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议事厅,气氛压抑,无人说话。
乃马真坐在正中央,心情极度糟糕,不仅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更是因为随着贵由的死去,那些支持她的族老们,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这些族群,支持的是窝阔台,还有窝阔台的后代,而不是她乃马真。
更糟糕的事情,是贵由的死亡,消息根本捂不住,很快,草原之上,将到处都是蠢蠢欲动的首领,想想那个时候可能会发生的混乱场面,就让乃马真头皮发麻。
乃马真双手放在前面的长桌之上,因为用力,手有些泛白,此时对即将失去权力的恐惧,几乎要隐隐大过失去儿子的痛苦。
“皇后,贵由王子的尸首可有运回来?”站在最前面的希吉尔,是辉特部族的首领,也是窝阔台的最大支持者。
“还在路上,贵由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袭杀,我们与托雷一系的本来就不和,贵由经过的路,离蒙哥的领地不远,一定是他们干的。”乃马真说话尖利,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有些慌了。
“皇后,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之际,还是先把贵由尸体运回来,我们再四处查探,找出真相要紧。”希吉尔说完这些后,就闭口不再言语。
倒是排在后面的一个首领大声嚷嚷道:“贵由死了,窝阔台大汗还有六个儿子,赶紧叫一个回来继承汗位要紧。”
现场的气氛一僵,乃马真看到后面的首领,是一个平时都看不到的,上不了台面的小部落,自己一时半会儿连部落名字都没有想出来,不过她立刻想到这不过是个马前卒,有人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至于是谁,这里的很多部落都有可能。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也只能等贵由的尸体回来再说,至于有没有人去通知窝阔台汗的几个儿子,那几乎是一定的。
众人散去之后,乃马真端坐中央,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心中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前来禀报,说是杨过求见。
没有了法提玛的阻拦,杨过见到乃马真,只需要吓唬吓唬侍卫就做到了。
乃马真心里正在烦躁,本来想让侍卫直接滚出去,直到听见“杨过”的名字,鬼使神差的说道:“让他进来。”
杨过进来的时候,随便的行了个礼,皇后竟然也没有怪责,倒是杨过奇怪的看着皇后,发现皇后竟然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只有如水的双眸,看着杨过。
“杨过,你来见我,可是准备离开?”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皇后知道马上这皇宫马上就不是善地,有心想要放杨过一马。
却不料杨过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他刚才进来之前那一小会儿,耶律燕已经从族人那里将听来的消息告知他。
对于杨过而言,这并非是一件坏事。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皇后,先请你节哀,虽然此刻说这些不合适,但我还是有些话要说。”
他看皇后的身形放松袭来,继续说道:“现在贵由死了,可是他的几个兄弟还在,如果皇后此刻以为贵由报仇为由,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先行攻击托雷一部,在这攻击当中,你趁势整合一番,窝阔台部不能倒,那个儿子敢来探望,就先让他去见窝阔台。”
杨过出的主意也不能说不对,但做这些事情,却不能由皇后来做。
皇后和杨过都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竟然有了说不出的默契。
“那杨过,那你就权且当我的护卫统领,在法提玛离开的这段日子,暂且代她的职吧。”
杨过知道这时的蒙古,还没有明确的官职一说,耶律楚材最近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将蒙古统治十路分开设立官职收税。
杨过担任护卫统领一职之后,每日就在皇宫的外间执守,他的工作无比简单,就是守着外间,然后记住来来往往的那些首领和长老,分别记住他们的脸。
闲暇时间,他也修炼,不过最近不知为何,白天修炼时进境一般,但一到晚上,只要入梦,第二天起床,就会发现自己功力大进,而且每天都如此。
本来还想强撑着不睡觉,看会不会有变化,岂知越是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入睡就越快,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无意中修炼了什么睡梦罗汉的功法。
只不过他却不敢大意,因为从皇宫之中传出来的波动来看,皇后的功力越发的深不可测,杨过每次稍稍感受一下,都能感觉到如在汪洋之中,根本看不到头。
关键是这皇后才多大岁数啊,这什么神功能让人在如此年轻,就修炼到这种地步。
杨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专心研究下面的这些首领,根据他的观察,还真让他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剩下的就要仔细的判断了。
不过这方面他没有皇后熟练,而且皇后似乎还有专门的一班人马是做这个的,自己只需要提供名录,这些人自然会去查探。
耶律燕竟然也被皇后派出去,据说是给耶律楚材传话,让他来议事,杨过知道这是乃马真在释放善意,否则的话,耶律燕被质押在这里,对耶律楚材的威胁更大。
杨过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日子过的及其无聊,他就像个旁观者,除了那天帮乃马真出出主意,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外面练功,九阴真经的功夫已成习惯,自不必说,单说独孤九剑,玄铁重剑虽已被皇后没收,但杨过每天以指代剑,竟然也让他另辟蹊径,练出点门道出来。
剑法略有长进不说,点穴的手法融入独孤九剑,竟然也有些有进无退,处处是招的感觉。
就这样又过了五日,外面有大队人马默默前来,队伍的中间还拉着一辆巨大的勒勒车,上面竟然学中原制成一口大棺材,杨过就知道,他跟皇后商定的计划,终于要开始了。
那天傍晚,整个营地,一片缟素,皇后据说请了极西之处的萨满,要给贵由进行回魂,传说那边有古老的传说,若人受上天庇佑,萨满做法之后,有可能招回死人的魂魄。
当年成吉思汗死后据说就用过此法,不过没有成功,当时做法的萨满全部都被拿去陪葬。
所以这次招魂的萨满来时,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整个皇宫周围,众多的首领,部族,都围的满满当当,耶律楚材也从另外一个地方,赶到此地,远远看着,无法靠近。
至于皇宫之内,据说一个新晋统领,不小心碰到供桌的烛台,结果被暴怒的皇后一掌击毙,更是吓得皇宫之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跨入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