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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22日 阴 上午9点51分

黑瞎子冲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前头墓室里没人。

他告诉解雨辰和张麒麟,‘它’的人正在更前方的某处,原地打转。

他本以为这条路上有机关或者致幻成分,但现在亲身经历了才知道……不过,让他感到奇特不解的,是他们和岳知珝分开后,声音的传播被隔开,但气味却没有。

黑瞎子自顾自的猜测道:“这鬼打墙不能阻断空气传播?还有,它难不成故意放跑了那群人?那么智能?”

他在墓室门的两侧探查片刻,并未发现机关,推了两下石门后,黑瞎子察觉到并不是推不开,而是被某种力量阻碍了。

他踢了两脚墙面,有些气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解雨辰回了句:“你说是智能的鬼打墙。”

张麒麟没有去看那间墓室,而是停在了墓室对面不远处的石墙边,蹙眉思考了两分钟,左手举起手电,将右手附上了冰冷的石壁,边敲边摸,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墙后有条过道。”

“那我们……”

黑瞎子话刚说一半,张麒麟便摇头,指着墙围上的一处装饰:“按不了。”

“……我想起来了!看来,这不仅仅是鬼打墙。”黑瞎子揉了下太阳穴,说:“我之前在国外办事儿的时候听到过另一种情况,和鬼打墙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他吸了口气接着说:“让人分不清方向,老在原地打转,像刚刚我们准备出去找安姑娘,踏出去又回到了原地,这是鬼打墙。”

“另一种,是将你封在一个空间,就算你能摸到门、窗甚至看到出口,但你却怎么也无法打开甚至触碰它。”黑瞎子指着墓室门和张麒麟身侧埋有机关的墙壁说:“这类情况外国佬称之为‘灵异封闭’。”

解雨辰听着黑瞎子的解释,有些好奇,他问:“引起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

“花儿爷,”黑瞎子叹了口气:“这一路咱们不都有被窥探的感觉么?”

接着,黑瞎子分析了几种可能性,一种是两座墓里都不干净、一种是金墓里的东西跟到了这里、还有一种是,不管是窥探感,还是他们,以及金墓中物品的消失、那群人的遭遇和他们现在所遇见的状况,都出自于岳知珝之手。

黑瞎子蹙眉思考:“虽说可能是安姑娘搞的鬼,但真的有法术能把人和衣服如此完整的分离么?饶是姑娘再强悍,我也并不觉得她会使这种猎奇的法术。要是真有,那算什么?去皮称重术?”

他隔着墨镜,注视着同样在思索的解雨辰,余光瞄了下张麒麟,道:“哎,安姑娘在见到那些人衣物时怪惊讶的,加上那群人选择用桥钉做武器,她可能推测那群家伙连装备都被没收了。咳咳,我记得洞口看到‘里衣绳’时,是这么说的……”

黑瞎子撩了下头发,学着岳知珝的神态,勾起手,指着地面道:“你们看那群人连根像样的绳子都没有~~我说对了吧~~他们肯定跑不远~~~”

说完,他恢复常态,道:“我认为还挺合理。但现在这情况,安姑娘仍有一定的作案嫌疑。”黑瞎子指着他们来时的路:“可如果真是她,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好玩儿么?”

黑瞎子心里怀揣着一丝希望,他希望金墓里的物件是岳知珝收走的,而不是闹鬼。他开始盘算起那些好东西值多少钱,甚至又开始预估这座汉墓能带来多少收益。

忽然,他眼里划过一丝精光:如果大家庭里再添一口人,是不是就多双筷子的事儿啊?

解雨辰略带嫌弃的瞥了眼黑瞎子,道:“嗯,你的分析确实挺有道理的。但是瞎子,你能不能不要模仿安的表情和语气?像东施效颦。”

黑瞎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解雨辰:“花儿爷!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您这是在嫌弃我丑么?!”他捂住胸口转头又对张麒麟抱怨说:“哑巴,你看花儿爷,真被你带坏了!”

张麒麟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后抬眼,没接黑瞎子的话茬,他依稀记得黑瞎子之前有提过国外解决灵异事件的方法,随后把话题往正路上引,问道:“瞎,如果是灵异封闭,需要用圣水和盐驱鬼么?”

“问题是,我们也没有这两样东西啊,还有,我听业内人士说,在华国地界,外国那些东西可不敢贸然跑来,如果真是鬼干的,那也是本土鬼。”

“嗯。”

“那我们?”解雨辰觉得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儿,真是匪夷所思,先是人一个个消失,再是见到被完整剥下的成套衣物和随葬品失踪,又是碰到蜈蚣精,然后被送上天,现在是鬼打墙加灵异封闭,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接二连三碰见怪事。

好像?有点?刺激?

他在考虑,等解家稳定了,‘它’也被消灭或者说无法伤害到他们之后,要不要跟着黑瞎子多出去看看?如果,他想如果,有机会带上……解雨辰低头浅笑,希望那一天能到来。

黑瞎子嘴角向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委屈道:“刚不是说了么,你俩还想揍我呢。”

“.…..”

“.…..”

解雨辰瞄了眼张麒麟,发现张麒麟竟也注视着他,他只好说:“要不要试一下?”

