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秘境外,空中显示的宗门积分排名榜中,原本排在第五位的合欢宗突然掉下去一大截,直接掉到了倒一长光寺的前一位。
“什么情况?!”楚星洛惊讶,不安地翻看着弟子榜。发现有四个弟子的名字在弟子榜上消失了,他赶紧联系宗门那边查看弟子的魂灯,接着就去找研究旋涡的那群人,语气焦躁:“这都半年了,你们还没研究出重新连接方法吗?!”
逐川真人挠头,很是疲惫:“我们也想啊,但这连接点就是找不到。我知道你很急,但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刀没落到你们宗门的弟子身上你肯定不急啊!”楚星洛生气:“这半年什么财力物力人力我们合欢宗没落下,我现在连催都不能催了是吗?!”
宗门那边很快得到了回复,那几个消失的弟子的确是魂灯灭了。
楚星洛更急了,直接把传讯令怼到逐川真人面前,尖叫:“我们已经有弟子死亡了!他们连面对死亡程度的危险都没传出来,这证明流云秘境已经出现了很大程度的危险!”
在场众人气氛凝重,楚星洛说的的确没错。
他们当初预想的最坏的结果正在发生。
“这...”逐川也没想到,目光向书礼求助。
书礼真人现在也头大,研究了半年没有什么进展,剩下半年内如果还不能连接成功,里边的各宗门弟子就危险了。修仙界就真的得断代了。
他们也不想以这个形象出现在后世的史书中,说一群人面对流云秘境救不出小辈们,让小辈们成为瓮中之鳖。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算了,要不你揍我一顿解解气吧。”书礼真人无奈道。
“你!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这事我必须向宗门有个交代!”楚星洛气急,恨不得一扇子抽死他,扇子快打到他脑袋,又没打下去,气的摔在地上。
书礼苦笑,帮他把扇子捡起来,拍拍灰尘:“我继续研究去了。”
人群中又响起了骚动,就在刚才剑门和箫韶门也有弟子的名字消失了。
如果说合欢宗只是因为战力低下被首先盯上,那一向被认为战斗疯子的剑门和跟开打就自带同门组队邀请信号的箫韶门都有弟子伤亡了。
那里边情况真就危急了。
也顾不上今天这事会引起动荡了,没有什么比这代英才全部丧命流云秘境更动荡的事了。
这里发生的事以飞快的速度传播到各个宗门和大家族,一日之间,整个修仙界所有阵法大成者都集聚在此。
好消息,小弟子没进去。坏消息,大弟子进去了。华清真人扶额。
秦飞羽捂住肩膀,按住不断涌出来的血。
好消息,没死。坏消息,被捅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剑门众人将秦飞羽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剑指着那个被他们救下来的女子。
“啧,真可惜,居然没死。”女子勾唇轻笑,拍拍手掌,脸上的模样又变化成另一个样子:“你们猜猜我是谁呀?”
赵莺鸾皱眉:“你是那个娜娜?不是,天外天?”
“什么天外天,你们居然这么称呼我们,真没礼貌。”女子食指点唇,一脸无辜状:“我们可是,哼,说了你们也不懂。”
刚才秦飞羽本来想分享烤鸡给她,却突然被她猝不及防地捅了。要不是他躲避及时,被捅中的就是他的心脏了。
“没关系,我已经给你们的调料下毒了,你们刚通通都吃了,一个个都离死也不远了,特别是你,恶心的火。”女子手指点了一圈众人,笑眯眯地盯着祝卿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神经。”南严青一剑挥过去。
女子轻轻松松地躲开,嘴里嚷嚷:“不应该啊,你们这会不是应该没灵力乖乖束手就擒了吗?”
