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赟的话无异于是给了赵偃台阶,让赵偃十分开心,冲稚赟露出赞许的眼神。
“稚赟说的不错,这点水...怕是还不够我太原郡百姓来年灌溉所需!”
赵偃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如此,孤还要谢谢秦国,稍稍缓解我赵国的用水灌溉需求了”
稚赟赶忙送上马屁,“大王英明!”
赵偃难掩心头兴奋,一声暴喝:“仲沣何在?!”
站在大殿角落阴影处的仲沣当即大步走出,“臣在!”
殿内百官眼神诧异,不少高位之臣或是老臣对仲沣的存在极为清楚,此人行踪飘忽,从不露面于人前。
今日,大王因何将此人召上早朝?
“可曾将韩魏两国潜藏的细作探子人数整理出来?”赵偃沉声问道,目光如炬。
仲沣恭敬地回答:“回大王,臣已查明,韩魏两国尚有暗探细作八百余人!”
赵偃听后,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不满,“八百余人....倒也勉强够用。”
“不知...大王有何吩咐?”仲沣心头疑惑更重,不知赵偃有何用意,竟对这暗探细作如此上心。
赵偃目光锐利,语气坚定地说道:“孤欲借这些细作之力,为我赵国谋取更多利益!”
“仲沣,你即刻安排,让这些细作在韩魏两国制造混乱,大肆宣扬秦国不想耗费钱粮赈济韩魏,想要任他们自生自灭。”
仲沣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诺:“遵命,大王。臣会立刻着手安排,此事不难。”
赵偃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殿内百官宣布:“孤已有了对付秦国的无上之策,还望尔等各司其职,做好准备,待孤号令一出,便是我赵国崛起之时!”
殿内顿时有些骚乱,不知赵偃这又要做什么妖,上次被人打的还不够惨是怎么了?
上卿毕丹眼底尽是忧虑,沉声问道:“敢问大王,何故如此自信?又是什么无上之计策,可削秦?”
赵偃面上在露自信从容之色,意气风发道:“先前孤派郭开前往三族,将秦国祸乱草原之事告知三族大王。”
“昨日郭开派回信使,三族举精兵三十万,要对秦国宣战。”
“恰逢此时秦国遭灾,人心浮动,值多事之秋,必将无力招架,这就是我赵国的机会。”
赵偃目光扫过众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孤已与三族约定,一旦对秦国用兵,我赵国将出兵协助....”
“就算不能以战将秦国覆灭,至少也要在其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孤看那魏国之地就不错,当入我赵国。”
殿内百官一阵交头接耳,他们心中各怀心思,有的担忧战事风险,有的则是充满对赵偃的不信任。
毕丹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厉声怒吼道:“大王,岂可如此?!”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毕丹的怒吼声在大殿中回荡。
他虽年迈,但身躯却站的笔直,目光直视赵偃,声音中带着极度不满与怒火:“大王,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
“三族乃是外族,七国虽然互相征战,却也是自家之事,岂能借外族之手入我华夏之地?”
“如此,就算灭了秦国又如何?”
“让后世子孙如何看我赵国,又让这天下人如何看待?”
赵偃闻言,脸色一沉,他没想到毕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他的决策,并且怒斥他这位一国之君。
可念在毕丹是先王所倚重老臣,门生故吏遍及朝野,他只得强忍怒气道:“毕丹,孤知你所担忧,可称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岂能因噎废食?”
毕丹并不退让,继续说道:“大王,臣并非不知机不可失,秦国遭灾我赵国大动刀兵无可厚非,但岂能联合外族?”
“还请大王收回王命!”
赵偃的眉头紧锁,他环视四周,发现不少大臣都露出赞同毕丹的神色,心头怒火更盛,“毕丹,孤心意已决,你且退下!”
赵偃,一代名将郭开的顶头上司,唯一能和秦始皇掰手腕的君王,一生追求三大目标。
战秦国!
征秦地!
杀嬴政!
纯爱战神,册封娼女为后,手握廉颇、李牧两位大将,带领赵国走向中兴,率五国阶层南北合纵,共同讨伐秦国。
六国之中,最刚的君王,虽比不上那些雄主明君,但也是比较优秀的守成之君,比起五国那几块料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可惜,他这一生最大的两位对手是那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和一代名将郭开。
为了能亡秦,为了他的大业,就算是满朝文武反对,他也要落实联合三族攻秦之事。
毕丹见赵偃态度坚决,当即扭头看向站在那里假寐的廉颇,“上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啊!”
廉颇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赵偃身上。
当初赵偃宠信郭开,而自己身为旧朝老臣,赵国之上将军,无数荣誉加身却被郭开算计,进谗言让乐乘接管了他的兵权。
羞愤之下他投奔魏国,却又不被重用,踌躇蹉跎之下,他还是想回赵国效力。
赵偃雄心壮志,奈何手下能将太少,故此决定复用廉颇,派人召他回国,两方一拍即合,廉颇因此回归赵国。
与前世不同,郭开因受辱整日买醉,也没心思去管这廉颇,所以并没有像史记所写那般派人贿赂使者,使其以为廉颇衰老,遂不召其回国。
其实今日这件事他真不想参与,好不容易回归了赵国,他真不想直面赵偃提出反对。
看着赵偃那阴沉如水的目光,廉颇权衡再三,只得违心说道:“大王之策,大有可为!”
“自古至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加之秦国如今势大兵强,其灭六国之心从未灭绝...”
“若不趁此时机攻之....将来....我赵国危...”
赵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极为满意的笑容。
而毕丹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廉颇:“你....你...”半天也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