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详细地聊了一下开服装店的事,她们三个人合伙,作为发起人和主心骨以及未来的总设计师,余惠一个人占四成,顾红梅和白春花一人三成。
她们合伙后,就不再加入新的合伙人了,合伙人少点,做起事来也简单点。
开服装店的第一步,那就是找店面。
店面找好了,就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再是买缝纫机,设计服装打版制作,做出一些衣服后,最后找个好日子开店。
至于每个人投多少钱,等先把店面找到了再说。
白春花在顾家待到下午四点半才回去,正好跟出门上晚班的钱兰遇到了,两个还打了个招呼。
三月份面馆生意比快过年那两个月好些,钱兰分了一百九十块。
钱兰高兴的数着钱,“要是月月生意都这么好就好了,给于强他弟买工作的钱,我三个月就挣回来了。”
“其实你也可以一个月就挣回来。”余惠冒出一句。
钱兰眼睛一亮,“怎么挣?”
余惠看着她说:“你把幸福面馆一整个接过去。”
“一整个接过去?”钱兰听得有些懵,“我一个人接?”
余惠点头。
“那你们呢?”钱兰看着她和顾红梅。
余惠用手托着下巴说:“我们想去做点其他生意。”
“什么生意?”钱兰问。
余惠如实道:“开服装店。”
“开服装店啊,开服装店是要比开面馆赚钱,也干净些。”不用烟熏火燎的。
钱兰没想过有一天余惠会把自己丢下,去做别的生意,心里头还有些失落。
其实让她接下面馆,对她来说肯定是好的,那样面馆赚多赚少,就都是她一个人的,也不用分给别人。
但面馆这么赚钱,肯定也不是她什么都不出,就能把面馆接过来的。
“那我要给你多少钱?”钱兰问。
余惠想了想,比了个八,“八百,八百块钱我就把面馆转给你,面码的制作方法和用料,我都会写下来交给你。”
八百块钱就是她一个月挣的钱的一半,这并不算多。
钱兰也知道这不多,但在现在她手上也没有,而且要是她接过来了,小余和顾红梅都不干了,她也得找人来跟自己帮忙,她妈和她弟弟还有弟妹她肯定是不考虑的。
所以这件事,她还是要回家跟于强好好商量一下。
余惠让她慢慢商量,慢慢考虑,不着急。
回到家,钱兰就跟于强商量了起来。
“接,肯定要接呀。”于强大声说,只要给八百块钱,这面馆就是他们家的了,傻子才不接呢。
就这点钱,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钱兰:“可咱们家现在没这么多钱呀。”
于强皱着眉想了想,“我去预支半年工资,加上咱们手上这些钱,应该就够八百了。”
“那找谁来帮忙呢?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三个人肯定是不用了,只需要找一个人,两个人一起从早上到晚就是了。
于强仔细想了想,自己这边的亲戚,看着钱兰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渝城有一个远房表姐?”
钱兰想了想,点着头说:“记得,就是嫁了一个残疾人那个吗?刚来渝城的时候我们还去认过亲。”
只不过也不是多亲的亲戚,去拜访过一次,就没怎么来往了。
“我那个远房表姐不是没有工作吗?男人双脚又是瘫痪的,一家子日子也过得挺难的,就靠糊纸盒赚点菜钱。我觉得可以请我那个表姐来帮忙,你一个月给她开个十五二十的,她还对你感恩戴德。”
他那表姐也是个奇人,一心想做城里人,就嫁了一个双腿瘫痪的残疾人。
人倒是成了城里人了,只是男方家条件也不好,就男方的爸爸在碗厂上班挣工资,日子过得挺难挺拮据的。
“对哦。”钱兰双掌合十,“你那个远房表姐,现在住在城里,又不会跟你老家那些人联系,她来跟咱们帮忙,你家里那些人,也不会知道咱们开面馆赚钱了。”
这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强:“……”
钱兰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你明天就去预支工资。”
第二天于强就预支了工资,钱兰把手上的钱,凑了凑,给了余惠八百。
余惠把四月这几天赚的钱分了,给了钱兰菜谱,又带着她做了几次码子和油辣椒,还跟钱兰趁着下午的空档,去工商局把营业执照做了变更。
这个面馆就完全交给钱兰了,因为帮忙的人还没来,钱兰就请顾红梅再给她帮了两天忙,给她算工资。
幸福面馆就这么迅速的换了大老板,军属们听说余惠把面馆全部转给钱兰了,都羡慕极了,还去问钱兰要不要合伙人,但都被钱兰婉拒了。
周六面馆休息,钱兰和于强一起去找了那个远房表姐,对方一听要让她去面馆帮忙,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工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因为公交车来回贵,家里又没有自行车,上班期间她吃住都是要在钱兰家里的。
当天人就跟着钱兰两口子回了军属院,第二天一早好上班。
不用上班了,余惠舒舒服服的在家懒了几天,给孩子们做了好吃青团。
也给战师长家,李老师家,高政委家都送了一些,还得到了曲奇饼干和麦乳精做回礼。
余惠不用上班,孩子们可高兴了,因为不但可以吃到更多妈妈做的好吃的,还有妈妈陪着一起玩儿。
在家里懒了几天,余惠才进城去找白春花一起看铺子。
顾红梅没一起,因为要在家里看孩子。
看铺子要走来走去的,带着孩子不方便。
两人先看了最热闹的国营商店那条街,但这一片都是国营的店,生意很好,更没有空的铺子。
逛了一上午,两人逛累了,就找了间国营饭店吃饭。
白春花喝了一杯水,呼出一口浊气道:“没想到找铺子还挺累的。”
“是啊,我腿都走酸了。”余惠按了按自己的小腿肚,“我看这一条街应该是没戏了,咱们还是往后面那条街逛逛。”
“行。”白春花点头,发现隔壁座有个戴眼镜的,看着挺斯文一男的,一直在偷偷看余惠。
她皱了皱眉,小声跟余惠说:“小惠,右边隔壁桌的一个男的,一直在偷看你。”
偷看我?
我已经美到出门被男人偷看的地步了吗?
余惠皱眉扭头,还跟人对视上了。
那男的梳着三七分,头发很多也很蓬松,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外头穿了一个背心。
高鼻梁,圆眼睛,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也很斯文。
那男的在跟她对视上后,明显一怔,然后匆匆垂下眼睑,有种被抓包了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余惠收回视线,就听见白春花说:“来了,来了,他走过来了。”
余惠:“?”
还走过来了,他胆子有点大哦。
“你、你是小惠同志吧?”青年询问的语气之中带着欣喜。
“你认得我?”余惠问。
这该不会是在报纸上看到过她,认出了她的粉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