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察觉到,秦彦峰自打下到天坑里之后一直怪怪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他一路上的表现来看,周茵心里很清楚。
这个男人知道的很多,他到这里来有自己的目的。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茵在心底已经对他产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情。
她相信他。
“我们刚刚看到的只是千年前的一段影像,由于这里的特殊磁场,这段行动被记录下来,以影像的形式于特定的时间循环播放。”
秦彦峰伸手触摸着石壁,缓缓说道:“这就和故宫雨夜能看见逝去宫女太监的传闻,是同样的道理。”
“他们在干嘛?好吓人啊!”梁甜还没缓过神来,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着颤声问。
“献祭!”秦彦峰道:“很显然为首的那个戴虎头面具的人是祭司,那些孩子都是祭品!”
周茵追问:“这条隧道不是通往神域的吗?他们来神域献祭,为什么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反驳道:“你在撒谎!”
小眼睛儿认真地说道:“如果只是重复当年的影像,郭教授为什么会出现在队伍里?”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产生了疑问,秦彦峰却没有回答。
小眼镜儿继续说:“这里特殊的磁场能够困住亡者的灵魂!”
陆品川好奇的问:“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存在吗?”
小眼镜儿说:“美国这些年一直在对人类是否有灵魂的问题做深入研究,至今没有确切的答案。不过我们刚刚亲眼目睹阴魂队伍,可以证明灵魂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传说中,昆仑之丘上有一座幽冥之山,死者的灵魂最终都会不远万里的回到这座山上,这就是魂归圣山。
秦彦峰微微皱眉,暗暗觉得这个小眼镜儿有些太聪明了,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为了这个计划,他大费周章的捏造了水文专家的身份,成功弄到一封介绍信,混进了这个成分复杂的队伍。
而他之所以费尽心思做这一切,是因为他的儿子。
当看到儿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是一定要到这里寻找答案的。
周茵蹙眉道:“周王室不可能在这么深的地下,劳民伤财地开凿出一条死路,这里肯定有入口!”
郑抗美试探着问:“莫非那扇门是只有死人才能看见的亡者之门,我们活人是无法通过的?”
这时就听有人在远处大喊:“喂!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原来艾军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一边去了,此时招呼大家过去,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东西。
众人围拢过去,就看到石壁左侧角落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台,上面刻有一个磨盘大小造型极其复杂的陆吾图腾。
图腾雕刻的凹槽里涂着厚厚的一层黑乎乎的固体。
陆品川用指甲抠了一点下来,捻了捻,然后放在鼻子下去闻。
这一闻,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呛得他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惊恐道:“是血!”
听到这话,众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梁甜怕得躲在小眼镜儿身后,结结巴巴的说:“这是祭台吗?那支阴魂队伍里的孩子当年都被拉来放血了?”
“这不是孩子的血,那些孩子不是被带来放血的!”
小眼镜儿突然兴奋起来,瞪大了双眼激动的说:“隧道,阴魂队伍,刻有陆吾图腾的石台,接下来就是神域。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梁甜被他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双手紧紧的拉着小眼镜儿的胳膊,关切的望着他:“幼清,你怎么了!”
小眼镜儿摆手说:“我没事!”
然后说:“到现在为止,我们遇到的这一切,都和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故事一模一样!”
周茵一听感觉这事儿很奇怪,诧异的问他:“你家祖上?”
小眼镜儿说:“我祖上是个道士,人称薛老道。在创办集珍斋之前,他结识了一个名叫萧伍什的风水奇人,这些事情都是从他口中听来的。”
周茵想着小眼镜儿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可能会对大家现在的处境有帮助,忙追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传说中西王母与昆仑之丘守护大神陆吾的形象都具有虎的特征,说明他们是同一血族。这个部族的后人居于昆仑丘地底,世代守护着神域中秘密!”
小眼镜儿托着下巴,眉头紧锁:“因为神域之中所蕴含的特殊力量,所有来过这里的人,在死去之后灵魂都会回到这儿,在每个午夜无休止的重复生前的一切。”
因古老传说中的神鬼共生,这条隧道通往的不仅仅是‘神域’也是‘鬼域’!
郑抗美一脸茫然道:“你说了这么多,半点儿用都没有。不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怎么进去嘛!”
小眼镜儿摊了摊手,无奈道:“目前我所掌握的线索就到这里,其余关于神域的秘密,他都记在了一本书里。”
这时,就听站在众人身后的秦彦峰幽幽的问了句:“你说的是《淘沙谱》?”
小眼镜儿听秦彦峰开口,惊诧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淘沙谱》?”
秦彦峰没回答,兀自摆弄着手里的短刀,他望向石台上的图腾,若有所思。
他的脸在跳动的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郁,他说:“萧伍什是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大师,在风水玄学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据传此人能与亡者打交道。
这个人一生都在研究神域,他曾到过昆仑山三次,只有最后一次在那个部族后人的帮助下才如愿进入神域。他将相关的秘密藏在了一本名为《淘沙谱》的书中。”
秦彦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在神域之中有一处无底深渊,深渊下面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蕴含着那个部族守护千年的神秘力量。
千百年来,有太多人为了它而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小眼镜儿警惕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彦峰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低头用指尖触摸着石台上的凹槽说了句:“这是血槽。”
说完他慢条斯理的挽起左臂的袖子,露出手腕,那把明晃晃的短刀又被他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