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心中有过几次猜测,都被自己否定,最终由华筝自己说出来,还是让人唏嘘。
如果让她知道郭靖早已身亡,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燃起这份斗志。
“姑姑,你的想法是挺好的,可是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杨过的话让华筝一愣,刚刚燃起的斗志,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慢慢冷静下来。
她的眉毛刚刚提起就弯了下来,这位公主在战阵方面没什么经验,她的几位兄长都比她要强得多。
“首先就是姑姑你的手上没有什么兵马,光靠黄金家族的号召力恐怕不行,贵由那边,甚至你的那几个侄子那边,每个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而且他们的父辈都留下足够的兵马和统治力,足够他们挥霍。”
华筝的肩膀开始一塌,嘴角也弯了下来。
“其次,姑姑你现在师出无名,因为目前针对你的只有札木合一族,贵由那边并未出手,你要针对,也到不了他头上。”
华筝已经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匹慢慢前行,几乎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不过杨过没准备放过这个话题,他内心虽有不忍,但这个事情必须要说:“最关键的问题,是姑姑你是蒙人,我们是汉人,如果你最终夺权成功,要不要南下入侵大宋?即便你不愿意,那些尝到甜头的人,也不会停止南侵,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嘛。”
华筝想起郭靖之所以离她而去,不仅仅是那位黄蓉的原因,当时父汗已准备南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帮助华筝认清现实,杨过松一口气,虽然华筝人很好,他也愿意认这位姑姑,但蒙汉的仇恨只有一方被彻底消灭才有可能消除,这就远不是一个华筝能解决的了。
“过儿,我们现在就往南方走吗?”小龙女有种预感,得赶紧往南方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赶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不行,那大和尚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杨过摇摇头,他看着后面的百人队带着傲云慢慢后退,应该是去与金轮法王汇合,“以他们这次势在必得的模样,必然在更外围的地方设置了障碍。”
杨过看着旁边的神雕,神雕朝着他点点头,杨过继续说道:“现在最主要的麻烦是雕兄的体型过大,我们无法躲藏,所以雕兄,接下来要靠你先行一步。”
刚才他的计划其实已经暗暗传给神雕,神雕如果不在背上带人,它甚至只需要跳跃,就可以远远超过绝大多数巨兽的速度。
神雕告别之后,双爪微微用力,它就直冲天际,滑翔一阵后,又重新落在至少十公里之外,这就是飞行巨兽的优势,但杨过他们无法承受这样的强度。
杨过还是和小龙女共骑一匹马,姑姑单骑一匹,杨过带着朝另一个方向冲去。
“过儿,我们现在去哪里?”姑姑对现在杨过的安排已经没有异议,她发现自己这一行并不是在朝着南方行进,而是朝着东方,这让她有些不解。
“我们当然是绕个大圈子,重新回到草原中央去,我们需要跟那位乃马真皇后好好谈谈。”杨过看向华筝,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他与那位皇后的谈话,一定不会是华筝想要看到的,但作为汉人的立场,或者作为一个穿越者,对将来历史走向的准确预知,让杨过知道,扶持一个乱来的平庸者,远比让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上位,要好的多。
但这位善良的姑姑能够开心的活一辈子,一定是他这次谈话的一个基础,这是底线。
两匹马在朝着东边奔跑一天后,又很快折向西北,草原太大了,很多地方可以说是没有路,需要人为蹚出一条路出来,不过这对于草原生活有着丰富经验的华筝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华筝根据季节的风向,还有一些零散牧民的帮助,很快,他们就在三天后,重新找到乃马真皇后一行的踪迹。
不过在他们快要追上乃马真皇后的时候,却遇到迎面而来的耶律齐一家。、
第一个发现杨过的不是跟谋士们说话的耶律齐,而是好不容易出远门可以到处撒欢的耶律燕。
她远远的看到杨过,就像阴雨天突然看见乌云中透出的 一抹阳光,丁达尔效应似乎在杨过的身上描上一层金边,耶律燕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杨过,怎么是你?”她的小皮鞭狠狠拍着马背,朝着杨过就飞奔过来。
等靠近前的时候,杨过看着耶律燕,看她欢快的样子,看她脸上那独属于少女的微小绒毛,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杨过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琪琪格,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啦!”杨过神态轻松,仿佛来郊游。
“哼,爱说瞎话的家伙!”耶律燕的小皮鞭在杨过身上轻轻打了几下,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她的亲昵动作杨过和小龙女不以为意,华筝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在蒙古,女孩子的皮鞭可不会随便落在别人身上,它们最喜欢的地方,是女孩子心上人的身上。
“来找我哥的呀,那你可个赶太巧了,我们刚从大汗那边出来,哥哥就在前面,我带你们过去。”
说完,也不等杨过同意,小皮鞭甩动着,唱着悠扬的歌儿,当先跑过去。
“这个姑娘真是开朗可爱!”华筝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这就是耶律燕,总是让人在跟她一起的时候,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杨过与耶律齐间隔一个月,再次相见,自是十分欢喜。
杨过之前的建议,证明他对耶律家的状况有着近乎先知的预测能力,他这次离开草原,前往中原,也正是在这种预知之下,他要去中原提前为家族留的后路。
耶律齐安排就地安营扎寨,吩咐厨子去宰羊,他则亲自做奶茶,就像上次两人见面时那样,这样的招待,既亲切,又隆重,安排的恰到好处,让在旁边一直观察的华筝眼睛微亮。
“耶律兄,我们这次会面,虽然说是意外,但也是必然,我想,我们该讨论一下未来几年的一些走势了,想听听吗?”杨过坐定之后开门见山,他认为耶律齐这个人聪明稳重,自然不需要自己再去绕弯,那样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毫无必要。
“哈哈,杨兄弟,你的说法正合我意。”果然,耶律齐露出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