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眼?
我不信邪,把头凑过去看。
果真有两个针眼,并且还都不小。
我赶紧检查杨枝和胡辉的胳膊,奇怪的是,他们俩没有。胡辉的手腕上甚至都没有红痕。
难道是他自己为了保命主动摘下来的?也是,毕竟淘汰之后还活着就会被带走,至于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不过总比死在这强。
都被扒去了脸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不对。”陈歌摸着下巴。
“怎么不对?”
“你说杰西娅当着你的面扒掉了那个女生的脸皮,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这儿是躺了四个没有脸皮的人。”
“广播也只喊了四个人。”我接着说。
“还有一个!”我和陈歌同时脱口而出。
也就是说,在法森西庄园里,其实是死了五个人,只是那个人是后来加进去的,没有手环。
“得找到那个人。”我说,“找到他,也许就能知道法森西庄园的秘密。”
“走。”
陈歌和我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许是老天开眼,让我们误打误撞地走到了一间琴房。
房间内的灰尘厚重,墙角结满了许多蜘蛛网。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靠近我的墙面,有一处开关,我按了下去,灯泡发出呲呲地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有微弱的橙黄色灯光。
灰色的绒布窗帘遮住了外面全部的光亮。
房间的中央,有一架很复古的老式钢琴,可奇怪的是,相较于房间内其他的陈设,这架钢琴是最干净的一个。
“应该每天都擦。”陈歌用手指摸了一下琴键,没有一点灰尘。
钢琴上面放着一本曲谱,还是全英文的。有几页有些皱,看样子是翻了很多遍。
“致爱丽丝。”我翻译了出来,很有名的一首曲子。看来钢琴的主人也很爱这首曲子。
钢琴的主人,是米托维吗?
陈歌拿着手电筒在房间内转,他的目光落在一整面墙的书柜上。
很厚的灰尘。
“很多书都是曲谱,还有几本是小提琴曲谱。”
“应该是米托维的。”我接话。
“也有可能是杰西娅。”
脑海中不禁想到杰西娅的脸,她的脸变了又变,我能记住的也只有刚一开门的那一张。
“走吧,这儿应该没什么东西了。”陈歌说,他的脚已经踏了出去。
我刚准备跟着他一起走,就听见微弱的呼吸声从门外传来,我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陈歌,并且关上了门。
“你干嘛?”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捂住了嘴巴。
我顺手关掉了灯,现在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陈歌手里的手电筒。
“你听。”我压低了声音。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像是有目的地在走,期间还伴随着微弱的喘息声。
陈歌关掉了手电筒,继续听着。
声音消失了。
或者说,他在我们身后的这扇门前停下了。
我和陈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门把手在缓慢地转动,陈歌一把抓住了门把手,外面的东西力气不大,见拧不开就没再拧了。
“哒!哒!哒!”脚步声又响起了,应该是走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如果他是米托维,门把手拧不动的话肯定会拼命地想要进来的,毕竟他是房子的主人。
那么外面的人,就不是米托维。
“出去吧。”我打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一点动静了。
我和陈歌上了四楼,四楼比二楼更加安静,刚一上去就是一片黑暗。
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去三楼?
因为这里没有三楼。
是的,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凭空出现了一个所谓的四楼。
陈歌没有开手电,我们一点一点地摸着墙壁向里探索。墙壁上有许多纹路,摸上去并不是特别光滑。
有圆圈的,也有长条的。
随着我们渐渐深入,我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向前走了几步,却感觉到踩到了一团软绵绵湿哒哒的东西。
陈歌听见我脚下的异响,打开了手电筒。
是一只猫的尸体。
这只猫死状极惨,从脊背处把皮剥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它的骨头抽出来,把内脏掏空吃掉,只剩下一些烂肉裹着皮毛一起丢在地上。
陈歌举着手电向前方照去,是一条很深的走廊,有了光才看清楚,这条走廊全都被动物的尸体覆盖住了。
有兔子的,有狗的,有猫的,甚至还有马的。
越往前越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陈歌扶着墙壁干呕起来,吐出了一些水。
“赶紧走!这地方不对劲!”陈歌拉着我就往回折,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他刚迈出第一步,右腿就被一张蛛网黏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去,发现是一只巨型的蜘蛛,是紫色的,它对着我们不停地吐着网,我的胳膊上也被粘到了一些,很黏,有些恶心。
陈歌挣脱了蛛网,带着我往楼梯口跑。
那蜘蛛爬的很快,可是却看不见了。
我停了下来,陈歌却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原来那蜘蛛在天花板上爬!
蜘蛛压在陈歌身上,它的蛛腿前段有一根很锋利的刺,像刺刀一样,并且两节腿上都带有一根一根的毛刺。
眼看着它的刺就要划开陈歌的后脑勺,危急关头,我顾不上恶心,抓起旁边的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尸体就往它身上丢,然后大着胆子从口袋里掏出刀上前切掉了它的一条小腿。
蜘蛛发出剧烈的痛吼。他离开了陈歌的身体,目标变成了我。
它的速度很快,我根本跑不过。我手里的刀子也被它用蛛丝勾住,甩了出去。
这下我是真的手无寸铁了。
“往左!”我听见陈歌的声音,他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把剑,只见他跳跃,一把剑插进蜘蛛的身体里,另一把剑划破了它的肚子。
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蛛卵。
是只母蛛。
“酒精。”
我递过去一包酒精棉片,陈歌把它们全都扔进母蛛的肚子里,然后掏出打火机扔了进去。
“砰!”火光瞬间点燃了整条走廊,在走廊的尽头,什么都没有,似乎真的只是凭空冒出来的。
母蛛并不善罢甘休,带着满身的火焰朝我们吼叫着爬过来。
陈歌一剑击碎了旁边的窗户,带着我一起跳了下去。本以为跳下去会断胳膊断腿,可没想到我们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躺在了草地上。
天,还是黑的。
只是有很多星星,明天是个好天。
“我们刚才,不是从四楼跳下来的。”陈歌对我说,他指着二楼的窗户说:“我们是从这儿跳下来的。”
“是琴房!”
我一眼就认出了灰色的窗帘!
法森西庄园果然古怪。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走出琴房,我们是在听到脚步声走远后才遇到的四楼。也就是说,是那个人给我们设下了幻境。”陈歌解释着。
那个人,看来是米托维。对于我们两个外来人的入侵,他这个做主人的自然不满意。
“我们有必要再去琴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