“嗯。”

“哎呦,花儿爷先不说,哑巴,你竟然也是童子啊?哈哈哈哈哈!”黑瞎子拍着手,大笑道。

“你不是?”张麒麟斜眼看着捂着肚子笑的黑瞎子,眼角微抽。

黑瞎子挑眉,贱兮兮的用肩膀去顶张麒麟的后背,被躲开后,他邪笑着说:“你猜。”

已经在墙边放完水的解雨辰,听着张麒麟和黑瞎子的对话,摇了摇头,随后,他从岳知珝那里领到的湿巾盒里,抽了一张,擦了擦手,说:“瞎子,垃圾袋打开,扔垃圾。”

黑瞎子调侃道:“哟,花儿爷速度挺快啊。”然后解开手里被张麒麟盯着,一直提到现在的大红塑料袋:“您请。”

成功获得解雨辰眼刀一枚,并扣除30%下月佣金的黑瞎子欲哭无泪,他真想抽自己两下。

张麒麟和黑瞎子陆续去了墙边放水,原本在墓里不怎么修边幅的两人,也抽了湿巾,擦了手。

一会儿还要去找‘好姑娘’呢,得注意个人卫生。

“这也没用啊。”黑瞎子碰了下墓室门:“你们两个……”他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把话咽了下去。

发丘指扫过石墙的张麒麟看了看黑瞎子,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解雨辰瞪了眼黑瞎子,提议接着往前走,其余两人觉得可以,总比在原地转悠强,顺便看看‘它’派来的人是什么情况。

…………………..

影架着手机,在一旁吐槽:“啧,我们是正大光明的拍素材,怎么会是窥探呢?要怪就怪你们看不见!”

“不过,哈哈哈,去皮称重术!亏得消还挺喜欢黑瞎子。消要是看见这段…….”影听着黑瞎子的乱编,大笑道。

“你可不能在消面前这么笑话祂哦,小心你的电脑被没收。”

“我知道,但真的很好笑。这黑瞎子的比喻还有脑洞,和无邪一样有趣!他们的想法也微妙的相似诶!花,你知道无邪么?”

“嗯,我来京城之前,去杭州看过一眼,典型江南水乡小书生的模样。”

“别被外表欺骗,那些视频你也看了吧,这家伙老搞笑的。他甚至以为岳知珝每天都能下蛋,离不离谱?还问岳知珝要羽毛。飞禽族和海族的恩怨情仇也出自他口。现在还隔空带偏了黑瞎子和解雨辰。要是岳知珝知道了,高低得给无邪送面锦旗。”

花点头,轻笑几声,忽然眼睛一亮,脸上划过一抹红晕,抢过手机,飘走了。

影哈哈大笑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祂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淡去,神色逐渐变得异常,只见花牌举着岳知珝的手机,满脸通红,但拍视频的动作却是一刻没停,祂还归拢了下裙子,避免自己的裙角出现在镜头中,同样时刻关注着影牌的动向,拒绝影牌出境。

影和花用库落牌专用频道交流着,祂收起笑脸,皱着眉,支支吾吾的对花说:“这样真的好么?岳知珝不让我们拍这类素材吧?他要他们出糗和搞笑的啊!”

“那是阿珝刚才说的呀,现在是现在。”花腼腆的笑道,但语气中充满着理直气壮。

“可……可是,万一,以后东窗事发……”

“我觉得,阿珝就算掉马,素材也会保护的很好。如果被发现了,那让他对他们负责。”

影扣了两记自己斗篷下黑黑的光头,有些纠结道:“岳知珝是男孩子啊。”

“是这样,可看不出来啊,我们几乎都搞错了他的性别。我跟你说,他除了胯窄点,平胸,裤裆里多出一块肉,还有哪点像男孩啊?他都没喉结,也不长除了头发外的毛。另外,有一点特别奇怪,阿珝那么细条还瘦,怎么肋骨不显呢?一般他这样的就是皮包骨头的骷髅架,他竟然还有点肉感?”

“我们不也这样么?岳知珝和我们是一个画风啊!”影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哎呀,好像是这样!”随后花又说:“可阿珝没有自知之明呢,听镜说,他对他自己有很厚的滤镜,大概有999层。阿珝的魔法状态脸部线条要比原本的柔和一些,可他却看不出自己两个状态之间的差别。”

祂弯起嘴角:“阿珝呀,要是放在猫界,应该属于公三花。”

影在自己心里反驳:明明是暴力狂彩狸!依我看,你对岳知珝也有很厚的滤镜!

花顿了顿,想起之前旁听的一场讲座,和某些人异想岳知珝旧伤发作,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疼的话也说不出、饭也吃不下,还故作坚强时那忧心的模样,道:“阿珝自己要是拉的下脸,说不定能三句话让解雨辰给他花五百万。张麒麟、无邪和王胖子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掏出那么多钱,但应该也会想办法。可黑瞎子,看上去有些……可能会琢磨让阿珝给他花五百万。”

“还有,盾看的漫画里,有好几对同性恋人,而且同性之间也会存在一些奇异的情愫。影啊,你的思想要跟上。”

影有些无奈,祂说:“行吧,但你记不记得前两天他带你看的,他以前朋友们的画像?”

“记得,看上去是一群坚定又强大的人。”

“那你记得有一个笑起来有梨涡,笑容很甜,长得挺漂亮的女孩么?”