“你想得挺美!”赵莺鸾从后边跳起往下劈,直指她脑门。
“搞什么啊。”女子娇嗔道,有点狼狈地避开。
迎接她的是祝卿安遍布红莲业火的剑,剑砍入她身体的时候,像是烧红的铁浸入水的一瞬间,滋滋响。
女子惨叫声响彻整个营地的上空。
感受到疼痛,女子立刻就打算遁走了。一个薄如蝉翼的丝绢型武器突然冒出来将她罩住,也正是这一拖延,祝卿安的剑火势猛地蹿高,将她整个人吞噬融化。
尖锐的惨叫声攻击着耳膜,众人都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祝卿安不能收回剑没办法捂,保持着挥剑的动作,双耳被震的流血。
女子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化成一团紫色的烟雾到处挣扎,却没能逃出火焰的束缚,最后消失在火焰中。
祝卿安双耳嗡鸣,红莲业火又将底下的3米土壤都烧了一遍才罢休。
“师兄!”王信鸿赶紧过来接住他,一脸担心:“师兄你还好吗?”
祝卿安眨眨眼,有点茫然:“啊?”
王信鸿一顿,抱着忐忑的心又说了一遍。
祝卿安看到他口型,却听不到声音,一愣,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无措,半晌后轻笑:“我听不见了。”
众人哗然。
南严青凑过来:“祝师兄,我偷喝了你珍藏的梨花酿。”
见祝卿安没有反应,南严青皱眉,一脸失落。
祝卿安虽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莫名感觉这小子有点让人无语,无奈笑了笑,推开他。
颜烟过来帮祝卿安检查看看,检查完后表情复杂,叹气:“这个得找药王谷的人帮忙看看了。”
她帮祝卿安止血,顺便掏出颗止痛丹。
祝卿安摇摇头,轻声:“给秦飞羽,他小子怕疼。我们的丹药有限,不能浪费。”
原本在嗷嗷叫的秦飞羽听到,立刻噤声了,红着眼眶:“我不疼。”
颜烟看看祝卿安的伤势,又看看秦飞羽,把药塞给他,语气不容置疑:“吃。”
秦飞羽眨眨眼,不情愿地咽下。
“话说那条丝绢哪冒出来的,师姐你的?”赵莺鸾一边帮秦飞羽止血一边问。
颜烟眨眨眼:“不是你的吗?”
“那是谁的?”有弟子挠挠头,不解道。
南严青环视一周,发现了趴在女生帐篷外的那个女病患,手指着她:“那那那!那个谁的师姐!”
颜烟皱眉,眼神示意他们都别动,自己握着剑上去。
地上的女子气若游丝,声音沙哑:“别杀我,我是合欢宗仙云,我以心魔誓起誓,如假包换。”
赵莺鸾举手:“师姐,仙云我见过!让我看看!”
颜烟瞟她一眼,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用剑指着仙云:“你且说,当晚的事发经过,你们合欢宗是怎么了。天外天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仙云颤抖着手,隔开自己手指将血滴入合欢宗弟子令牌中。身份令牌立刻发光,颜烟这才松开剑,扶着她起来。
“咳咳咳,麻烦道友给我一颗丹药止血。”仙云一动就咳出血来,颜烟皱眉:“刚才那条丝绢是你本命法器?”
仙云用手帕捂着嘴,咳着血点头。
“嘶...”不知道谁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来伤的就重,本命法器刚还被祝师兄烧没了,反噬没死都算她身体健康了。
颜烟翻出一颗五品生机丹给她服下,一脸肉疼:“你可别死了,这丹药好贵的。”
仙云咽下丹药,立刻盘腿炼化:“麻烦道友帮我护法。”
颜烟不得不佩服她的顽强,顺手帮她护起法来。
小迎春拉拉秦飞羽的衣袖,小声:“师兄,她都没喊疼呢,你要不要收敛一点?”
小迎春是外门许文长老新收的徒弟,只是刚刚踏入筑基中期不久,莺鸾和严青步入中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是这行人里修为最低,但也是靠自己通过外门大比赢得名额进来流云秘境的。
昨晚也是他主动捏碎了自己的玉符作为试验的。
秦飞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王信鸿拍拍小迎春脑袋,解释:“他天生怕疼,也不知道什么毅力非要来当剑修。”
小迎春惊讶:“哦哦哦,对不起师兄。”
秦飞羽哼了一声。
王信鸿接过赵莺鸾递过来的布带,把秦飞羽左边的衣裳剪掉,给他伤口清洗干净后抹上药粉,将布缠上去,一圈圈整齐贴合,最后还贴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看的小迎接春连连赞叹:“师兄!你不光烧烤技术一流,治疗的手段也一流啊!”
