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回追随着艾玛的视线,果然,原本陌生的场景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卡梅利亚转头,就看到蹲在她面前的黑发男巫。
尽管卡梅利亚已经不再流泪,但她满脸泪痕的样子,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怎样宽慰的话语,只能学着卡梅利亚安慰他的动作。
“这里是艾玛的记忆,也是我的梦。”卡梅利亚说道,任由对于她来说异常高大的男巫将她搂进怀里。
原本带着不安的情绪,在熟悉的气味下渐渐平复。
“你的梦?我在你的梦里?”西弗勒斯没有想到这片黑暗的地方是卡梅利亚的梦。
“很真实,西弗勒斯。”卡梅利亚觉得有些有趣,梦里创造出来的人,居然会问出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但这也并不排除她的心底有这样的疑问。毕竟梦里的人物,有可能是自己意识的投射。
卡梅利亚从男巫的怀里探出头,凝视着面前的脸庞。
既然难得做这样清醒的梦,卡梅利亚忽然想和这个长着西弗勒斯样子的“自己”聊一聊。
卡梅利亚靠在西弗勒斯的肩上,稚嫩的声音自言自语:“艾玛想要告诉我什么呢?那瓶龙血,和黛丽拉送来的那瓶是一样的,她是想要告诉我,他们口中的主人就是黛丽拉吗?”
无意识间进入别人的梦,已经够让西弗勒斯感到惊讶,想不到又听到更多的信息。
他入梦时,梦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并不知道。
不过从场景最后消散的样子,和卡梅利亚的反应来看,她和小时候的艾玛正进行着一场逃亡。
或许正是这一场逃亡让艾玛出现在麻瓜界。
而卡梅利亚口中的主人是黛丽拉,又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想着,西弗勒斯也将自己的疑惑嗤笑出口:“主人?那个已经活成古董的家伙?”
卡梅利亚听到西弗勒斯的讥讽,有些犹豫和疑惑,紫色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
一个猜想从她的脑海里升腾起来。
然后她伸手,短小的手指直接抵在面前男巫的鼻尖。
西弗勒斯冷冷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女巫,像在看一个犯傻的家伙,并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去注视她的手指。
卡梅利亚现在确定了,面前的可不是她梦里制作出的人物,而是真的西弗勒斯。
“是誓言盟约。”她收回手,稚嫩的脸摆出极为冷静的表情。
只有誓言盟约能够有链接两人梦境的神奇功能,而其实它并不是一个确定的魔纹,明确的记录中除了说明它能够将两人绑定,命运相接永不背板之外,再多的就只有一句:魔纹的具体特性会根据不同的巫师发生改变。
因此,卡梅利亚也并不能确定,命运相接的表现究竟会是怎样。就像芙洛伊和克亚斯两人的誓言盟约,似乎是体质相连,否则以芙洛伊那样看起来先天不足的巫师,怎么可能能够健康的生活并具有强大的魔力呢。
想到这里,卡梅利亚原本冷凝的表情放松下来。
卡梅利亚和西弗勒斯一样,小时候的表情甚至比西弗勒斯更少,因为她并不会像小西弗勒斯一样,脸上常常流露出极具攻击性的嘲讽。
她大多时候是平静到没有什么表情,直到遇见莉莉,才学会温和的笑。
“是你啊,西弗勒斯。”卡梅利亚嘴角勾起西弗勒斯熟悉的弧度,但她顶着西弗勒斯感到有些陌生的年幼的脸,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卡梅利亚很快说明了之前发生的事,算是回答西弗勒斯的疑问。
“黛丽拉就是这种实验的发起者,而她居然还妄图用这个当作理由让我成为她的同伙。”
总结过后,黛丽拉的伪善真的再一次刷新卡梅利亚的认知,不过想到她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黑巫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有一点卡梅利亚没有想明白。
项链上为什么会有艾玛的记忆?
年幼版的卡梅利亚窝在西弗勒斯怀里,内心升腾起这样的疑问。
记忆的储存是极不容易的,即使储存也只能用特制的容器。
而卡梅利亚脖子上的项链,根本不具备储存记忆的条件。
听完卡梅利亚的疑惑,西弗勒斯垂眼看向沉浸在思索中的女巫脖子上的项链,忽然开口:“魂器。”
接收到卡梅利亚带着诧异的眼神,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猜想并解释道:“一个无法储存记忆的炼金物品被存储了记忆,而且是在艾玛受到反噬之后,还伴随着其他人的死亡,通过这些,能够很容易地猜到它的真实用途。”
关于魂器的制作,作为黑魔法世家的格莱斯怎么可能会没有相关的藏书呢?
只不过卡梅利亚更加关注与魔纹相关的书籍,才没有及时联想到魂器。
是啊,魔纹反噬所付出的代价,卡梅利亚再清楚不过了,用来控制拥有强大力量的艾玛,只能是这样强大又古老的魔纹了。
而往往强行破坏这种强大的魔纹,很难不涉及到灵魂或者诅咒。
听完卡梅利亚更进一步的解释,西弗勒斯的脸上流露出古怪的表情。
但思索中的卡梅利亚因为身高问题并未察觉的到。
难怪之后的艾玛越发疯狂,因为灵魂的缺失会让巫师逐渐陷入疯狂。
而强制动用墨杜萨的力量,让艾玛在最后沦为一个瞎子。
命运的走向总是由各种事件组成,甚至有时候命运会是一个轮回。
交谈了这么久,卡梅利亚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
她收回思绪,从西弗勒斯的怀里站起身,想要俯视蹲在地上的西弗勒斯。
然后就看到男巫在她带着谴责和震惊的眼神下站起身。
震惊是因为卡梅利亚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的矮小,只到西弗勒斯腰腹的位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巫幸灾乐祸地居高临下俯视她。
得意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恼羞成怒。
“怎么,‘大高个’西弗勒斯先生,上面的空气是否会更加香甜,才让您笑得像裂开的瞌睡豆?”
卡梅利亚抬头望着连鼻孔都写着得意的西弗勒斯,说道。
虽然事实上他并没有咧开嘴角,但这并不妨碍卡梅利亚不甘示弱地反击。
西弗勒斯挑起一边的眉毛,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继续俯视着卡梅利亚,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张充满稚气的脸上,无论做出怎样冰冷的表情,都让西弗勒斯觉得有种张牙舞爪的有趣。
他张开手掌,直接嚣张的放在卡梅利亚的头顶:“这是无法驳斥的事实,卡梅利亚,如果你真的认为上面的空气比较香甜的话,那我只能说,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