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容一看这都清点人数了,沈依甜却没在,第一反应就是沈依甜逃了。
人群后坐着的沈依甜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一时间有点搞不清这宋悦容到底是蠢还是精。
你说她蠢吧,她还知道一次次的把自己推到人前让她遭受非议。你说她精吧,她那脑子真的就像是里头灌的浆糊一样,那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这流放是闹着玩的吗,她能说逃就逃?
就算是要逃,她也得弄个假死什么的掩人耳目好吧。
这么光明正大逃了,她是生怕沈家不遭难还是咋的?
但宋悦容可没想这么多,她觉得沈依甜最近的状态就是后悔了,就是想逃。
“我那个嫂子肯定是逃了,你没看她这两天都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早就起了逃走的心思呢。”
她抬着头,说的一脸笃定。
“你知不知道,瞎说是要挨打的。我记得上次就是你说有谁想逃,后来被吊起来挂了很久,那滋味挺好受的吧。”小于脸色有点难看,但看在她也算沈依甜家人的份上,好心给她提了个醒。
可宋悦容一听这个却是更激动了:“对啊,上次她肯定也是想跑,只是天黑没找到路而已。”
袁都头闻言嘴角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有点阴森的看着她。
“这么笃定,那你说说她为什么会找不到路?”
宋悦容头还是微微抬着,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模样:“那当然是因为天黑,路不好...”
最后一个字她没说出来,因为她惊恐的想起来那日半夜赶路,雨地里沈依甜在前面带路时那亮如白昼的光。
听说,那是沈依甜身上藏着的夜明珠!
说亮如白昼或许有些夸张,但是,那光绝对是要比火把亮的,而且还不惧风雨。
那么好的东西沈依甜居然私藏,她简直是酸的牙疼。这种东西沈依甜难道不该先交出来,让她稀罕稀罕吗?
想到这个,她对沈依甜就又恨了几分。
“路不好什么?”袁都头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挑着眉眼里已经有了狠意。
这个人他自然也知道是谁,她几次三番找事,袁都头的耐心已经到极点了。
“路不好找,所以你觉得她要逃。你自己觉得你说的这话我该信吗?她手里拿个夜明珠不能照明,不能寻路?”袁都头横眉一挑,声音更冷了。
“那备不住,她当时没有夜明珠呢。”宋悦容有些心虚,头都低下来了。
但说完这句后似乎又反应过来了一样,把头稍稍一抬道:“对,当时抄家她身上可没什么夜明珠,肯定是后来沈家的人给她的。沈家来人可是在那晚之后,当时她身上就是没有什么夜明珠!”
说到这儿的时候,宋悦容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
袁都头眉头微皱,似乎宋悦容说的也有道理。
“她没有夜明珠和她逃不逃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老觉得别人要逃,是不是你自己想逃?”小于抿了抿唇,不服气的回怼。
宋悦容闻言眼神狠狠闪烁了下,随即又抬起头道:“我知道沈家给了你们好处,但你们也不能如此包庇沈依甜。流放路上试图逃走可是重罪,你们怎么能这么包庇她。”
“你胆子倒是挺大。”袁都头冷哼一声,眼眸里已然显现出寒光。
一直在后面坐着的沈依甜此时咽下一口矿泉水,这才开口嗯了一声:“对,我觉得她胆子也挺大的。”
“可不是,竟然敢反驳头儿的话,简直欠打。”小于也高声附和着。
他可是早就知道沈依甜过来了,这会儿听到沈依甜的声音是一点都不意外。
但宋悦容却很意外,她愕然回头,就见她巧笑嫣然的坐在那儿。
分明是一身狼狈,脸上的笑却是那么的灿烂明媚,照的宋悦容眼睛都有些发酸。
都是被流放,都是差不多年岁的人,凭什么沈依甜就能笑的那么灿烂,她却又累又饿,甚至连说话都是强撑着力气来说的。
此时小于快速的,装模作样的又数了一遍人,回头对着袁都头赶忙道:“头儿,我数完了,没有少人,一个都没少。”
虎哥立刻就不服了,他刚可是数了两遍,就是少了个人的。
“不可能,你绝对数错了。”他声音很大的道。
小于却很笃定的看向他:“我没有数错,你数错了。”
“都给我闭嘴。”袁都头烦到极点,恨不得把这两个吵吵闹闹没个准话的人都拖下。
“你,松白你去数。”他随手指了另外一个官差,对他吩咐道。
松白是个比小于稍大一点的小伙子,得了安排后立刻就应了声。
由于两个人一直在吵有没有少人,所以他数的格外仔细,甚至还挤到人堆里去生怕谁站在后面他看漏了。
他可是看出来了,袁都头这把气的不轻,他可不能再出错了。
不然倒霉的就不止小于他们两个了,还有自己。
很快,他就数完了,数完还看了虎哥一眼。
虎哥见他看自己心想自己肯定是没数错,于是挺起胸膛,还斜着眼睛睨了小于一眼。
那傲气的样子,就等着小于挨骂了,说不定这小子还要挨一顿板子呢。
倒不是他盼着小于受罚,只不过这小子办事这么不仔细数个人都数不明白,他觉得也该让小于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头儿,的确是少了个人。”松白双手抱拳,对袁都头道。
听到这话,虎哥的胸膛更挺了,差点没拿鼻孔看小于。
松白狐疑的睨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在神气什么。但他也没多耽搁,当即就继续道:“除了那天晚上丢了个老妇人,别的人倒是都在。”
“你说什么?”虎哥登时愣了,愕然低下头去看他。
“的确是没少。”松白很肯定的道。
袁都头点了点头,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沈依甜在吗?”袁都头似乎是为了堵宋悦容的嘴,提高了音量问。
在沈依甜开口的时候,宋悦容就已经回头看到她了。这会儿袁都头再问,她背脊处猛的就生出一股寒气。
人群后,沈依甜拄着木棍慢悠悠站起来,施施然举起手应了声:“我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