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就这么想当师父,不然,我拜你为师?”
玉书一惊,小脸涨的通红,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要拜也得拜如风大哥,他才是我们的师父。”
如风白了她一眼,视线一扫,走向正在用树枝比划的裴长明和裴平。
裴长明到底在军营里学过,一根树枝也挥出了些气势。
但裴平依葫芦画瓢,软绵绵的,不堪入目。
如风叹息一声,招呼他俩停下,并压低声音,“你们想跟我学武吗?”
裴长明激动的甩飞了树枝,疯狂点头,也压低声音,“想!太想了。”
当上次在树林前被黑衣人围攻,看到如风大杀四方时,他就对如风崇拜得很,同时,也在琢磨怎么才能顺利拜师。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裴平也愣了一下,快速点头,嘴角的笑怎么也抑制不住。“真的可以?”
他太想变强了,想保护家人,想为裴家申冤。然而,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如果他能成为如风一般的高手,至少能在危难之时保护家人。
裴长明很是上道,当即就要下跪磕头。
裴平也紧跟着撩起了衣角。
如风轻声阻止,“江湖男儿,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记住了,低调些,那位可不想你们变强。
当然,像裴长明在军营中那样挥挥剑,打打拳,他们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如果拥有内力,会轻功,那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武学高手,会让人忌惮。
“连家人都不能告诉吗?”裴平认为,一家人是一个整体,坦诚相见团结一致才是根本。
如风略一思量,点头,“家里大人知道就好。裴长明,你去问问裴长远的意思。”
因为裴长远坐在板车旁教安安和宁宁,大伯母和老夫人等女眷都在,他不好过去。
自然,裴长远很是激动,要不是他生性沉闷,也会像五岁的安安得到好东西时一样蹦蹦跳跳。
很快,肖美琳嫂子等人准备好了早饭。
尽管早上吃的还是野鸡汤和着馒头,裴家人却好像是吃宫廷御宴一样,津津有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因为糖宝和小乐乐的强烈要求,兔子家族又增加了一个成员。
同时,如风带领裴长远裴长明裴平给板车加了一个藤条版的弧形蓬罩。
苏雨婷和宋依诺站在板车前,商量给两头敞开的车篷加个帘子。
可她们只有娘家送来的一点换洗衣服,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陆若汐摸了下泛着清新气味的蓬罩,小手一挥,“是需要布匹吗?等到了下一个镇子,我和玉书去买点回来。”虽然空间里有,但是时机不合适。
几位嫂嫂闻言,都要掏银两,玉书适时插嘴,“我这里还有点银两,等没有了就问几位夫人要。
何况,今天早上几位公子打回来这么多野鸡野兔,也能卖不少银子。”
几位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推辞,各自收拾去了。
裴长远等三个听到野鸡野兔能换钱,都亮晶晶的看向如风,握紧了手中的弓箭。
如果不是如风这个便宜师父教得好,他们也不能获得这么个财路。
三个少年眼中含笑,挺起了胸膛。他们终于能为家人贡献一份力量了!
不多时,队伍准备出发。
刘明站在前面喊话,“出了山林,就到了邺城外。我们加把劲,争取一口气走出山林,中午就不休息了。”
大家都有干粮,水囊也准备充足。
裴家人走了几天,也初步适应了这种强度的走路。
一路无话。
陆若汐和玉书不再扯野菜草药。
武二等伤员也不哼哼唧唧了,手不离刀,咬牙跟上去。
衙役们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就连禁军也噤声,神色莫名,紧追衙役的步子。
气氛怪异得很。
陆若汐暗自警惕,吩咐裴长明几人也背上弓箭,拿起长剑。
山林间树木茂盛,遮天蔽日,还有丝丝凉风。
也就是这些阴凉气息,吹散了大家心头的烦躁和闷热。
板车上,不时的传来安安用刚学会的知识教糖宝和乐乐。偶尔,宁宁插上一两句。
身后的马蹄声节奏有力,不疾不徐,稳稳的吊在后面。
车头的老汉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眯,舒适的盘坐着,缰绳在他手中就是个装饰品。
队伍在沉闷中快速翻上一座山,又沿着蜿蜒的山道进入山坳里。
走在队伍末尾的武二气喘如牛,脸色发青。
他靠在牛勇身上,站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看向远方,幽幽的说:“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能看到邺城了。
老子这个身子可要争气些,争取安全到达邺城,好买些补药好好养一养。”
他说话时,陆若汐刚好从他身旁经过。
因为职业习惯使然,她特别打量了一下武二的脸色,下意识的说:“你气血凝滞,是得找个高明的大夫针灸一番。
或者服用三七片减轻疼痛和活血化瘀。
也可用大马蹄草捣碎敷在肿胀处,消肿解毒。”
但是,她没有三七片也没有大马蹄草,遗憾的走了。
武二愣了一下,捂住疼痛的腹部,靠在牛勇身上走。
“她真的懂看病?一眼就能看出我气血凝滞?”武二不可思议的说。
牛勇,“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不过,三七是什么?没听说过。大马蹄草我倒是知道,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或许这路边就有。”
武二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草药长在路边,长在山里。可是,我们不认得呀!”
牛勇神情幽怨,憨厚的摸着后脑勺,不说话了。
他一个粗人,怎么会认识那么精细的东西,如果是人参啊,灵芝之类的,倒是认识。
吊在后面的裴清也听到了陆若汐的话,眼里闪过探究。
传闻,陆若汐自出生就反应比一般人慢一拍,甚至京城里一度疯传陆院判家小姐深居简出,是因为痴傻见不得光。
可是,这个又是懂医,又会箭术,并能讲那么深刻的故事的人会是痴傻之人?
“主子,你说陆小姐是不是得了她家父亲真传,都不用把脉就知道武二的病,还能指点用药。”
老二很是疑惑。
以前,裴清和陆若汐还没有大婚的时候,他不赞同主子娶一个痴傻之人,特意陪主子去陆府偷偷的看过传闻中的陆若汐。
但是,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那人相差甚远。一动一静,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见多了高门大户中的公子小姐的多变,但只有她----陆若汐,最让人捉摸不透。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陆若汐,他有些苦恼。
陆若汐如果知道老二的想法,只会“呵呵”两声,送他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撑得慌!”
此时,裴清的内心也不平静。想了许多,也只能提醒老二多加警醒、防范。
他裴家三代人戎马边疆,树敌繁多,指不定有人假扮或者换包,试图接近而杀之。
老二惊了!“如果是南越的换脸术,那真是防不胜防。不如我去抓来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