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的夜晚,酒店白日里的喧嚣如同被一层神秘的纱幔悄然笼罩,只留下一片静谧。
乐茵都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把黏在她身上的人送回到酒店房间的。
这一路,她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每走一步,都好似在挑战自身极限。
尽管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发丝也略显凌乱,但她依旧紧扶着这个身材高大的黏黏胶,极为艰难地向前缓慢挪动。
直至把人丢在床上,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才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
稍作休息后,乐茵缓缓从地上站起,踱步到床边。
望去那张双眸微闭着的脸庞,伸手为他脱去脚上鞋子的同时,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疼。
往日里舅舅因工作喝了酒,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无人管顾地往床上一躺?难受时没人知晓,夜里口渴了也无人倒水呢…
想到这,她忙拉过被子为其盖好,目光扫过房间,在看到亮着灯还在工作的饮水机时,起身欲要过去倒水。
而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道话语声。
“你想热死我?”
乐茵闻声猛地转头,只见昏睡中的肖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紧紧地盯着她。
此时正值五月,中午时分的泞港,温度就已高达三十多度,即便夜晚有所下降,却依旧带着些许闷热。
而乐茵却因一时的疏忽,回到房间后不仅忘了开空调,还拉过被子给她的好舅舅盖得了个严实。
想来,确实是她太过粗心大意了。
“小时候我都是这么照顾你的?”
乐茵尴尬地咧了下小嘴,连忙跑到墙边按下空调开关,接着又折返回来,将被子从他身上掀开。
“舅舅,你不是都已经睡着了吗?”
肖霖长出一口气,久久未语,只是盯着那双好似聚满了星星的浅棕色眸子,怔怔出神。
“舅舅,你渴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接。”
说着,乐茵起身离开床边,拿起桌上反扣着的玻璃杯,接了一些滚烫的热水。
随之杯体轻轻转动,使其能够均匀地覆盖整个杯壁,从而达到消毒的目的。
待杯子里外都清理干净后,她才又接下半杯温水,走到床边递过去:“舅舅,温度刚刚好。”
肖霖没接:“有毒么?”
有毒?!
这普通的一杯水怎么会有毒呢?
乐茵一脸诧异,看向手中的水杯,犹豫片刻后,拿到嘴边浅浅地饮了一口。
确定没什么味道后,又喝了一大口下去。
“没有啊,就一杯普通的温水。”
瞧着她那又呆又傻的小模样,肖霖不禁勾了勾唇角:“没毒你弄个杯子折腾半天。”
乐茵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是我怕舅舅你会觉得脏才反复清洗的。”
话落,她正要过去重新拿个杯子过来接水,结果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就伸到了眼前。
“舅舅,你是要喝我这杯水吗?”
肖霖不语,微微起身,直接将杯子拿过去,喝下了剩余的温水。
共饮一杯水,对他们而言早已成自然。
乐茵接过空水杯,再次一杯温水递上:“舅舅,再喝一点吧。”
“不喝。”说完,肖霖整个人就又躺了下来。
无奈下,乐茵只好将接来的水全部喝掉。
空调的运作下,原本闷热的房间逐渐变得凉快了些许,好似有这丫头在一旁,肖霖那不安烦躁的内心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他静静地看着她,端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直至杯体变得空荡。
乐茵将水杯放在桌面,转而盯向半躺在床头的人:“舅舅,你快睡吧,我先回去了。”
结果,她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突然叫住。
“过来。”
乐茵听话地重新折返到床边,这次她没有坐,而是在床头边缓缓蹲下:“舅舅,怎么了?”
肖霖没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触向了她头上的发卡,若有心事般的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听不听舅舅的话?”
乐茵点点投,没有丝毫的思考和犹豫。
“不管舅舅说什么,你都会做到,会记住的,对不对?”
“嗯。”乐茵给予肯定,“舅舅,你要说什么?”
“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记住了吗?”
乐茵一时语塞。
听到这句,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 max 说的那句“不管舅舅说什么,就当他是在胡扯”。
原本她还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可在此刻,当听到舅舅说出这番话时,她顿时就严重怀疑起了他此时的清醒度,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倾向了 max 的说法。
见人久久不应答,肖霖眉心微皱了下:“记住没有,能不能做到?”
乐茵满心疑惑:“做到什么?”
“不接触任何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好好学习,能不能做到?”
“可是舅舅……你不也是男人吗?”
这喝多了,怎么连自己也骂呢?
“除了我以外。”
“……”乐茵迟疑着点点头。
虽然明白舅舅是想让她好好学习,避免像其他人一样早恋,但就是听舅舅这么说着的时候,总感觉语气有些怪异,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乐茵独自陷入沉思,反复琢磨,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猛然抬眼,正巧对上那双正盯着自己的眼眸。
不知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肖霖收回视线,突然自己拉过被子搭在了下半身。
“快回去睡吧,明天带你去玩。”
看着此刻状态一别与往日的舅舅,乐茵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舅舅,我在这陪着你吧,要是你夜里渴了,我也好给你倒水。我就睡在那边就好。”说着,她顺手指了指靠窗边的沙发。
肖霖顺势看去,并却未同意她的提议,反而神情略显严肃地问:“我说过的话都忘了?”
“什……什么话?”
见舅舅突然变得严肃,乐茵心里下意识地涌起一股不安。
但很显然,肖霖并没有要提醒的意思。
乐茵思索片刻,这才瞬间想起。
舅舅说过,在家里面和家人相处可以随意些,但在外面,尤其是晚上,是绝不能和异性待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即便那个人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女孩子必须要有自保意识。
她缓缓站起身:“舅舅,那我回去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叫我,我就在对面房间。”
“嗯。”
待人离开关上房门,肖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垂眸看向还算幸运的黑色系西装裤,缓和了片刻,便起身去了浴室。
冰凉的水淋在温热的肌肤上,却丝毫浇不息这该死的生理反应。
一番懊恼后,他伸手关上淋浴开关,围了条浴巾出来。
身子还未擦干,水珠顺着他那结实的胸膛缓缓流向紧致有型的腹部,在线条流畅自然的薄肌处逗留。
由于不可控的原因导致其无法入睡,他只好拿过衣柜中的睡衣穿上,打算去外面吹吹自然风,转移开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