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拿起已经打磨好耳针的红玉髓耳坠帮玉研戴上,对,就是如懿前两天赏的那副。
嬿婉:皇后娘娘赏的这耳坠姐姐带上也是漂亮。
玉研:哼,虽说回来还得带上这耳环,但到底是可以把耳针磨细免了皮肉之苦。这次的事情,也是多谢妹妹了。
嬿婉:(轻笑)姐姐天姿国色,身份又尊贵无比,皇后娘娘便是再想为难您也拿出国法家规来。今日妹妹还有事情便不打扰了。
一旁的澜翠迎了上来,扶着嬿婉准备离去。
玉研:妹妹,那个,以前是姐姐不好。这次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我才看清谁才是真心待我的。你也确实是个聪明人,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
嬿婉: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姐姐不必挂心。若是真的感谢,以后姐姐可以直接唤我嬿婉,比较亲近。
玉研:好,嬿婉,去吧。
嬿婉和澜翠慢慢走远。
玉研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不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轻声自语。
玉研:嬿婉......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贱婢罢了,你也配?。罢了,现在皇后势大,她算是个聪明人,暂时虚情假意的交好一下,也没什么……”然后玉研抬眸又看了看镜子中戴着耳坠的自己。
澜翠:主儿,今天还去东边的角楼?
嬿婉:嗯,这皇上过些日子就要巡查江南了,进忠也忙了起来。着实无趣至极,还是去登高远眺吧。
澜翠:主儿……
嬿婉:怎么啦?
澜翠:奴婢不明白,嘉贵妃之前那样嘲讽冷待您,您这次帮她干什么呢?不但得罪了皇后娘娘,就连舒妃,愉妃她们也得罪个遍,不值当啊。而且现在舒妃也有孕了,奴婢怕您日后还要被集体针对。
嬿婉:唉,有些事情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两辈子)才想明白。三言两语和你也说不清楚,不过别担心……你的御前侍卫,本宫一定会指给你的。
澜翠:哎呀,主儿(害羞)奴婢真的是担心您,您想什么呢……
嬿婉:(笑)好了好了,角楼到了,陪我上去吧。
嬿婉看着远处的风景,思绪也开始飘远……
为什么帮嘉贵妃呢?当然不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或者纯粹为了巴结讨好。
前世她曾被因冤枉而吃苦,而她后来却设计冤枉别人。她曾经成为别人玩弄权利的牺牲品,可后来她却玩弄权利害死别人……怪不得她从未得到内心的平静和救赎,原来,她也渐渐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嘉贵妃是该死,但她是应该因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而不是成为上位者为了泄私愤而被霸凌的人。
嬿婉并非那般宽容大度,她实难原谅曾那般折磨虐待过她的人。但若她如前世一般,选择投身如懿的霸凌阵营。玉研固然会在肉体上饱尝苦痛,令她心中暂得畅快,然而,她亦将永远无法寻得内心迷宫的出口。
她知道如果今天的金玉研受到的羞辱和霸凌不能反驳,那自己受过的苦痛更无处申诉。
所以,她必须站出来。
当然,她日后依然会想办法将嘉贵妃的罪行公诸于世,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但现在,她必须站出来。
她想,人生中一定有很多救赎,进忠用两辈子教会她爱与被爱,永寿的手下用两辈子教会她信任和友情,那能教会她正确复仇得到内心安宁的,便也该靠自己了。
五阿哥:儿臣请令娘娘安。
嬿婉回过神来,她又遇到了同样来舒缓心情的永琪。
永琪谨记着海兰的告诫,但遇上了嬿婉,永琪按照规矩至少应该行个礼的。他本想着问个安就走,往后再也不过来这放松看风景,以免惹麻烦。
永琪:令娘娘?您哭了?
嬿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转过身去,接过澜翠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嬿婉:五阿哥又来登高望远,可是心中郁闷无处排解?
永琪没有答话,一方面她对这位一眼看穿他心思的令娘娘很有好感,一方面他不敢和嬿婉说话,怕自己的额娘知道大发雷霆。
正在纠结的永琪突然灵光一闪。
永琪依旧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嬿婉:(有点奇怪)五阿哥怎么不说话?是讨厌我?
永琪摇摇头。
嬿婉:(恍然大悟)是怕额娘怪罪?
永琪点点头。
嬿婉笑了一下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永琪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嬿婉:那,永琪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永琪低了低头,点点头。
嬿婉:我也是喜欢在这登高望远,以后你的心事也可以告诉我。
永琪摇了摇头。
嬿婉:也是……说实话,我确实不喜欢你额娘和皇额娘。不过你是个独立的人,我很喜欢你。
你想不想说都没关系,来到这心情能好一些总是好的,你以后还会来吗?
永琪虽然听见了嬿婉不喜欢自己的额娘和皇额娘,但并没有讨厌嬿婉,反而觉得她意外坦荡,不像是额娘说的那样,是个虚伪的人。
永琪点点头。
嬿婉:那这是我们的秘密了?
永琪:(点点头)多谢令娘娘,儿臣告退(跑开了)。
进忠最近忙坏了,因为皇上的南巡还想和皇后单独出去逛逛,让他去额外准备些百姓的衣服。
本来活就不少,皇上还给他找事……还得忙里偷闲处理戒指,真是没法往永寿宫溜了。
哦对,说到戒指。进忠后来又送给了嬿婉,可嬿婉拒绝了。不但拒绝了,还说合了名讳的戒指都晦气,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发现,这就是证据了。
嬿婉说若不是家里传下来的东西的话,那就把戒指里的小字磨掉,换银子存着。
对,是自己疏忽了,还是嬿婉比较谨慎。进忠想起来之前嬿婉手上凌云彻送的戒指,也试探的问嬿婉,要不要他一并处理了。
嬿婉犹豫了一下,进忠马上就酸溜溜的说了句:“奴才只是提一下,您舍不得就算了”(然后拿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嬿婉)
唉,进忠可惯是个小心眼的……嬿婉告诉进忠,没有舍不得,就是凌云彻送她应该换不了多少银子。进忠可以帮她把燕子云纹磨掉,然后丢了。
进忠瞬间就乐开了花。
不过说到定情信物,进忠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火镰荷包。嬿婉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嬿婉让他放心,用的锦缎普通锦缎,内务府记录合宫都有,且各宫用量巨大,不像嘉贵妃的纯白布料,查不出来的,金丝线也是。
花纹虽然是她最爱的凌霄花,可没有证据是她绣的。她只绣上了进忠的名字,并且针脚是富察皇后教的。富察皇后送给皇上那个鹿尾绒毛荷包后得到了嘉奖,所以那个针法也早就在宫里流行起来。所以就算有人发现什么,一口咬死荷包不是嬿婉绣的,没有什么铁证可以证明。
进忠笑着对嬿婉说(逗嬿婉),那要证明他们的关系也不是没有铁证,除非……除非捉奸在床。嬿婉吓的花容失色,这大白天的,不要命了!赶紧把进忠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