花点头,影说:“回去之后,可以让岳知珝再带你去画室看看,你也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我是觉得岳知珝,性向是异性。要是他喜欢同性,他以前的朋友,看上去可不比这几个差。”

“所以,不是我思想落后。”影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你们想看戏可以,但还是先试探一下岳知珝的底线吧,有些玩笑太过了可不好。之前你们让他变女孩去……还让他撒娇……其实他已经有点生气了,我都不敢说话。风和树悄悄拍你们,你们倒好,不搭理祂们俩。”

“是,是这样么……”花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但你为什么不让我入镜,自证清白?”

“嗯?这是你拍的啊,我一个女孩子,当然是背过身,捂着脸避嫌去了呀。”

“?”影指着笑的灿烂的花,痛心疾首:“什么女孩子,你只是女孩的形态!还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呀,他们要走了,我们快跟上!”

“你真让牌寒心。”

“放心,阿珝要是准备把你挂出去晒太阳,我们都会为你求情的。”

“你……”影控诉着花坑队友的行径,可花并不理祂,拿着手机,对着解雨辰又是好几个特写,气的影在一旁直跳脚。

影一脸鄙视,祂想:‘呵呵,终究是错付了。’

………………………

2003年5月22日 阴 上午10点34分

重新前进的三人,在黑瞎子的活跃气氛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告诉解雨辰和张麒麟,自他们从俄联邦回来后,连续一周的时间,地壳运动频繁,许多座休眠火山隐有活动迹象,多国海洋局也检测到海底有小幅度动荡,在此之后世界各地灵异现象、奇异事件频发,不过这些消息仅在业内人士间流传。各国zf可不会大肆宣扬与报道,从根本上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黑瞎子还炫耀自己现在老抢手了,可他看解雨辰忙着解家内部的扫尾工作,总觉得自己应该出一份力并随叫随到,保护大金主的安危。

但为了消通缉,更好的赚解雨辰兜里的钱,这趟考古队的活他才应承接下,要不然他才不愿意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不过现在看来嘛,来这儿实在是太正确的抉择了!这叫什么?这叫缘分天定!

“不是,这道怎么那么长?”黑瞎子对腿部做了个拉伸,他说:“我们走了30多分钟了吧?以我们的脚程,这还真是个大墓啊!”

随后他又蹬了蹬腿,指着前方,对解雨辰和张麒麟打了个手势,意为:那群人在前头。

‘咻、咻、咻’的破空声传来,银棍在空气中划出道道迅疾的弧线,黑刀出鞘,精准的劈向那直奔而来的石子,‘砰、砰、砰’石块尽数被打落在地。

黑瞎子吹了个口哨,鼓掌道:“二位厉害,黑某佩服,佩服。”

见没人理会自己,黑瞎子深感自讨没趣,把垃圾袋放到一边,将手枪从腿袋里抽出,上膛一气呵成,他一手持枪,一手拿着只剩一半的砍刀,贴着墓壁,跟解雨辰和张麒麟比划两下后,三人皆是关闭了手电,悄悄往前挪步。

墓道内漆黑一片,但黑瞎子却清楚的看见有几个白花花的人影。

有两个人在来回跑着,却怎么样也跑不出去,看样子这里算是鬼打墙的尽头。

一个断了腿的人坐在地上,用手挡着自己的重点部位,尴尬的低着头。

其余四个人,两个抓着石块向他们投掷,还有两个拿着桥钉,跳上了墙壁,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扒着墙,警惕的看向他们,并时刻准备冲他们发起进攻。

黑瞎子在心里冷笑一声,哪能给他们再次出手的机会,‘啪’的一声打开了手绳电筒。

原本在黑暗下,觉得还能接受眼前情型的解雨辰和张麒麟,在这一刻,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他们的眼前骤然出现了七个明晃晃的裸男。

解雨辰将头转向一边,张麒麟的眼神飘到了石壁上,而黑瞎子却大叫一声:“这怎么有一群裸男!救命,我的眼睛要瞎了!要变成真瞎子了!诶呦,还臭烘烘的,我的鼻子可遭老罪了!”

“.…..”扒着墙的两人和手拿石子的两人皆是面露凶光,扑向了吐槽他们的黑瞎子。

他哈哈的笑着,用刀背砍了过去,解雨辰的龙纹棍和张麒麟的黑刀也随即赶到。

战斗结束的很快,本就心理和生理状态不佳的一伙人当然打不过全副武装的三人组。

这四个裸男的其中一个被解雨辰的龙纹棍戳着脊骨翻到在地,另一个被转到他身后的黑瞎子用枪抵上了太阳穴,断刀在他的下腹部划来划去。剩下的两个,一个被张麒麟卸了肩膀的关节,踢翻在地,另一个则是被黑刀抵着后颈,禁锢在了墙上。

这时,剩下那三人,或坐或蹲,都和石地有着亲密的接触,身体瑟瑟发抖。

忽然,断了腿、头型怪异、身体瘦小还瞎了只眼的男人,哆嗦着、断断续续的问:“黑,黑,哑……是黑爷和哑爷么?”

“嗯?你认识我和哑巴?”黑瞎子转头望向那个开口的男人。

张麒麟也颇有疑惑的看向那断腿的男人,他的记忆里好像并不认识这样的家伙。

这男人摘下自己的单边眼罩,指着自己崎岖的脑壳说:“我是疙瘩头啊,黑爷,哑爷,你们看看我的头,想起来了不?您二位在四阿公手底下干活时,咱一起夹过喇嘛!那回弩箭射中了我的眼睛,要不是您二位啊,我早死墓里了!”