王信鸿摸摸鼻子,轻笑:“没入剑门前我是个散修,这些都是必备手段。你还不如夸夸你秦师兄,这次一声没坑。”
他不提还好,小迎春这才看到秦飞羽咬着唇憋红了的脸,但也不吝夸赞:“秦师兄也棒!”
秦飞羽眨巴着眼,扬扬下巴,骄傲。
“王师兄!这个病患也需要你!”南严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原本被黑雾吐出来的第二个人已经醒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王信鸿走过去,有些束手无策:“严青啊,我觉得他得交给药王谷的来治。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能把他医死。”
南严青苦笑:“师兄,我感觉他不用你医,已经可以死了。”
听到二人的谈话声,浑身肌肤被腐蚀的男子强撑着睁开眼皮,发出唔唔声。
王信鸿手指沾了点水,滴在他嘴唇上。男子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声音变得有些焦躁。
南严青识趣地拿了个碗来装水。
一次次重复,那男子总算有些力气说话了,声音沙哑听不出原本的样子:“救我...我不想死。”
南严青挠挠头,有点不确定地开口:“兄弟,你还能自己炼化丹药吗?”
“嘶...好问题。”王信鸿沉默。
南严青肉疼地掏出一颗颜烟同款生机丹但不过是六品,炼化成药液后倒入他嘴里,碎碎念:“好心疼好心疼...”
七到九品为下品,四到六品为中品,一到三品为上品。
不同品级的丹药药效不同,等次越高丹药越是珍贵。不光是原材料珍贵稀少,品级越高能炼制的炼丹师也越少。
通常筑基和金丹弟子所用为七到五品就够了。
南严青没有师姐那么有钱,五品保命的丹药只有几颗,还是留给自己吧。
“话说那个天外天说我们身上的毒是什么?”赵莺鸾皱眉,发问。
众人目光汇聚仙云身上,可能得问她了。
万妖山脉林间,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树林间不停追逃着。
“你行不行啊?练了半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榕柒在林间上蹿下跳,躲避着来自风烛的攻击:“砍不到砍不到,略略略~”
它还有闲情给风烛做一个鬼脸。
风烛额头青筋暴起,咬咬牙,提剑追了上去。
榕柒心情好地哼着歌,枝丫一伸一缠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去。将风烛遛累了,这才下来走到她旁边,带叶子的枝条戳戳她手臂,恨铁不成钢:“呐呐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急躁不要急躁。你看看,把自己累着了吧?”
见风烛一脸不服,它骄傲地扬起枝丫:“干嘛,不服?不服起来打我啊!这可是我的优势地盘,你哪里有优势。说话!别叫!”
风烛泄气,声音闷闷:“你说的对,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榕柒偏偏不给她答案:“你们人修不是有什么三十六计吗?我推荐你去看看这个。那些没有灵力的凡人,他们的智慧可不容小觑。要是次次我都像喂饭一样把诀窍教给你,我是培养剑修还是培养巨婴啊?”
风烛撑起身体,走回去:“你说的有道理。愿赌服输,今晚的汤让给你喝。”
“哼哼,这还差不多。”榕柒跳上风烛肩膀,省时省力。
“嘶...”风烛揉揉肩膀,有点不自在:“你能不能换个花盆底,这个好硌。”
榕柒翻了个白眼:“这都不行你能忍什么。受着受着,好歹我还无偿教你知识呢。”
“你确定是无偿?”风烛不确定地问。
榕柒:“差不多差不多,相信我,你以剑入道指日可待了。”
“有个问题。”风烛脚步一顿:“我上哪找三十六计?”
“额...”榕柒一顿,扬扬叶子:“差不多就行,兵书就行。哎你说柳其安今晚做什么汤啊?我想和炖鸡了。”
“我天你这个食人草。”
榕柒炸毛:“食人的是以前控制我那个!我可是不吃人的。”它委屈巴巴地耸着叶子,辩解又有点气短,本质上其实那也算是它。
风烛皱眉,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