,将这边的情况给简单说了一下。
包括那位忽然出现的大佬。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挂了电话后,邹向阳直接报了警,然后看了眼已经关灯的窗户,驱车离开。
就在他的车子离开之后不久,一辆黑色车子出现在路边,缓缓停下。
周西城将两个手机递给他:“尽快修好,其中的资料不能有任何丢失。”
柯柒应声,又不得不提醒一句。
“你没有多少时间,导演他们都还在等着呢。”
周西城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能等就等,不能等就不拍了,违约金我付。”
柯柒语塞。
“不是,这电影可是你和韩导共同的心血。当初你们两个耗时三年打造这个剧本,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了?”
韩导和他关系好,不会说什么,但这个电影前期造势已经足够,现在要是停止拍摄,无论什么原因,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三年。
有人期待看他的作品,自然有人等着看他失败。
这要是出什么意外,就算粉丝不说什么,对家都能笑话死他们。
“你不懂。”
周西城打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是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
柯柒快要急死了,跟着下了车,看着他依旧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喊道:“你就这么在乎她吗?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她也没有吃什么亏,顶多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况且你巴巴凑上去,人家还不一定稀罕呢!”
话音落下,男人忽然转身,脸色漆黑如墨,眼神阴沉晦涩,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柯柒说完就后悔了,可话已出口,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说的都是实话……”
砰!
周西城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柯柒踉跄了一下,扑在车上,嘴角一阵剧痛,他抬手一摸。
指尖上是湿润粘稠的血迹。
“你为了个女人,打我?”
他虽然是周西城的助理兼经纪人,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亲如兄弟!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周西城这一拳下去,就连袖口都没乱一下,更是丝毫不后悔,眼神从未有过的冷漠与警告。
“这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跟你绝交。”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柯柒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在车上狠狠砸了一下,可周西城却连头都没回。
他颓然的靠在车上,发出一声叹息。
老周是真动心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
笙笙坐在房间门口,小脸忧愁不已。
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开门的声音,他警惕起来,该不会是有坏人吧?
小家伙拿起手机,随时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门开,露出一张熟悉的俊美的容颜。
“爹地!”
小不点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跳起来扑到了爹地怀中。
周西城单手将他抱起来,长眸在屋内四处寻睃,开口便问:“阿姨呢?”
说到阿姨,笙笙立刻急切说道:“在卧室呢,邹叔叔说她被人欺负了。阿姨回来后就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跟我说话,我好担心,爹地,我们该怎么办?”
他抬头,看到爹地紧绷的下颚线。
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我去看看阿姨,你回房间里去。”
笙笙不愿意。
他也很担心阿姨。
但周西城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想不想阿姨快点好起来?”
“嗯嗯!”
“那就乖乖听话,明天早上,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阿姨。”
听了这话,笙笙总算是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周西城打开卧室的门,发现门没有锁。随着门缝渐渐变大,他终于看到卧室里的情况。
一片漆黑。
窗帘紧紧拉着,月光也被阻隔在外面。
唯有卧室门打开,从缝隙之中透进去的一点光亮,让他看清楚那个让他一路上都放不下心的人,小小一团蜷缩在角落。
那一瞬,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一攥。
许是灯光吓到她了,她瑟缩了一下,躲开了那即将碰到她莹白小脚的灯光。
周西城一步跨进去,将门关上。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黑暗。
他凭着感觉,摸着黑走过去,刚一靠近,就听到一声带着惊恐的呜咽声。
他脚步一顿,随即更加坚定的朝她走去。
当他将人纳入怀中时,果不其然,遭到怀中人剧烈的反抗。
抓挠,撕咬。
但黑暗中,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抱住她。
直到她累了,瘫软在他怀中,他抬手抹了把怀中人的额头。
入手湿润。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出汗了,要换一身衣服,否则会感冒,我抱你去浴室,乖一点,好吗?”
不知是他声音太温柔,还是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和身上的气息,又或者是知道挣脱不开。
总之她没有动,也没说话。
只有静静地,微弱的呼吸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他怕再吓到她,抱着她起身,动作轻柔缓慢,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浴室瓶瓶罐罐多,不得不开灯。
万一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倒是不怕这些,但怀中人不能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