黑瞎子回忆片刻,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事儿,他冲张麒麟点点头,示意对方地上这家伙没说谎。

机灵的疙瘩头见两位大佬终于记起他了,立马告诉黑瞎子和张麒麟,他们这回也是来夹喇嘛的。谁知道遇见这怪事儿,先是同伴失踪,等再次醒来装备和衣服都不见了,七个光溜的男人在空空的墓室里,围着口巨大的红木棺材。

他们只好弄碎了块石砖,用石块顶着,硬生生撬开了棺材。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里面的尸体扒的只剩里衣。可事出从急,这里衣最后被分成了他们身上的遮羞布。他气不过,拿走了尸体嘴里的防腐珠。

接着,他们找到了逃生通道,谁曾想,通道外头有百十来米的吊桥、石桥和汉代的巨柱。

疙瘩头指着龙纹棍下的人说:“我们的领队察觉到有东西在后面,怕是那金墓里作祟的精怪,就让我们想办法切断了吊桥。”

他还告诉两人,他们的领队认为石桥有机关,重物上去可能会触发,所以等那些人影想过桥时,便将桥钉掷了出去,但没想到桥是个活的,他们怕那蜈蚣精注意到他们,立马往洞里跑,再后来就用里衣接成绳子下了洞,只有倒霉的他摔断了腿,最后他们一群人就到了这儿,碰上了邪门的鬼打墙,还碰见了两回。

说完,疙瘩头移了移自己的腿又扯了两下身边的兄弟,像跪着一样,为自己另两个发抖的兄弟和被钳制的同伙求情,恳求三位大佬的原谅。

疑似‘它’的爪牙们见状,态度有所缓和,被称作领队的人,艰难的转头,说:“原来是南瞎北哑!幸会幸会!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其余三人也不再挣扎,附和着领队的话,表示这真是误会,以为是金墓里的精怪追来了,所以……

明知道被抓住的四人说的是漏洞百出的假话,黑瞎子冲着解雨辰和张麒麟挑了几下左眉,然后笑着点头,并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们一眼,说:“理解,理解,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不好受。说来这也太奇怪了。”

“是啊!”

“对,太吓人了!”

“可不是么,黑爷,您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会被困在这儿了。”黑瞎子苦笑道,随后指了指解雨辰说:“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花儿爷。想必诸位都听说过吧”

疙瘩头一听这名号,立马带着自己的兄弟奉承了两句。这三位都是大佬啊!想活命,得听话!嘴还得甜一点!

那领队也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随后询问能不能先放开他们。

张麒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既然是‘它’的人,难免会留有后手,他们怎么可能放虎归山呢。

解雨辰同样也不想放了这些人,带回去,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情报,或许某天还能当个饵,他又想:安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黑瞎子坏笑着说:“你们的处置权,不在我们手上哦。得问过‘她’的意见才行。”

“?”解雨辰有一瞬间的疑惑,而后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的一些决策,还真不能算数。

张麒麟抬眼,‘嗯’了一声,表示同意黑瞎子的说法。

谁知道黑瞎子接着说:“放跑了你们,‘她’会生气,这可不行。我得珍惜我和‘她’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他没等自己的‘俘虏’吭声,收起刀,直接卸了这人的肩膀,手肘和膝盖关节,顺带卸了下巴,以免吵闹。

解雨辰用龙纹棍敲了下地上的领队,随后挑着其腋下,往黑瞎子那边扔了过去。黑瞎子说:“好嘞!”

没一会儿,又一条软趴趴的裸体躺在了地上。

张麒麟控制住的两人也被同样的方法卸了关节,倒了下去。他指着疙瘩头和另外两人:“卸了?”

疙瘩头一听,打了个激灵,拉着自己的两兄弟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求饶,最后,他的俩兄弟还是被卸了腿部和肩部关节,而他幸免于难。

即使如此,疙瘩头也是千恩万谢,毕竟是他们出手在先,但这位黑爷口中的‘他’到底是哪号人物?道上能让三位大佬这种态度的,还真不多,难道是杭州的无二爷?可想到黑瞎子那有些暧昧的语气,疙瘩头只希望,不管‘他’是谁,只要是位好相处,明是非的即可,他还不想死,想多赚点钱,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娶个健康漂亮的媳妇,再生几个娃娃。

黑瞎子叹了口气,想想之前一起夹喇嘛的经历,他倒是不讨厌这个疙瘩头,又考虑了片刻,将疙瘩头和他兄弟提到了墙边,靠墙坐下后,他捏住疙瘩头的腿‘咔’一声接了回去。

张麒麟瞄了黑瞎子一眼,从包里拿出一把洛阳铲扔了过去,伸手接住的黑瞎子,从自己包里又拿了一把。

用绷带配上洛阳铲简单的固定了一下伤处,痛的疙瘩头一身冷汗,他用略带虚弱语气向黑瞎子和张麒麟道谢。

解雨辰扔了条没拆封的毛巾过去,说:“瞎子,给他垫垫。”

“得嘞。”

“谢谢花儿爷,谢谢花儿爷!”

