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吁吁的把我感受到的力量对杨斌说了一遍,杨斌还没开口,老施就从其中一个门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绳子。这时我已经不在意他是从那个门出来的了,只是上前就问。
“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听见我叫你了吗,是你在里面用力吗?”我一连说出几个问题。
老施愣了一下,回答道:“久?和我们之前走的一样啊。还有什么叫不叫,用没用力的。神神叨叨的,咋,撞鬼了啊。”
我后退几步,心累的靠着柱子坐下来,别人说撞鬼是开玩笑,老子今天或许是真的撞鬼了。我把他在里面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怎么叫也没回声,甚至还有一个力量在和我拔河的事情全和他讲了一遍。
他表示震惊,一是在里面明明走的和先前一样快,也没听见半点声音,以及根本没感觉到有人拉绳子。
“你刚才要是不松绳子,施恩杰或许就出不来了。”杨斌在我边上坐下道。
我疑惑的看着杨斌,等待他的说法,老施也坐过来。
“这里貌似有‘东西’在切断甬道和墓室的联系,仿佛只要有甬道里的人和外面的人还有沟通,就会一直迷失在里面。”
这就像他一进甬道,就是进入了异次元空间,在里面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时间流速也会比外界更慢,甚至用的可能还不是同一套物理概念。
就在这焦灼的时候,光头也在边上坐下来,道:“听爷的,就是有鬼。”
我看向杨斌,他并没有否认,小时候爷爷讲的传说故事里,鬼会无声无息的背在人的身后,捂住人的眼睛和耳朵,让人迷失在鬼制造的幻象里,这和我们的遭遇很像。我心里有点发毛,活了这么多年恐怖片也没少看,但真的说起有鬼,还是会不寒而栗,特别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人这种生物对于死去同类的亡灵是存在先天的恐惧的。
“那要说鬼这里可多了,”我指着水池里的死胎,道,“这不都是。”
说到这里我自己惊了一下,要他们是鬼,那岂不是我周围挤满了鬼,一个个小孩都站在这呢,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赵勒摸着自己的锃亮的光头,道:“他们到不一定是,倒是他们妈…怀胎九月,还没见着自己小孩就被人杀了,怨念不重就怪了。”
我心说那你刚才在上面的时候还想喝人家小孩炖的汤。
老施咧嘴道:“女鬼漂不漂亮,我让她再怀一个。”
我翻了个白眼,问道:“当务之急,是不是该把鬼找出来?”
“找出来了你有办法解决他么?”光头瞟我一眼。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这时老施从包里拿出来一捆黑驴蹄子,道:“我现在随身带着它们,把小鬼给我找出来,看我不好好伺候他。”
自从上次他和我一起吃了没有黑驴蹄子的亏后,长了不少记性。
只见老施两只手各拿一只黑驴蹄子,对着空气中一阵乱挥,道:“我看着鬼不在墓室里。”
他卖个关子,向赵勒和老驴走了两步,赵勒惊恐道:“你…你要干嘛?”
老施嘿嘿一笑:“恐怕…附在人身上吧。”
说罢把黑驴蹄子往赵勒脸前面一指,赵勒脑袋往后面一躲:“你凭什么怀疑是我们?”
“你们比我们晚下来,是不是你们嫌疑最大?”老施振振有词,又道:“或者,赵勒和老驴已经在上面烧死了,你们…一直都是鬼呢。”
赵勒骂道:“你他娘的放……”
谁料他话还没骂完,正张开的嘴里就被老施塞了一整只黑驴蹄子。
老施后跳一步,对赵勒大喊:“妖孽还不现出原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南极仙翁急急如律令!”
赵勒把嘴里的黑驴蹄子拔出来扔到地上,干呕两下,指着老施骂道:“奶奶的死胖子,老子早晚弄死你。”
我在一旁偷笑,赵勒这般样子很像亲戚家小孩看的动画片里的光头强。
“不就是不小心错怪你了嘛,怎么还急了,有种练练。”老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时赵勒和老驴刚要准备发作,一直没参与的杨斌站起来按住老施道肩膀:“别闹了,这根本不是鬼打墙。”
其他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杨斌,他又道:“这是个风水局。”
风水局?风水不都是理论上的东西嘛,真能把五个大活人困住?
杨斌活动了下筋骨,道:“我可以给你们从头到尾讲几天,也可以一笔带过很快讲完,你们自己选。”
我们选择后者,讲几天我们不被困死也被饿死了。
“通俗易懂的讲,这个墓室为八卦布局,本身就象征着世界,阴阳五行。而我们从上面的井下来,象征着生命来到世界,这个井即为母体。”
老施打岔道:“怪不得这么多小孩。”
杨斌继续说道:“人是怎么离开世界的?”
是死亡,人进入世界依靠母体,离开世界当然是死亡。
“我们要死出去啊。”老驴吓道。
杨斌没有理会:“来时什么也没带来,死时自然也不会带走什么。我们之所以一直回到这里,是因为对世界还有留恋。”
“我靠,我一点留恋没有,你别冤枉我。”老施笑嘻嘻的开玩笑道。
“非也,这是个比方。我们还带着这里的东西,自然是出不去的。”杨斌说完,把手指在自己的外套上捻了一下。
我恍然大悟,我们下来时外套被井里的胎仙羹浸湿了,地下阴凉,一直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