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在离沈闻冉最远的地方躺下,躺的板板正正,沈闻冉比划了一下,得有三十公分的距离。
“怎么,我能吃了你?”
江野耳垂微红,僵硬的偏过头不去看沈闻冉。
过了一会也没见沈闻冉出声,他又耐不住性子转过身。
就发现沈闻冉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干嘛?”
“看你帅。”
不是没人夸过江野长得帅,但话每次从沈闻冉嘴里说出来,总是有种特别的感觉。
江野的长相继承了江国谦和孟枕月身上所有好看的地方。
沈闻冉说这话真心实意,他真觉得自己这副皮囊好看,甚至于上一世对自己的长相也是极度自信,谁知道栽在一个楚晚棠手里。
其实楚晚棠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在他最难熬的那两年给了他足够长的陪伴,不过代价很大,他被楚晚棠背叛,死无葬身之地。
楚晚棠爱不爱他这事江野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楚晚棠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不是江野,她只爱她自己。
谁能不爱自己呢?
想到这沈闻冉搓了搓食指,有点想抽烟。
江野也在细细打量沈闻冉,沈闻冉长相是出众,可不是那种棱角分明的脸,而是有点雌雄莫辨的好看。
眼睛四周略带红晕,睫毛长翘,眼神似醉非醉,眼尾很长,是典型的桃花眼,但他没给人感觉很娘,反而带着些野性。
“我遗传我父亲的长相多一点,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很像他,”江野微微出神,想到了那个爱穿旗袍的女人,“我母亲很漂亮,可惜她已经去世了。”
江野掏出口袋里的金镯子:“那天你拿的这个,算是她离世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江野没有表现出多少难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沈闻冉当然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那个女人并没有把爱传递给江野半分,她厌恶江野的父亲,连坐了江野,厌恶到把所有遗产捐到了慈善机构,一分没留给江野。
沈闻冉回想起自己身为江野的小时候,那是他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父母双方和自己爱人的交集还不如公司的下属多,唯一一次给自己过生日双方都在场,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那年孟枕月和江国谦在门口碰到就大吵一架,孟枕月送了礼物后一秒都没多待,而江国谦也在不久后接到电话离开,江野的生日蜡烛都是保姆陪着吹的,他还能隐约记得那个蛋糕很漂亮,也很甜,甜到发腻,可自己一口不剩的全吃干净了。
他从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甚至在母亲去世后,以为自己要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时候,自己的家里已经搬进了另一个女人。
江国谦和孟枕月结婚只是家里的安排,他爱的一直是楚媛,只是楚媛给不了他任何事业上的帮助,当年的他年轻气盛只想公司上市,所以听从家里安排娶了孟枕月。
而楚媛为他打掉了当时已经成型的胎儿,和他分了手。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感受,只觉得爱情很可笑。
沈闻冉猛然起身凑近江野,他突然觉得,即使老天爷让他回来重新开始,他也没办法爱上别人,因为他根本不信任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江野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他的手却泄露了情绪,他紧紧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沈闻冉笑,露出那颗小小的虎牙,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突出,明明没大江野几岁,却像长辈一样温柔的揉了揉江野的头发:“紧张什么?放松。”
江野从他长长的睫毛盯到了嘴巴,突然就想起来沈闻冉唇的触感,润润的,软软的,有点像果冻。
江野漆黑的瞳孔幽暗深沉:“沈闻冉,我想吻你。”
沈闻冉慵懒的看了他一眼:“……还带提前下通知的?”
江野注视着沈闻冉,吞吞吐吐问他:“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闻冉反问:“你说呢?”
江野想说我不知道,吻已经落了下来,沈闻冉贴上他的唇,察觉到他的僵硬,便停了下来。
“喂,”沈闻冉低头看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不是要亲我?这吻技可不行啊。”
只一瞬间,江野就反身将人扑倒,含住了沈闻冉的唇瓣,沈闻冉微微僵直,随后就含笑放松了身体。
江野回想那天在浴室沈闻冉亲他的样子,照葫芦画瓢轻轻吻上他,细细描绘他的唇形,直到两分钟后,沈闻冉不耐烦的拍了拍江野的肩膀。
江野半起身,唇上还沾着水渍,有些迷茫的看向沈闻冉,不明白他为什么叫停。
沈闻冉看他迷茫的样子有些语塞,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年纪没谈过恋爱,但时间跨度太大,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这么清纯,这以后要是跟小姑娘谈恋爱连个吻都不会接,脸都让自己丢尽了。
“怎么了?”
沈闻冉挑眉看他:“舔来舔去,你是狗吗?”
还没等江野反应,沈闻冉伸手勾住了江野的脖子,将人拉了下来:“让哥教教你,什么叫亲嘴。”
沈闻冉强硬的撬开对方的唇,勾着他的舌尖描绘,另一只手探到江野背后游走。
江野瞬间掌握技巧,沈闻冉想退出的时候,被人捏住了下巴,江野对着他敏、感的口腔壁冲、撞碾压。
沈闻冉推开他轻微喘息,鼻音中带着微微沙哑:“小崽子,学挺快啊……”
江野抱住沈闻冉,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慢慢重合在一起,他的心里酥酥麻麻:“沈闻冉,我们谈恋爱吧。”
沈闻冉翻了个白眼,小崽子牙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
这事往小说叫同x恋,往大说叫大逆不道,更别说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不过转眼他就看到了那个镯子。
这镯子是孟枕月给楚晚棠的,楚晚棠不愿意收,按照孟枕月寄东西的地址又递了回来,这个时间段楚晚棠也快知道孟枕月去世了,差不多该找江野要镯子了。
沈闻冉薄唇微抿,心理防线还是很难跨过,毕竟那是自己,他半晌才指着快掉下床的金镯子出声:“谈,你妈留得镯子是不是得给你未来男朋友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