没接话的解雨辰,试着往鬼打墙的尽头走了几步,没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地。他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他便在原地停住,用余光扫着那在地上蠕动的四条‘大虫’。

黑瞎子扫了几眼地上的四个人和墙边的三兄弟,从包里翻出两把火枪,扔给张麒麟一把,指了指地上的四条人,张麒麟接住火枪后点头,走到那四人跟前,蹲下身,给他们来了个‘火热的关怀’。

此刻,蹲在疙瘩头面前的黑瞎子,一边和疙瘩头聊天,一边给他们烤火,疙瘩头很感动,并告诉自己的两位兄弟黑瞎子是看他们冷,怕他们失温才这么做的, 处在阴冷环境下,这样烤火真暖和啊,还是大佬帮着烤的!疙瘩头想想就觉得倍有面子,谢了黑瞎子好几声。

疙瘩头向黑瞎子讲述来这的缘由,说是他们仨前段时间盗了个的空墓后,觉得有些晦气加上心情郁闷,就去了足浴店找服务,没想到遇到个人,一眼就分辨出他们是干这行的,给了他们几张另外一家足浴店的名片,说是有大买卖,要夹喇嘛,他们要是有意向就去这家足浴店。

再之后,他们就接了这趟活,谁知道那么邪门,真是钱少事多。

张麒麟确认完地上四个果然是‘它’的人后,黑瞎子给他比了个手势,告诉他这边没问题,便问疙瘩头:“我记得你不是要娶媳妇么?怎么还去足浴店?”

“没,没娶上……之前定亲的那个,心脏病猝死了。”

“.…..”黑瞎子看了两眼疙瘩头边上的所谓兄弟,回忆起这家伙之前兄弟的遭遇,他想:这人还怪可怜,专克身边人,但看面相也不是天煞孤星啊。也不知道他这趟带的俩兄弟能不能活着从这儿出去。

又聊了几句,黑瞎子便起身,叫上靠着墙的张麒麟一道往鬼打墙的尽头走,又拉着解雨辰,再次在鬼打墙的边境线上‘反复横跳’。

“嘿呦喂,咱要不……”迈出步,走出封锁圈的黑瞎子惊讶的张了张嘴,抬手指着前方,回头说:“能出去了。”

解雨辰和张麒麟也试了试,鬼打墙是真的消失了,希望之后别再次出现。

黑瞎子往前走了一段后发现前头没路,他摸了几遍两侧的墙,又敲了两下,发现右侧有通道,便退了回来,他从包里掏出一捆尼龙绳,把地上的四位的关节又卸了一遍,笑着说:“哟,还会关节复位的功夫呢?可不能让你们如愿。”说完,用绳子将他们的关节处勒紧,并将手脚反着捆了起来,正面朝下,放在地上。

绑完后他拿湿巾擦了擦手,收起多余的绳子,对疙瘩头说:“绳子不够,算了,你们我就不绑了。一会儿‘她’来了,要是发话放了你们,再帮你们复位关节。”

准备离开的黑瞎子转头又叮嘱一句:“这段时间切记不要乱动,当心再也接不回来。”

疙瘩头带着他的兄弟,拼命说着感谢的话语,就差给黑瞎子磕一个了,他想:能活命就好,能活就好!

提上垃圾袋的黑瞎子对解雨辰和张麒麟打了手势,三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走到那些人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安全距离后,他才开口:“你们说,拥有瞬移技能的小鸟会在原地等么?”

“瞎子,你已经问了很多遍类似的问题了。”解雨辰忍不住吐槽,但同时他也十分好奇,听张麒麟的意思,‘好姑娘’可能怕鬼,要真用不了瞬移,那……

“好像是?哑巴,哑巴,我问你,小鸟真怕鬼么?你不是说她心率没什么起伏么?会不会是装的?”

张麒麟不确定的回答:“不知道,妖族的心率可能和人类不一样?”

一个坏心思涌上了黑瞎子的心头,他刚想告诉另外两人,忽然听见了一阵响动。

就听岳知珝微弱的声音传来:‘不能吓在吃东西的人……不能吓在唱歌的人……不能吓躲在被子里的人。’

黑瞎子悄声说:“小鸟在呢。”并打了个手势,示意解雨辰和张麒麟关闭手电。

虽然知道黑瞎子在动歪脑筋,但耐不住好奇的两人选择接受黑瞎子的方案。

往前行进了一段路后,张麒麟也听见了岳知珝的自言自语:‘我现在可是西方的恶魔啊,别,别吓我,会引起国际问题的!’

“?”怎么又成恶魔了?张麒麟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她’到底是什么物种?

接着又走了几分钟,这回解雨辰也能听清岳知珝的声音了,就听这位‘好姑娘’在唱歌,且走音走到了天边。

三人记下了歌词并悄声讨论,这歌应该就是‘姑娘’在金墓里,和学生们说的那首‘何老师’专门为凤凰一族谱写的歌曲。同时,三人推测,按照‘姑娘’的强悍程度,很有可能是历完所有劫的凤凰。

待他们走到‘姑娘’身后,就听‘姑娘’举着剑边比划,边碎碎念:“不许吓我!那三个大兄弟已经被你抓走了,抓了他们可不能再抓我,也不能吓我了哦!”

借着岳知珝手电散发的微弱光芒,三人面面相觑。原来‘姑娘’说自己是恶魔,是特意穿了恶魔的服饰进行伪装么?

解雨辰忽然想起,这是不是秀秀说的类似易容的cosplay?

但为什么抓了他们不能抓‘她’,也不能吓‘她’了呢?就因为‘她’是凤凰?鬼怪恃强凌弱只知道欺负弱小的人族么?上古神兽才是助修炼圣品好吧!而且鬼怪吓人和抓人还要理由么?

