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余生湫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有些沉重,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待他逐渐恢复意识后,这才惊觉自己正身处于一座荒废破旧、布满灰尘与蛛网的废弃楼层之中。而在他身旁不远处,则静静地躺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黄晨浩。
此时,一直守候在旁的胡文天见到余生湫终于苏醒过来,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递到他面前,并关切地问道:“湫,你总算醒来啦!现在感觉还好吗?刚才你突然毫无征兆地昏厥过去,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后来语慈检查过你,说是因为太过劳累所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余生湫缓缓伸手接过食物,定了定神,然后轻声回应道:“没想到你这家伙今天居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至于晨浩嘛,为何他至今尚未苏醒呢?其他同伴又都在哪里?”说话间,目光已朝着四周扫视一圈。
胡文天随手指向门口方向,解释道:“潘虹正在门口负责警戒,以防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湫语慈则前往顶楼查看情况去了。对了,晨浩之前其实已经醒过一次,但后来语慈认为他目前最需要的还是充分休息调养,所以就让他继续睡下了。”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皱起眉头接着说道:“哦,对了!那些秽兽的尸首此刻就放置在楼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处置它们呢?”
余生湫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应道:“关于这件事情,咱们稍后再谈。那么依你之见,对于这些秽兽的实力,你有何看法呢?”
胡文天神情凝重且无比认真地说道:“以目前的状况来判断,在这里恐怕除了你之外,无人能够战胜它们。毕竟你已然达到了锻境九重的境界啊!难道说这些秽兽最起码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吗?然而,根据我与它们交手时的感受而言,其身体强度似乎跟我相差无几罢了。”
余生湫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并进一步解释道:“实际上,或许这些秽兽的身体强度仅仅处于锻境七八重而已,但它们具备极快的速度优势,并且战斗经验远比我们更为丰富。最为关键之处在于,它们并非毫无思维能力的死物,而是懂得思考策略的存在。”
胡文天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着说:“的确如此,从它们知晓追踪我进而寻觅到你们所在位置,以及派遣其中一只绕道后方等行为来看,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看来下次真的得加倍小心才行啊!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实在对不起,湫。都怪我没能察觉到它们一直在跟踪我,差一点儿就让晨浩陷入危险之中了。”话音未落,胡文天一脸愧疚地准备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一躬以表歉意。
然而,望着胡文天,余生湫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说道:“好啦,咱们之间是什么交情呀,无需这般见外。再说了,这事儿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你一人,毕竟它们的行动速度极快,哪怕换作是我,恐怕也未必能够及时察觉呢。”
言罢,余生湫转身朝着门口大步走去,并丢下一句话:“我去瞧瞧另外两名队友现在状况如何,你就在这儿好好照看晨浩吧。”
刚踏出房门,余生湫一眼便瞧见潘虹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见到余生湫出来,潘虹急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湫哥,您终于醒来啦。”余生湫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接着询问道:“此次经历之后,你自己感觉怎样?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潘虹情绪有一点低迷的说道,“我还是太弱了,都帮不上你们的忙,如果我在强一点,你就不会累到昏迷了。”
余生湫轻轻地拍了拍潘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刻成功拖延住了时间,恐怕连我也未必能够将这头秽兽斩杀。既然如此渴望变得强大,等回到营地后,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对你展开特别训练吧。”
听到这话,潘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他激动地问道:“这是真的吗?经过特训之后,我是否也能够像你们那样强大呢?”然而话刚出口,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急切,不禁感到一阵羞涩,连忙补充道:“湫哥,这样会不会给您带来太多麻烦呀?实在过意不去……”
余生湫并未停下脚步,他继续朝着楼顶缓缓前行,同时回应道:“大家本就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理应相互扶持、共同进步嘛。待我们返回之后,只要你有空余时间,随时都可以前来找我。”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楼梯之间,但身后却依然回荡着潘虹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嘞!那就拜托湫哥日后多多关照啦!”
余生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感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啊!”
