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奴胡一把撞开了门,眼前的景物让他感到触目惊心: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正围着床上的高个,桌子旁站着一位白大褂,和一位坐在木墩上的大块头肌肉男,肌肉男手中各拎着一袋血。
肌肉男奴胡认识,他是老板左膀右臂四人中的一个——索曼。
床上的高个嘴唇有些发白,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遍布在额前,一根采血针连接在高个的肘窝中部。
“你们干什么?”奴胡眉头紧紧皱起,胸脯开始急速起伏,紧握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燃起的怒火。
“别激动,”肌肉男站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从怀里亮出了老板的七龙佛纯金信物,“老板看你还没回来,想着你太辛苦,就直接让他……”
肌肉男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他饶有趣味地盯着奴胡,眼神像个毒蝎子似的,将奴胡整个人“缠绕”起来。
“这小子还行,他这个血挺稀有的……能卖不少钱。”看着没有半点破绽的奴胡,肌肉男故意这样解释道。
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望着对方探测器似的眼神,奴胡出气似的把拳头捏得更紧。
“老板真为我着想。”奴胡从兜里将今天获得的奖金全部取出来,举到了肌肉男面前,“看来以后我得早点回来,这些钱就当我和高个谢谢老板的。”
肌肉男拿过钱,斜眼瞅了瞅,说道:“确实该早回来……那我们就不叨扰了。”说罢,将腰间的砍刀往里收了收,手里拎着血袋和钱,一摇一晃走出房间。白大褂也迅速终止抽血,赶快结尾后也出了门。
七龙佛都带过来了……奴胡一边紧锁眉头思考着,一边从鞋底抽出了剩下的积蓄,他得赶紧给高个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看看……
“唧唧——”
一声鸟叫传来,秦凡抬头望了眼狭小的窗户:有一只降落在地面正在觅食、毛发乌黑亮丽拥有金黄色喙的乌鸫鸟。
秦凡正想起来给鸟儿找点面包吃,肚子上青紫的伤口不听话地隐隐发痛起来。秦凡无奈地又半躺了回去:“找到就快走吧,不然小心猫儿给你后脑勺来一爪。”
鸟儿对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不予理会,身子挺小,胆子倒是挺大。
自从上次被绑后,秦凡在家休养了快一个星期。比起委托他人绑架自己的那两人,他更在意的是通感这件事以及通感的伙伴。
通感是怎么触发的?
这个问题在秦凡休养的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耳边。从开始到现在,通感发生了几次,但都没有共同特征……如果能了解这一点,那将成为通感这一问题前所未有的重大突破。
“唧唧!”鸟叫声再次响起,急促却响亮。秦凡轻轻揉了揉伤口,缓缓的站起来,走向了窗边,他定睛朝窗外望去。
“喵嗷——”不见其猫,先闻其声;
还没见到猫在哪里,就听到了一声猫叫。循声望去,才看到一只纯白色的猫前腿踩着什么,低着头咬住了一只……是那只乌鸫鸟!
鸟的脖子被咬住无法动弹,胸脯和一只翅膀各被一只猫爪压着。秦凡知道物竞天择这个道理,但他并不想有悲剧发生在自己面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正当他准备拉开窗户时,余光瞥到的景象让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乌鸫鸟没有任何反应,大白猫渐渐的松开了嘴,抬起压在翅膀上的爪子,轻轻拍了拍鸟的脑袋。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大白猫打算抬起另一只压在胸脯的爪子。正当它转身换个方向时,说时迟那时快,乌鸫鸟“唰”的一下翻过身,像是使出了洪荒之力般朝天上冲去,仅仅两秒就瞬间摆脱控制,并躲到了一个5、6层楼高的空调外机上,而大白猫可能仅仅慢了0.5秒。
觉得自己输在玩心重、没有一口咬死对方的大白猫,此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望了一眼空调外机上洋洋得意的乌鸫鸟,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尾巴离开了这里。
大白猫是败了,乌鸫鸟却让秦凡想到了最近一次通感的情况,当时情况很紧急,他得尽快挣脱麻绳躲开下一个棒揍。
按理说麻绳绑得紧,时间也根本来不及,当时多亏了身为拳击手的奴胡突然传到自己身上,才能挣脱避开那一棒。
而关键点就在于与奴胡、苏暖通感的触发。当时自己已经清醒,遇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自己正处于忙着挣扎,想摆脱危险的情况当中……秦凡闭眼垂眸思考着。
如果说是遇到危险,那之前后脑勺的一棒,也并未触发到通感的发生。所以“遇到危险触发通感”一说,现在想来是不太可靠的。
想到这里,秦凡打开抽屉,翻出上次记录的笔记本,将笔记上的这条内容给划掉。
往另一个方向去想:有可能是清醒的自己,即将遇到危险,而自己却处于一种束手无策,急需帮助的状态。危险触发通感已经无法说通了,如果换个角度,比如——束手无策,急需帮助时。
秦凡又开始动笔记录起来,字迹歪歪扭扭,但这都不重要,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秦凡将这个推测暂时放下,把每一次通感的特点,和它们的共同点都记录了下来。毕竟最后可能会像“危险触发通感”一样被推倒。
随着思考的深度,秦凡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嗒——嗒——嗒”的来回踱步起来,肚子上的疼,也显然被抛在脑后。
一束阳光射在了书桌台上,今天天气倒是挺好,秦凡停下踱步,走到书桌台前。
他眉头紧锁,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对复杂难题的思考与不屈;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时钟滴答滴答流逝的声音;他的心境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森林,需要耐心和毅力才能找到出路。
“束手无策,急需帮助时——”随着光线的移动,直到停在这行字迹上,秦凡的目光也随之被圈住。
他逐渐回想起了第一次和苏暖通感之前的事:
那一天,自己过得都不太畅快,不闻不问并在年幼时经常殴打他的父母,向上大学的他要钱;女友和兄弟的背刺;以及被背刺后从游戏界跌入谷底,曾经的不少支持者在不明情况下,在网上对自己的谩骂……
这些事秦凡都不想再回忆,那段时间真的很苦,自己默默承受了许多。他当时没有办法,只想从这个地方挣脱开来,逃离出去。
如果这个要作为契机的话……那它不属于简单的绑架、黑拳,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捆绑。而这些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只是被秦凡放到了心底的位置。
秦凡往床边走去,脱了鞋,静静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