黑瞎子眼珠子一转,憋着笑,蹲在了岳知珝的身后靠右的位置,他吊着嗓子,学着京剧戏腔:“不~~~吓~~~你~~~哦~~~~~~”

他的这一嗓子,先不说吓没吓到正在碎嘴子的‘姑娘’,但着实惊到了身边的解雨辰和张麒麟,解雨辰用一副‘你好像有病’的眼神关怀着黑瞎子。

张麒麟只觉得面部肌肉有些抽搐,知道黑瞎子在憋坏,但没想到他那么勇敢!

此时,岳知珝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墓道,他起身向后转,‘啪’的一下‘不小心’踢飞了身边随意摆放在地面且面朝前方的小手电,手电砸在石墙上,‘忽闪忽闪’的亮了几下,熄灭了。

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团黑影蹲在他身后,要不是他知道这是黑瞎子,真会被吓到!岳知珝左手握着的剑在他惊恐的往后逃窜中,脱手直接扔进了张麒麟怀里。

张麒麟接住了花剑,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可此时岳知珝已经大叫着越跑越远,他只好握住了花剑,掂量了几下,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细的剑,也那么重。还有那奇怪的锤子,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说道锤子,黑瞎子手里拿的是什么?看着挺眼熟的……

黑暗中张麒麟的视力可没黑瞎子那么逆天,但如此之近的距离,使得他看清了黑瞎子手中的,正是‘姑娘’的锤子。他觉得古怪,这锤怎么跑黑瞎子手里去了?这瞎子不仅吓‘姑娘’,竟然还顺了‘她’的武器?

是的,黑瞎子手里拿着的的确是鸟头杖,他老远就看见了放在岳知珝马扎旁的鸟头杖,等岳知珝跳着跑开一段距离后,他有些手痒,直接拿了起来。

他想:这重量,是法器吧!哎呦,他黑瞎子摸到真正的法器了!

把鸟头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的黑瞎子,又用鸟头杖轻轻锤了两下自己的后背,便将其递给了解雨辰,解雨辰拧眉,他不懂黑瞎子为什么要做这变态行为,有些嫌弃,但依旧接过了鸟头杖,做出了和黑瞎子一样的,将鸟头杖摸了一遍的不耻举动。

黑瞎子冲张麒麟伸手,想把花剑拿过去看看,但花剑像是黏在张麒麟手上一样,黑瞎子只好作罢,对着花剑左看右看,正当他刚想上手摸一把时,岳知珝的声音从百米开外传来:“啊,鬼打墙消失了!要不要去解救那三位大兄弟啊!可是后面也有鬼!那算了?我直接走?哎,不行不行,这样不地道!不能怕,不能怕,什么妖魔鬼怪,信不信我左一剑右一锤……”

“咦?我的锤和剑呢?”

“不会被偷走了吧……”

岳知珝一边装腔作势的自言自语,一边扶着墙慢慢的往回挪步,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一段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或《毛概》中的名句,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黑瞎子要吓他,难道吓死了他,这头墨镜熊准备继承他的系统?

他在手提袋里翻找一阵,找出一个小手电后,紧握在手中,悄悄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猛地一开手电。

“怎么是你们?” 岳知珝做出一副疑惑又震惊的表情:“啊,不对,你们是鬼变的!”他指着手握花剑的张麒麟和拿着鸟头杖的解雨辰,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惊怒交并道:“还偷我武器!说,把那三位大兄弟抓到哪里去了?”

这时的岳知珝一心二用,和影牌、花牌在心底默默对话,他说:“解雨辰拿着鸟头杖怪合适的,回去我就截个图,给他p上裙子看看,肯定比我合适。”

“.…..或许可以?阿珝,记得多印点纸质的相片,我们也要。”

影没有说话,祂在考虑要不要向岳知珝告状。正当祂想开口之际,黑瞎子也打开了手电,指着影子向岳知珝辩解,不是鬼,是本人,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岳知珝反应那么大,还把武器都落下了。说罢,他使劲的给解雨辰和张麒麟挤眉弄眼,示意他们把武器还给又气又怕的‘姑娘’。

两人没有理睬他,黑瞎子扯着嘴角,完蛋,自己又玩脱了。

见黑瞎子一脸囧样,解雨辰和张麒麟才缓缓的将两把武器还给了岳知珝。

追星成功的剑一回到岳知珝手里便开心的对他吹了一顿彩虹屁,心情大好。

将武器检查了一遍,假装确认其没被掉包的岳知珝皱起眉头,说:“啧啧啧,你说你们是本人,怎么证明啊?精怪变得也会有影子。”他挽了个剑花,低头笑道:“有影子说明有实体啊,呵呵呵。”

见‘姑娘’想要干掉他们,黑瞎子连忙摆手:“错了错了,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解雨辰想为黑瞎子辩解两句,但想想还是算了,被怒火殃及的感觉可不太妙。

“行,你说你是本人,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的,好的,问一百个也没问题。”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间地点是?”

“2003年2月15号晚上8点左右,俄联邦胡日尔村的小树林。”黑瞎子心眼转的溜溜的,他在心里小声说道:这是您第一次半正式见我的时间,我见您第一面是去年,咱俩今年还有五次偶遇呢,严格来说应该是三次偶遇加一次跟在哑巴张后头远远看了几眼和一次跟着花儿爷有预谋的碰见,您瞧瞧咱这缘分呐!

“我踩了你几脚?”

