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陪江嘉奕一起看电视,结果听到他肚子叫了。
“饿了?”
江嘉奕点头。
江绾打算给他找些零食的,但是想到都快八点半了,临近吃饭前,怎么能给孩子继续吃零食充饥?
索性就吃饭了。
傅砚辞就算回来的路上堵车,估计再过一会儿也就能回来了。
结果都吃快吃完了,人还没回来。
“妈咪,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快些回来,再不回来,嘉宝都把饭吃完了。”
江绾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手机,刚准备拨号,傅砚辞就打过来了。
“喂?怎么还不回来?饭都快凉……”
“你是傅砚辞家属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急促又陌生的声音。
江绾心头突然一凉,下意识回答:“嗯。”
“我们是城西交警队的,这边发生了严重车祸,你们家属快去医院看一下吧……”
“严……严重吗?”
“情况不是很好,已经送往抢救室了,你们家属还是快些到场,不然耽误抢救。”
得到消息的江绾不敢把嘉宝带上,给孩子稍微嘱咐两声之后,就给临近的施以棠打电话,今天晚上孩子得她照顾了。
接着江绾就开车去往交警刚才给她说的医院了。
江绾没出息,一想到刚才交警说话的语气,她就怕,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地出冷汗和发抖。
一路上能快则快,下了车之后更是跑着进的医院。
“刚才送进来的……车祸的,哪一个?”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急诊科的询问中心问。
护士给她指了个方向,江绾立马跑过去,看见门紧闭之后,才靠在门上得以喘息。
有些事情她处理不了,所以她只能给秦峰打电话。
秦峰来了之后,傅砚辞刚出抢救室,说是要转科室,江绾陪着去,秦峰去缴费。
辗转了一夜,秦峰叫来了最好的医生,最后的结果也只是稳定情况,人还是要躺在IcU。
江绾隔着窗子瞧他,尤其看到他头缠厚重的白纱布,一张脸几乎被呼吸器占满了。
“医生,他怎么样?”
“醒来的时间不确定,有可能是植物人,也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醒来了,我没办法给你准话,脑袋受到严重撞击,情况复杂。”
现在公司内部蠢蠢欲动,傅砚辞怎么就遭了这种事?
江绾心如刀割,不死心问:“还有什么办法吗?转院,或者再去美国,只要能让他快快醒来,怎么样都好说。”
“就目前情况来看,作用不大。”
医生一句话堵死了江绾所有的希望。
“所以……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干等着?”
医生点头。
双腿僵在原地,江绾低头下移视线,就像是有人狠狠抓着她的心脏,令她浑身难受。
秦峰带着医生离开,江绾坐在走廊的铁椅上,脑子一片空白。
司机当场死亡,坐在后座的傅砚辞受重伤,江绾忍不住地把这件事联想到了当初自己遭受的那一场车祸。
秦峰说,货车司机酒驾,司机就算是临场发现异常,也难以避免祸事发生。
当时傅砚辞乘坐的那一辆宾利,已经被撞得完全变形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医院走廊里太阴森,还是因为心理原因,江绾的后背一直发凉。
即使一夜没睡,整个人的精神也极其亢奋。
秦峰把医生送走之后,就上来看江绾的情况。
“太太,您现在守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我找人送你回去吧!”秦峰就见江绾一个人缩在椅子的一角,心下不忍。
江绾不为所动,低头看着墙边,眼神涣散。
过了好久,她开口说:“下去查一下今天的事情吧,万一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知道,警方那边我去交涉。”
“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江绾抬头看向他。
秦峰面色沉重,视线扫了眼室内不省人事的老板,认命说:“保密,能拖一天是一天,就说傅董出差没回来。”
多拖一天,就能多给傅砚辞留出醒来的时间。
“公司的事可以交给你,那家里怎么办?要不要给家里人说?”
公司的事情她不清楚,她只能听秦峰的,家里的事她也做不了主。
杨丹老了,刚刚经历老伴儿去世,刚过不到半个月,又要接受自己孙子现在这样,江绾替她担心。
“既然要瞒公司的人,那就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绾蹙眉,杨丹她是真的没办法隐瞒。
“太太,还是那句话,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傅董这个情况,谁也说不准。”
有些消息,它就是从内部传出去的,如果这件事连杨丹这个至亲之人都不清楚的话,外人就更难知道了。
“所以在傅董昏迷的这段时间,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跟原来一样。”
“那他怎么办?”
“我会找专业的人进行保密照顾,过不了一会儿,保镖就会守在这里,您从今天开始,如果要来看傅董,最好的活动时间只能是在凌晨,所以您最好现在就走。”
跟了傅砚辞小十年的时间,他的行事风格和处理事情的手段,全是靠傅砚辞手把手培养出来的。
所以如果这件事换作傅砚辞来处理,跟他的做法八九不离十。
江绾不想这样做,但是跟大局比起来,她无可奈何。
傅氏是傅砚辞的心血,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影响整体。
“那你给我说一个具体的时间段,凌晨几点到几点?”她哑声道。
“太太,我真心建议,您最好少来这里,您和傅董的关系知道的人是不多,但是细究起来,关键的那一部分人都清楚,所以我觉得,您能不来就不来。”
江绾对上他的视线,此时的眼眶中已经含着泪花了。
“我不来看,那我怎么知道他是真好还是假好?秦峰,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说,我完全可以认定你跟外面的人勾结起来,你明白吗?”
如果秦峰跟外界的人联合在一起,以傅砚辞现在的处境,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比捏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