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毅带领剩余人往墨城赶去,一路因不用顾着沈忆欢与灵羽,速度之快,很快便将那些追赶之人甩至身后,那凶狠之人却仍穷追不舍。
半日,行至墨城城门口,便安全了,那群人再狠毒也没胆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行凶。
墨城与京中,紧紧相邻,来往密切,孟怀毅入城内,拿出属于他的专属信物,去到府衙,向府尹调兵遣将。
府尹见来人身份之尊贵,毕恭毕敬安排。
他只是疑惑,太子不知京中变故吗?这么大的事,他该与他说吗?
还是不要,免得惹祸上身。
夜雾弥漫在墨城的各个角落,月光洒在城砖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银霜。
孟怀毅带领一队府兵,一路上将那群歹徒全部击杀,真是蠢笨如猪,竟还傻傻守在那条路埋伏着,等着他来,果真该死。
而后,前往与沈忆欢、灵羽分开的树林寻去。
他记得灵羽姑娘为保护阿欢受伤了,他得赶快寻到她们。
那都是月儿妹妹的好友,他需尽全力保护。
晨雾在树林中缭绕,似轻纱般在树木间飘动,那雾时浓时淡,有时会模糊了远处的树木,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孟怀毅已经寻找了一夜,一无所获,口干舌燥,精疲力尽。
“沈忆欢…… ”
“灵羽……”
众人一同大声呼喊着,忽然,孟怀毅听见一人急切地说道:“大人,那有个山洞!”
“你们都在外守着。”孟怀毅双眉微微皱起,脸部肌肉紧绷,他谨慎地走入山洞内,带着期望与担忧,他只希望那两人就在里面。
他步子很轻,小心翼翼,走了一段距离,终于,走到最深处,他抬眸往前瞧去,猛地呆怔住,瞳孔瞬间睁大,提起的脚又轻轻放下,没敢往前。
退出山洞外时,他的心绪慌乱无比,还是无法从刚刚所见的画面缓过劲来。
她们在干嘛?
她们在亲吻吗?
是他看错了吗?
相国千金沈忆欢与灵羽姑娘?
女子与女子?
且看上去并未有谁强迫谁。
山洞内空气潮湿且带着微微的凉意,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泥土与岩石的特殊气味。
灵羽醒来时,入目便是心心念念人儿的面容。
那两道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仿佛在梦中也有着淡淡的心事。
嘴角的线条在睡梦中格外柔和,但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并未消散,仿佛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
灵羽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只觉实在有些渴了。
她紧盯着入目之人那粉嫩嫩的娇唇,分神想着。
能解渴吗?
里面那么甜,定能。
而后,趁沈忆欢熟睡之际,她轻启朱唇,缓缓覆上。
沈忆欢则又是被灵羽吻至苏醒。
那人还是唤“疼”,她便又又又不敢动了。
直到呼喊声传入山洞内,沈忆欢才轻柔地推开孟浪之人。
“灵羽,唔……有人……。”灵羽恋恋不舍地又在那唇上摩挲一会,才缓缓松开。
孟怀毅在山洞外冷静半晌,而后朝着里面大喊“阿欢…… 灵羽姑娘……”好似是刚来到这里一样。
他只当无事发生,他什么也不知道。
几人汇合后在墨城落脚一晚,寻了医馆,好好替灵羽诊治了一番。
因要及时换药,又只有沈忆欢同为女子,夜深,沈忆欢来到灵羽房间,为其重新上药,包扎。
“欢欢可以陪我睡吗?太疼了,我实在睡不着。”灵羽满脸无辜软声求道。
“灵羽,你的伤我定会好好照料。”
“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做出……那种事。忘了在山洞中发生的一切。”
“我就坐在那边,你睡吧,不舒服了唤我便好。”
不等灵羽开口,沈忆欢便走到旁边桌凳坐下,用手撑着头,闭上眼睛。
紧闭的双眼,眼型优美,眼角微微上挑,即使是闭着眼,也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
她如此,看似是不想再让灵羽有机会再开口说些奇怪之言。
实际上,是她的心好乱,好慌,甚至有一丝疼痛。
不能再与她纠缠。
她们同为女子。
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缕微弱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倾洒进来,那光朦胧而清寒,如同此刻灵羽眼中的沈忆欢。
她侧躺在床榻,静静注视着狠心之人。
都是假的吗?那轻声软语,那百般放任,那诱人丹唇,那温软之舌。
不,她才不信,山洞中,那清冷之人明明没有一丝抗拒,亦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一丝厌恶,甚至还会软声哄着她。
她想,她得继续努力,拿下欢欢!
恍惚间已不知时间几何,灵羽只听到沈忆欢沉重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沈忆欢身旁,将她轻柔抱起,放置于床榻,盖好被褥。
伤口因太过用力又渗出丝丝鲜血,她视而不见,忍着疼痛坐在床沿边,将两人的手十指相扣,头侧靠在床边,双眸盈满爱意的注视着那睡梦中人。
真好看!
哪哪都好看!
她看上的女子是人间绝色,宛如仙子。
如银霜般的皓月,清傲的芙蓉,美玉般光润的容颜,幽兰般淡雅的气质,心怀慈悲的善良。
她爱她。她想她也能爱她。
……
次日,所有人继续赶路,再需一日便可抵达京中,沈忆欢与灵羽一同乘坐马车内,灵羽轻靠在她的肩膀,是经过她同意的。
一阵微风拂过,马车之内弥漫着淡淡的气息。那是花草的清香与灵羽的药味相互交织,其中还夹杂着沈忆欢那极为细微、唯有灵羽能够察觉的独特香味。
两人静静地坐着,彼此都沉默不语。
到达京中城门口时,众人这才有了一种回家了的感受。
孟怀毅领着沈忆欢和灵羽一路匆匆直奔皇宫而去。
当她们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入目皆是一片刺目的白色。
宏伟的宫殿长廊之上,白色的绫罗如瀑布般层层叠叠地悬挂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太监和宫女们皆身着素白的服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与哀伤。
白色的灯笼发出黯淡的光芒,映照出那满目的苍凉。
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哀伤的白纱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徒留一片肃穆与悲怆。
“到底怎么回事?”孟怀毅猛地拉住一个太监,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双手紧紧地攥着太监的衣领。
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不住地打颤,声音结巴:“回……回太子,皇后娘娘……她……她薨了。”太监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孟怀毅那满是质疑与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