“两脚!”

“我准备怎样抛你的尸体?”

“挖,挖坑埋了……”

“很好,你是本人,但其余两个还不能确定。”岳知珝的目光转向解雨辰,他问:“你呢?第一次见我的时间地点是?”

“2002年2月7号,下午四点半左右,京郊废弃仓库。”

“我当时说我叫什么?”

“红领巾?活雷锋?社会主义接班人?祖国的花朵?迪迦?光之巨人?”

“第二回见面我拍了你的脸几次?”

“十,十次……”这一刻,解雨辰回忆起了被‘姑娘’强硬的掐着下巴掰开嘴,暴力灌药差点被呛死和那十个被‘她’称为拍脸的连环巴掌,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部和喉咙都有些幻痛。

“很好,你也是本人。”岳知珝又看向张麒麟,他问:“我们第一回说话的地点在哪里?我叫你什么?给了你什么?”

已经打好腹稿的张麒麟‘咯噔’一下,怎么问他的问题和前面两个人的不一样?

他想了想,淡然开口:“蒙山,鲁王宫出口边的一颗大树下,你叫我大哥。给了我一碗加蛋加肠的热泡面和一瓶水。”

“第二次见面你拿走了我的什么?”

“……白切文昌鸡。”

“我用哪几种娃娃拼成了一头麒麟?”

“绵羊、狼狗和毛绒花。”

“嗯,你也是本人。”岳知珝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他笑道:“哎呀,是本人就好,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精怪吃掉了你们变的。”

“但你们走路为什么不出声也不开手电?还有黑同志,你这么吓我可太不地道啊。”岳知珝扫了两眼解雨辰和张麒麟:“你们不制止一下?任由他胡闹?”

解雨辰叹气道:“管不了,他听力好,夜视能力强,说前面有东西,让我们关手电。走路不出声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平时走路也不怎么出声。”

张麒麟点头道:“嗯,他说的对,瞎刚才确实说前面有动静,让我们小心行事。”

成功甩锅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给与了对方高度认可,虽然这次黑瞎子的确是主谋。

“?”黑瞎子想问问,为什么每次被推出去的都是他……但好像这回,这回真是自己没事找事……也不算没事找事,他现在能确定的是,‘好姑娘’面上表情多变,但‘她’的心率十分平稳,没有任何起伏,真是怪事,就算是妖族,应该也有心率变化才对,怎么会一直是一个值呢?

“黑同志,下回可不要这么做了哦,我今天要是戳你一剑或者给你一锤,你就要去见马克思了,同时,我还真得想办法抛你的尸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我是真没想到您会怕鬼!”

“怎么?我还不能怕鬼?”其实岳知珝想说,自己不怕鬼,毕竟某只鬼也会是某些人日思夜想的存在,他怕的,只是无法控制与无解。

“没有没有,但您不是上古神兽么?”

岳知珝眼底划过一抹苦涩,他说:“上古神兽也是血肉之躯啊!”

不想再搭理黑瞎子的他,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群人啊?”

“发现了,他们被……”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糟了,那几个人还是裸体!

“被什么?被控制住了?”

“哈哈哈,对。”

“是的。”

“嗯。”

之后岳知珝听他们简短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知晓了这条墓道的左手边有三个墓室,右手边有两条过道。

但岳知珝有一点没听太懂,他问:“为什么要夹着个喇嘛?喇嘛做错了什么?”

“噗嗤”一声,黑瞎子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哈的笑了好多声,解雨辰拍了他一下,笑着向岳知珝解释,夹喇嘛是倒斗界的专业术语,意思是组织一批倒斗专业人士协同工作。夹喇嘛分为夹喇嘛者与被夹者。其中,夹喇嘛者身份地位较高,起领队或者带头作用。

岳知珝纳闷,《鬼吹灯》里也没有这种说法啊?这说法哪里来的?不过和他关系不大,不问也罢,他剜了眼在憋笑的黑瞎子后,便决定先去看看那群人,再参观专业人士探索陵墓,他已经想好了,要是黑瞎子和张麒麟以前的同事没问题,那就把他们送去和考古队作伴,让解雨辰的手下把他们带出去。

要是有问题嘛……岳知珝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力打力的好办法,但还得从长计议。

岳知珝瞄了几眼这三位大兄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捋了下裙子坐到了马扎上。

“您怎么坐下了?咱不是要……”

“我不想自己走。”说着,岳知珝就靠上了他家风姐,往前飘着,他拿出一盒巧克力,回头问:“你们吃不吃啊?”

他又挠了下脑袋:“哦,你们现在跟不上。”岳知珝挥挥手,道:“我先走了,bye~”

黑瞎子一看,卖力的往前跑着:“等等,等等,我想吃,我还想搭个车!”

“.…..”解雨辰瞥了眼黑瞎子,按照‘姑娘’的性格,要不是他胡来,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成功搭车飘着走了。他呼了口气,跟在黑瞎子后面跑了起来。

张麒麟没有说话,默默的跑着,他认为‘姑娘应该是在报复黑瞎子吓唬‘她’与解雨辰和自己的不作为,一会儿气消了,大约会捎上他们。

五分钟后,三人依旧没追上岳知珝,岳知珝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两眼,距离差的不算太多,风测约800米左右,怪不得那么长的路走个来回像没事人一样,不愧是天选牛马。

进厂!把他们都送去计件的工厂!007!工资卡留他岳知珝的卡号!

