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这边休息一下。”
别人害怕,但倪掌柜是不怕的,她主动走过去,将老妇引到姜皎月的跟前。
只是看了她一眼,这老妇就本能害怕。
“我衣服脏,就不坐,我就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孙女。”
姜皎月收敛了身上的功德之力,这才开口,“老人家,这边坐,慢慢说,我帮你找孙女。”
老妇迟疑了一下,这才坐在她的跟前。
“找人,要给钱的吧,我......我钱不多。”
“老人家,我不要你钱,来,喝点水。”
姜皎月不知道在茶杯上做了什么,递过去的时候,老妇竟能端起来喝。
周围的看客们一个个闭嘴,不敢乱说,生怕沾染了因果。
“我跟我孙女小丫是逃难来京城的,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我年纪大了,全靠她养活.......”
小丫去给以大户人家当浣衣女,每日负责上门做浆洗的工作,但她已经有好多天没回来了。
她去找过了,可却进不去那户人家,也去报官过,但那些官差根本不搭理她。
她在街上到处找,找不到孙女,更无人帮助。
方才路过这玄灵阁,她鬼使神差就想来问一问。
“相信我,会找到的,老人家你别急。”
姜皎月微微叹气,眼中划过一抹同情,又让倪掌柜取来一些垫肚子的点心。
老妇一边吃一边哽咽,连连夸姜皎月是好人。
这时候,又有一中年男人走进玄灵阁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皎月。
“大师,在下来求卦,您可否帮忙算一下?”
“坐吧。”
老妇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想要问姜皎月什么,但看她招待客人,便暂时没有开口。
男人落座后,姜皎月收取了六文钱的卦金。
“要解梦?”
男人重重点头,“大师果真神机妙算,我的确想请大师解梦。”
然后,他开始叙述自己梦里的怪事儿。
连着七天了,他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梦到母亲还在世上。
但是,她莫名其妙的就骂他,打他。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明显是不高兴,被揍后,次日醒来,他就感觉浑身都疼。
“大师,我天天给我老娘烧纸钱,怎么她还是不高兴?”
“难道,她是不喜欢那口棺材?还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嘴上这么问,但他思来想去,操办丧事的时候,他十分用心,应当没有什么纰漏才对。
“或者,不喜欢那块地?”
姜皎月摇摇头,“那是因为她的家,进了陌生人。”
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姜皎月望着老妇,“你的孙女找到了,在他母亲的棺材里。”
“什么!”
老妇一听震惊,面目都狰狞起来。
此刻,她额头上露出了殷红的血渍,面色也苍白无比,浑身更是散发着黑气。
“人不是我杀的。”
男人看着身边突然变脸的人,已经意识到她不是人。
吓得后退,直接从椅子上翻下来。
在场的那些看客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身临其境,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鬼气四溢,阴风阵阵。
“老人家,你先听我说。”
姜皎月的声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老妇默默坐回椅子上,她神情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丫与这位的女儿在同一家当婢女.......”
但,小丫被府上一位庶出的小姐刁难,对方要求她整颗吞下干枣,被活生生噎死。
这位小姐担心事情败露,婢女为了讨好主子,主动献计,将小丫的尸骨,藏在了自家的棺材里。
她的祖母下葬不到半个月,坟头上都没长草,即便是挖开重新埋葬也没人会发现。
“你的母亲对此感到气愤,给你托梦,而你并没有注意到梦里的角落,还有另一个陌生面孔。”
男人后知后觉,他挠头,“的确没想那么多。”
老母亲过世没多久,他沉寂在悲伤里,梦里见到亲人,不害怕,只想与她多说话。
挨揍后,他更是哭得慌了神,哪儿还会注意那么多。
“那........那我这就回去挖坟?”
男人其实有些犹豫,尸体是自家女儿藏的。
死者的家属都找上门了,现在这么多人也都知道,只能想办法弥补。
人不是自家女儿杀的,应该可以从轻处罚。
姜皎月点头,“报官吧,不然说不清楚。”
男人连滚带爬离开,看都不敢看这老妇。
“老人家,您.......”
“我想起来了,我死了,我应该知道去哪儿找大丫了,她一个人肯定很害怕,我去找她去。”
说着,不等姜皎月说话,她就追着这男人离开。
原来,大丫没回去的那天,是想要结工钱,去给自家祖母买药。
然而前一天,这府上的小姐将不同颜色的衣裳一起扔到了浴桶里,染色了。
次日她怎么都洗不干净,便被刁难,辩解的时候被说是忤逆主子。
被一巴掌打倒的她,碰掉了桌子上的一盘干枣,然后被要求吞掉枣子,从而被噎死。
至于这老妇,因为身体有恙,晕眩的情况下起身,被门槛绊倒撞在地上,脑出血没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心心念念的都是孙女没回来,四处寻找。
“大师,这可怜的姑娘是在谁家当差啊,府上的小姐,心思也太歹毒了点!”
大家听了这祖孙俩的遭遇后,唏嘘不已。
姜皎月没有回答,“过一阵你们就知道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大丫在曹府做事,她没有押卖身契。
只是负责上门,做浆洗的工作,基本上早出晚归,并不住在曹家,拿的是最少的工钱。
而害死她的便是这曹娟的庶妹,当日她提醒她,便是这个原因。
“桃枝,我们走。”
今天的卦结束,剩下的事情,也几乎用不着她亲自出面督办。
大家还想问什么,姜皎月就已经离开玄灵阁。
她没走太远,就看到了街上交谈的两名女子。
“表姐,我之前态度那么恶劣,她会帮我么?”
“要不,我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曹娟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有些懊恼。
“大师心胸宽广,又岂会跟你一般见识?走,我带你去”高玉君是很担心的。
自家妹妹最近几天做噩梦了,梦里好似被人压在一个棺材里。
这分明是沾了脏东西,非得寻姜皎月解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