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傅砚辞在笑,但其实还好。
他们是老同学,傅砚辞笑笑也没什么,但关键就是,他不是胃疼吗?
【颜玉环:这男人确定没问题吗?】
【江绾:他不管我,我不管他,刚好。】
【颜玉环:不是……这,这你都不管的吗?】
【江绾:没有任何立场,我们谁也不能管谁。】
就像她,讨厌傅砚辞管她和Kanvy和梁家硕见面,认为他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现在她也是一样的。
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绾:放心,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清楚。】
江绾的心里有一杆秤,如果再有一次,说不定她就说服自己了。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江嘉奕问。
“他昨天晚上去医院看病了,可能这会儿直接去公司了,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拿你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好了。”江绾安慰。
早上去上班,江绾受指派,竟然就和梁家硕正面撞见了。
自从江绾和父母相认之后,她都没和梁家硕怎么联系,他好像很忙。
“说是上面来了个大领导要招待,原来就你啊。”江绾走在他旁边,一手抱着文件,开玩笑道。
梁家硕睨她,许是很长时间没见她穿职业西装了,觉得新鲜得很。
“跟着孟阿姨干活怎么样?是不是很受益?”他问。
说实话,当他得知事情的时候,他是有埋怨自身的,毕竟也怪他当初想得太少,有点急功近利,根本就没想到孟霞这一层。
现在脑子里对比母女两个人的长相,确实很像。
“才几天时间,学到了一点,但是不多,看以后时间长短吧。”江绾老师回答。
梁家硕颔首,“确实。”
“那待会儿你们谈生意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你可千万别使唤我,我不懂的。”
事务所的事情和现在忙的事情有相似,不同也有,所以江绾不能保证自己都会。
再说了,谈判桌上,出头不见得是个好事情,对于江绾来说又不需要在领导面前刷脸。
“好,我知道了。”
梁家硕无奈,瞧她高兴的样子,他心上也高兴。
“你这几天去忙什么了?”江绾问。
“回老家看了看我父母。”梁家硕说,“他们还问我你的情况,让你带着孩子多去转转。”
“肯定啊,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去,那里山清水秀,嘉宝也爱去那儿玩。”
江绾笑着说,话刚说完,就迎面对上了那道令人窒息的视线。
世界真小,怎么又碰见傅砚辞了?
两批人同时要进一家会议室,但是会议室的门又小,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进。
“傅总请。”梁家硕先开口。
傅砚辞还是那副姿势,微微抬着下巴,安静又冷漠地看着她,满眼的厌恶,神情不言而喻。
当他走进去之后,江绾耸了耸肩,也跟着梁家硕进去了。
远远扫了他一眼,瞧见他精神还可以,看起来也不像是一夜没睡的人,说明在医院那边休息得还行。
有佳人在侧,就是不一般。
江绾坐在梁家硕后边的凳子上,打开会议记录,在等待人来的时候,顺带打开了手机。
“姐姐,你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话,陪我一起接个茶水怎么样?”
江绾也不认识对方,瞧她也像个职场新手,便不想为难了。
她也是从这时候慢慢进步的。
江绾跟着去了茶水间,然后听着她的话,给即将到场的各位领导冲泡茶水。
一张蛮大的长型会议桌,江绾端着茶水,就绕着傅砚辞发放,还就没想到就剩下她手里有茶水,仅仅傅砚辞没水的情况。
她想假装没看见,正打算溜走的时候,她被一个经理叫住了。
“诶诶诶,傅董还没水呢!快去上。”
“新来的员工办事真不行,哪个部门派来的……”男人嘴上念叨着,没给江绾留一点面子。
梁家硕看不惯,朗声道:“不要误会了,她是我们恒远,孟霞董事长的特助,今天也是来开会的。”
语气中带着划界限的善意提醒,但是身份在那儿摆着,到底会给底下人带来不怒自威的感觉。
在座的其他人缓和气氛,笑了几声,江绾也笑着眨了眨眼,将端水的盘子递给了刚才那个女生。
如此,傅砚辞的水就不属于她端了。
江绾如释重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孟董事的特助?新提拔的?”旁边一个老头问道。
梁家硕点了点头,“刚前一周提拔上来的。”
“跟孟霞长得还有点像。”回头看了看江绾,笑了笑,“挺好。”
头顶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江绾只好低着头,只要是不向着他的方向,哪里都看。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投射在江绾身上,令她如坐针毡。
傅砚辞不想轻易饶过她,最后江绾实在忍不住了,抬头看过去,可是对方又去和其他人说话了。
就这样一来一回,江绾也疲惫了。
有时候,真捉摸不透傅砚辞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回忆开始,江绾专注地观察着,接受着各位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如何在一方谈判桌上施展。
可能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对方吃尽苦头,也可能一句话,就让自己让利过亿。
孟霞把她派过来,为的就是让她学这个。
三个小时,江绾愣是没停一下,手下记的笔记不停,脑子也跟着飞速转动。
中途,梁家硕调过身,附在她耳边问:“如果觉得实在无聊,可以出去走走。”
江绾摇头,笑着说:“我觉得还挺好的,我能学到好多。”
“原来跟甲乙方商量事情,阵仗从来没有这么大过,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学到了好多。”
江绾听得挺高兴的。
她原来没事看看经济学的书,那些枯燥的原理都在他们身上表现了出来。
受益匪浅。
反观傅砚辞,前半场发力太明显,现在倒不怎么说话了。
低头玩着自己手里的钢笔,吊儿郎当地听着,似乎是不愿意开口。
他忽然抬头,江绾立马移开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