片刻后,风带着三人到了岳知珝跟前,张麒麟问:“不气了?”

“嗯,好多了。”岳知珝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的他真想打这个老张头几下,他哪里生气了?他岳知珝那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为了黑瞎子嘲笑他不懂专业术语的这点小事生气?

他瞪了张麒麟一眼后,说:“现在开始都别说话,我准备提速。”

话毕,几枚‘小炮弹’飞了出去,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原来还没消气。

岳知珝在路上问了花和影,是不是拍了人家上厕所的视频,花说:‘影的确拍了,我没拦住,祂还拍了7个裸男。’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拍的!我拍裸男是素材需要!’

说着说着,两人争执了起来,听的岳知珝一阵头大,他决定回去看了视再做定夺。

距离目的地大约500米左右时,风停了下来,岳知珝收起自己的小马扎,看着身边三位发型凌乱,衣服皱巴,腿有些打颤的大兄弟,心情愉悦极了,花告诉他,这段拍的可好了,绝对是不错的素材。

“都扶墙站着干什么呢?走吧。”

“1分钟!”黑瞎子竖起一根手指,他本以为大风车和大摆锤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直线前进也能那么刺激!

他转头又想,这‘姑娘’不会有家暴倾向吧?家暴的方式也是送人上天或者把人当炮弹发射么?那他得多体验体验,提前适应一下。

解雨辰道:“2分钟吧,得稍微缓缓。”他没经历过大摆锤和大风车,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但这样新奇的迎风狂飙,可比飙车刺激百倍。如果,他想如果有机会,能坐在‘姑娘’本体上,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会不会更刺激些?

张麒麟轻声‘嗯’了一句,他悄悄注视着眉头紧锁的‘姑娘’,希望‘她’的气已经消了。

岳知珝无奈的点头,等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便开始催促着上路,走到离那伙人还有200米左右时,张麒麟、解雨辰和黑瞎子,绕到了岳知珝的身前,黑瞎子说:“那群人没穿衣服,有伤风化。”

“你俩没给你们的前同事套件衣服啊?”

“哟,这还真忘了……您等五分钟再过来。”黑瞎子先一步跑了过去,给了疙瘩头和他的两位兄弟一人一条毛巾遮挡重要部位,疙瘩头才反应过来,这位黑爷嘴里的‘他’应该是位姑娘,他连忙嘱咐自己的兄弟,一会儿尽量别说话,少说少错。

黑瞎子扫了眼另外四个人,面朝下的他们重点部位没露出来,只有若隐若现的大腚,问题不大。

五分钟后,岳知珝指着那四个造型尚可的人,说:“还在墓里搞人体艺术,挺前卫嘛。”同时他在心里call了他家消姐,确认了这四个人就是某组织的忠实成员。

黑瞎子乐呵道:“是吧,还是您懂我,花儿爷和哑巴就不这么认为。”

岳知珝一听是这头墨镜熊干的,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后,转身走到了黑瞎子和张麒麟前同事的面前,这三个人给他的感觉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这名叫疙瘩头的,周身的磁场莫名有些怪异,和之前那位脖子上骑着个背尸鬼的眼镜店老板略有相同之处。

在见到岳知珝的那一刹那,疙瘩头和他两个兄弟眼睛都亮了,他想,这就是让黑爷、哑爷和花儿爷五迷三道的‘美人’么?要换做是他,这身家性命都能给出去啊!大佬不愧是大佬,眼光是好!

深知自己和兄弟的命掌握在眼前这位穿着奇特的高挑异国‘大美人’手里的疙瘩头,礼貌的开口道:“夫,夫人,您好,我叫疙瘩头,以前和黑爷、哑爷一起夹过喇嘛,我边上的两个是我的兄弟,瘦的这个叫盒子,壮一些的叫竹竿。”

“?”岳知珝没搞明白,夫人?是在叫他?为什么啊?这趟出门不是被说成孕妇就是被认成夫人,他岳知珝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得像人妻?可去他的吧!

他还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为什么要叫疙瘩头而不叫独眼龙呢?明明这样更好记!不过,瘦的盒子、胖的竹竿能理解,是对自己理想体型的美好愿望吧。

他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夫人’?”

“您不是和黑爷……”

“啊?”岳知珝看向一言不发的黑瞎子,又见张麒麟和解雨辰别过了头,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此刻的他是真想骂人啊!

疙瘩头对岳知珝说了声“抱歉”后,问黑瞎子道:“黑爷,您是还没追到么?”

黑瞎子一看‘姑娘’要发火,赶忙道:“真是的,疙瘩头你在胡说些什么?没有这回事儿!”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张嘴。”疙瘩头给了自己两巴掌,眼神躲闪着问岳知珝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安老师。”

“那安老师,我和我的兄弟们……”

“嗯,没问题……”

‘靠!’岳知珝暗自骂了一声,这疙瘩头身后怎么隐约有双绣花鞋?

以为是自己眼花的岳知珝,揉了揉眼睛,面色逐渐沉重,这tNNd不是眼花!

岳知珝往后退了两步,借着黑瞎子帮盒子和竹竿接关节的空挡,躲到了黑瞎子身后。觉得还不太安全的他,又往解雨辰身后靠了靠,最后,他退到了张麒麟身侧,一起靠墙站着,还不小心踢到了被反绑着的一位‘艺术品’。

他想:怪不得黑瞎子说这家伙有点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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