当余生湫踏上楼顶时,他环顾四周,目光却没有搜寻着湫语慈的身影,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一阵微弱而压抑的哭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哭声如泣如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余生湫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穿过层层叠叠的杂物,终于,在楼顶一角的杂货堆旁,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湫语慈正蹲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断涌出。
余生湫眉头微皱,满是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哭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湫语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缓缓转过身来,当看清眼前之人正是余生湫后,她慌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队......队长,您醒啦。”
然而,余生湫并没有回应她的问候,而是再次追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面对余生湫的追问,湫语慈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哽咽着说:“我......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啊!每次都只能成为大家的累赘,总是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如果我的实力能够更上一层楼,那么黄晨浩就不必为了救我而受伤,队长您也不至于因为过度劳累而陷入昏迷之中!”说到这里,湫语慈的声音越发低沉,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之情。
说完,湫语慈的哭声愈发响亮起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全都宣泄出来一般。望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再次痛哭流涕的女子,余生湫站在一旁,瞬间变得有些慌乱无措。对于如何去安抚女孩子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毫无头绪,心里不禁暗自叫苦不迭:哎呀呀!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余生湫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抓耳挠腮。经过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湫语慈的头发,并柔声细语地劝慰道:“不要给自己施加过多的压力啦,你瞧瞧,我跟晨浩现在不也都挺好的嘛,更何况还要多谢你及时出手相助,为晨浩疗愈伤势,不然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哦。”
紧接着,他继续宽慰道:“再者说,语慈啊,你本来就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而非上阵杀敌的勇士。战场上冲锋陷阵有我们这些人顶着,但后方伤员的救治工作就得仰仗像你这样医术精湛的大夫啦。可以说,大家的性命可都是托付给了你哟,所以完全没必要过分自责,因为在我们眼中,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了!”
听到这里,湫语慈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余生湫那对饱含深情的眼眸,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还未等她开口,余生湫便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啥都别说啦,千万别再责备自己了。相信我,不光是我,其他所有人都对你充满信心并且寄予厚望呢,根本没有人会埋怨怪罪于你。”
好啦,咱们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哦,如果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可别怪我真的发火啦!”话音刚落,余生湫立马板起脸来,装出一副即将发怒的模样。
望着余生湫这般故作嗔怒的神情,湫语慈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知道了。”
“这样多好呀,你啊,还是微笑的时候更迷人呢。”
“行嘞,那我先下楼去咯,你就在这儿平复下心情吧,顺便等等眼睛不再发红了再下去哟,要不然让其他人瞧见了,恐怕还得误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言罢,余生湫旋即转过身去,迈步朝楼下缓缓走去。就在此时,从他背后传来了湫语慈清脆悦耳的声音:“湫哥,日后我定会全力以赴地为大家医治伤病的,你们只管安心将后背托付给我便是!”
余生湫并未回头,仅仅朝着身后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应道:“我们从来都是对你深信不疑的。”
湫语慈凝视着余生湫渐行渐远的背影,回想起方才余生湫说话时那副可爱有趣的神态,忍不住再次轻笑出声:“真是个傻乎乎的队长呢。”她暗自嘀咕着,眼中满是宠溺与喜爱之意。
当余生湫走回楼下时,他缓缓地坐在胡文天旁边,目光落在尚未苏醒的黄晨浩身上。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我想要返回去将咱们之间的事告知那两个人,你意下如何?”
胡文天闻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急忙回应道:“这恐怕不妥!毕竟我们对他们二人的了解尚浅,倘若他们不慎将此事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余生湫并未被胡文天的担忧所动摇,他凝视着对方的双眸,神情坚定且诚恳地说:“如今我们已与他们共同历经生死考验,而他们在此期间的种种表现亦尽收眼底。依我之见,完全可行。”
胡文天紧盯着余生湫的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无奈叹气道:“算了算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依你所言吧。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届时真有其中一人将秘密泄露,别怪我出手无情前去处理掉他们。”
余生湫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语气坚决地回答:“自然,若真发生那种情况,无需你亲自动手,我自会亲自解决。”
言罢,余生湫揉了揉仍有些发昏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也罢,我这会儿头依旧晕乎乎的,需要稍作歇息。待轮到我值夜之时,记得唤我一声。”说完,他便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缓解身体的不适。
说完余生湫便躺了下去。
胡文天则在一旁盯着自己的刀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