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田文进家的书房里,阳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洒在地上,像是被谁随意泼洒的金豆子。田文进歪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快被翻烂的书,眼神却飘忽不定,嘴里念念有词:“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无聊透顶,无聊透顶!”说着,把书随手一扔,那书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这时,阿狸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差点被地上的书绊了个跟头。“哎哟,我的亲娘诶!”阿狸稳住身形,扯着嗓子喊道,“老爷,老爷,天大的好消息!”
田文进被阿狸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本老爷啊?什么好消息,能让你急成这样?”
阿狸顾不上喘气,眼睛瞪得溜圆,说道:“老爷,您之前捡回来的那个人醒啦!”
田文进一听,“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差点把椅子给掀翻了。“真的?你可别忽悠我!”
阿狸连忙摆手,说道:“老爷,小的哪敢啊!千真万确,刚医馆的人来报的信儿!”
田文进兴奋地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过这捡回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阿狸凑到田文进跟前,笑嘻嘻地说:“老爷,说不定是哪家的大小姐,被您给救了,以后以身相许,那您可就赚大啦!”
田文进瞪了阿狸一眼:“去去去,就你会想美事儿!赶紧的,备轿,咱们去医馆!”
阿狸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准备了。田文进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还在琢磨:“这一路上可别出什么岔子,要是真能救个大人物,那我田文进也算是积了大德了。”
不一会儿,轿子准备好了,田文进迫不及待地钻进轿子,催促着轿夫:“快点,快点,都给我麻溜儿的!”
田文进坐着轿子一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馆。一下轿,他就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去,阿狸在后面紧紧跟着。
走进病房,田文进看到床上躺着一位女子,面容姣好,即使脸色苍白,也难掩其美丽。他不禁看呆了,忍不住轻声说道:“这女子生得如此貌美,竟遭此劫难。”
阿狸在一旁也看直了眼,喃喃道:“老爷,这莫不是仙女下凡,不小心落难了?”
田文进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别瞎说,咱们先问问郎中情况。”
这时,郎中走了进来,田文进赶忙问道:“郎中,这女子情况如何?”
郎中拱了拱手,说道:“大人,此女子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田文进点了点头,目光又回到女子身上。就在这时,女子的眼皮动了动。
阿狸惊叫道:“老爷,快看,她眼皮动了!”
田文进刚要上前,郎中却突然说道:“大人,还有一事,刚才宫里来人说有圣旨。”
“圣旨?”田文进和阿狸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和紧张。
田文进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会有圣旨?难道和这女子有关?”
阿狸也慌了神:“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啥也不知道啊!”
田文进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先别慌,等弄清楚圣旨的内容再说。”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心里猜测着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文进满心疑惑,和阿狸、郎中一起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刚到医馆楼下,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中间站着一个传旨小太监,正一脸不耐烦地跺着脚。
田文进心里一紧,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那小太监看到他们,尖着嗓子喊道:“田文进何在?”
田文进赶忙拱手行礼:“下官在。”
小太监白了他一眼:“哼,可算来了,咱家还以为要等上一整天呢!”
田文进赔着笑:“公公莫怪,这事儿来得突然,下官一时有些慌乱。”
周围的人群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小太监被这嘈杂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大声呵斥道:“都散开,散开!别妨碍咱家办事!”
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小太监气得脸都红了。
田文进见状,赶忙对周围的人说道:“各位乡亲,麻烦先散开,莫要耽误了圣旨宣读。”
好不容易人群散开了一些,田文进却突然说道:“公公,这圣旨来得蹊跷,下官斗胆,想先验证一下真伪。”
小太监一听,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竟敢怀疑圣旨有假?”
田文进连忙解释:“公公息怒,下官也是谨慎起见,还望公公理解。”
小太监气得直跺脚:“好你个田文进,咱家奉命前来宣读圣旨,你却如此刁难。”
田文进再次拱手:“公公,下官绝无刁难之意,实在是此事太过突然,不得不小心行事。”
小太监看着田文进一脸诚恳的样子,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咱家就让你验证。”
田文进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
小太监气呼呼地瞪着田文进,双手叉腰说道:“行,田文进,咱家就让你验,要是没问题,看咱家回去不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田文进赶忙赔着笑脸说道:“公公息怒,下官也是职责所在,万不敢冒犯公公。”
说着,田文进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小太监手中的圣旨。他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狸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嘴里不停地嘀咕:“老爷,能是真的不?可别出啥岔子啊。”
田文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看了一会儿,田文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里越发没底。
小太监不耐烦地说道:“看够了没有?咱家这圣旨可是千真万确,从宫里带出来的,还能有假?”
田文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公公,下官眼拙,实在是这事儿太过重大,不敢轻易下结论。”
小太监翻了个白眼说道:“哼,谅你也不敢胡来。赶紧的,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
田文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公公,那您宣旨吧。”
小太监整理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说道:“田文进接旨!”
田文进连忙带着阿狸等人跪下,低着头,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小太监展开圣旨,准备宣读。此时,周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圣旨的内容。
小太监刚要开口宣读圣旨,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田文进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莫不是啥不祥之兆?”
小太监定了定神,扯着嗓子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田文进低着头,耳朵竖得直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小太监念到关键处,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
田文进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冲上去自己看。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小太监,只见小太监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公公,您倒是接着念啊!”阿狸忍不住喊道。
小太监瞪了阿狸一眼:“大胆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田文进赶紧呵斥阿狸:“别多嘴!”
小太监这才又继续念道:“鉴于田文进……”
就在这时,一只鸟飞过来,拉了一坨屎,正好落在小太监的肩头。
“哎呀!”小太监尖叫起来,圣旨都差点扔了。
田文进和众人都傻了眼。
小太监又气又恼,跺着脚把鸟屎弄掉,嘴里骂骂咧咧:“这该死的鸟,坏了咱家的大事!”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小太监重新清了清嗓子:“鉴于田文进……”
田文进的心又悬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紧张地盯着小太监。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把小太监的声音完全盖住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田文进忍不住抱怨起来。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