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拍着余惠的手,十分理解地点着头道:“我们都明白,是造谣的人太坏,也是我婆婆她们太傻,不能明辨谣言。小余你受委屈了。”
王苕花听了余惠的话,也一脸愧疚地打着自己嘴巴,“是我嘴巴大,是我人傻,小余你可别往心里去,怨你婶子。”
小余这么一说,就让她想起了,老家那些被人传闲话,想不开跳井上吊的人。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对不起小余,还对人小余有误解。
小余人多好呀,看她们带着康康来,她家几个孩子在吃苹果,康康看着流口水,还给康康分了一块儿,还让康康和北北一起在凉席上玩儿。
家里这三个孩子,也被她养得白白净净的,腮帮子都肉嘟嘟的了,哪里像被虐待的人?
余惠摇头,“我也知道婶子你是个热心肠,只是被有心之人给误导了而已。”
“是误导。”王苕花点头,“就是刘琴那恶婆娘误导的我,我压根儿就没想过你跟那军官有啥。你们一路光明正大的走回来,能有啥事儿嘛。”
“就是刘琴那恶婆娘心黑,嫉妒你家顾淮能去京市学习,故意造你的谣……”
来赔礼道歉的人送来的东西,余惠都没打算收的,但她们听余惠让把东西拿回去,一个个放下东西就直接跑了。
这东西留下,她们才能安心一些。
刘琴没来道歉,昨天晚上跟罗武干了一仗后,就直接哭着回了娘家。
大晚上回去都没车,她本来是想吓唬罗武,让罗武去追她回来。
可是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小时,罗武都没来追她,她也只有咬着牙,哭着走回城里的娘家了。
娘家人都睡下了,看到她哭着回来,都吓了一跳。
听女儿哭诉完,刘母心疼得不行,帮着女儿把罗武骂了一顿,让她安心在家里住着,罗武不来道歉接人,就不回去。
这次还是要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吃些苦头,不然他下次还会动手。
刘琴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也觉得极对,安心在娘家住下了。
左右,家里的兄弟都不在家,住在娘家,也没嫂子弟妹说闲话。
刘琴的哥哥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因为一直不能回城,年纪也大了,就在农村跟个村里的姑娘结婚了。
娶的还是村长的女儿,跟那姑娘结了婚后,就在村里办的小学教书,孩子都生三个了。
前年她哥带着媳妇儿和三个孩子回城探了亲。
他那媳妇儿,和几个孩子,刘琴是一百个瞧不上。
但架不住她哥把人家当宝,父母想靠着罗武的关系,给她哥在城里找个工作,她都应下了,她哥却说不用。
以后也不打算回城了,还说放不下学校里的孩子,在农村住习惯了,逢年过节会带孩子进城看父母。
刘父刘母虽然难过,但还是同意了。
不同意能咋的,家里就两间房,要是大儿子带着一家子回来了,也不够住。
刘琴却不能接受,跟她哥吵了一架,说她哥没出息,还说她嫂子,要是有良心,就该放她哥回来,而不是绑着他,跟她在乡下蹉跎一辈子。
吵完架的第二天,她哥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到现在,也再没回来过,逢年过节,倒是会邮些土特产和几块钱给父母。
刘琴还有个比她小七岁的弟弟,靠着罗武的关系,进部队当了兵,但不在本地,在外地,两年没回过家了。
六月五号,余惠拿着结婚证去营区后勤部的财务室,领了顾淮的工资,总共一百零一块。
财务室的人都知道她,她现在可是在整个军区可以说都出名了。
谁都知道,兵王顾营长的新媳妇儿,被人造谣,直接告到了战师长面前去。
京市
“对,已经结束了。”穿着军装的顾淮,站在招待所的公用电话前,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顾淮的团长邓长安。
“订了什么时候的票?”
“后天的,十号下午三点左右到。”
“好,到时候我安排人开车去接你们。明天你也好好在京市逛逛,给家里的媳妇儿孩子买些东西带回来。”
顾淮“嗯”了一声,他也有这个打算。
“顾淮啊,你新娶的这个媳妇儿,可真是厉害得很呐。”邓长安的语气中带着些调侃。
厉害?
顾淮皱眉,脑子里回想起,余惠平时在自己面前,头都不敢抬,说话声音也小小的模样?
他这个小媳妇儿可跟厉害沾不了半点边儿。
邓长安没听到顾淮说话,就知道他肯定是听得有些懵,便笑着说:“哈哈哈,你回来就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先前他也觉得,自己手底下最好,也最受自己器重的军官,再婚被逼着娶了个没文化,啥都不懂,模样也不好的小姑娘,实在是可惜了。
但是前天见着余惠,看到她在战师长面前,也毫不胆怯,说话也是有理有据,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人也精神,一看就是个聪慧还有胆识的姑娘。
而且,现在看着也比之前,刚从乡下上来跟顾淮结婚的时候,精神,好看,有气质了。
邓长安就觉得,这姑娘不错,是自己先前看走眼了。
顾淮挂完电话,有些纳闷儿地站了半分钟,才转身上楼。
第二天,顾淮就和另外两个一起来学习的战友,去了京市最有大的百货商店。
他们一个是通讯连的连长王阳,一个是工程营的营长张诚。
顾淮所在的军区,就来了他们三个学习,但并不在一起学习,学习的内容也不一样。
进了商店,王阳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这京市的国营商店,可比咱们那里的大多了。”
“那是必须的,这里可是首都。”张诚强调道,“稻香村!这我可得去买点儿,我妈说一定要买些回去。”
“那我也去买点儿。”
一向话少的顾淮,也跟着两个战友,去了卖点心的柜台,跟着买了两套八大件儿。
买完点心,路过卖成衣的柜台,顾淮一眼便看中了一条挂在墙上,的粉色碎花泡泡袖连衣裙。
“顾营长你看啥呢?”走在顾淮后头的王阳,见他不走了,就停下脚步,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看裙子呢?这裙子好看,你要是买回去,你媳妇儿肯定喜欢。”这颜色多粉呀,还有白色的小花,女人肯定都喜欢。
顾淮也这么觉得,走到卖成衣的柜台前。
“同志,这条裙子多少钱?”
售货员见他穿着军装,长得又好看,态度很好地笑着说:“这是我们这儿刚上的新款,十二块钱一条,不用布票。”
十二块,听到这个价格,跟在顾淮身后的两个战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呀。”王阳咂舌,“十二块,都快赶上我媳妇儿一个月的工资了。”他媳妇儿在托儿所当保育员,一个月十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