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榆不知道梁辽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想到明天可以跟着出去玩心里就忍不住开心。进屋了抱着灰灰转了个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躺进沙发里,裴榆撑着脸,“哥哥,杀猪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
“没有。”
他从小就在这儿,哪里见过那些。
“哥哥你好不好奇?”裴榆有些兴奋。
“不好奇。”他好奇这个做什么?
裴榆捏着自己的脸,眼睫微动,“可是我有点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明天跟着涂阿婆去了就知道了。”
“也是!”裴榆从沙发上蹦下来去了卫生间洗澡。
里面的流水哗啦啦响,外面的冷风冷不丁钻进来,不断拍打着梁辽的脸。
小姑娘一出来又被冻了个哆嗦,磨蹭半天干巴巴憋出一句,“哥哥你晚上睡觉小心一点,冷风吹了会头疼。”
没听见他说话,裴榆又跑过去,抓着床垫想要把它推得离阳台远一点。结果东西太重,她努力了半天依旧纹丝不动,自己反而涨红了脸。
梁辽有些无语,把小姑娘塞进房间里,“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睡觉。”
小姑娘兴致极高地朝他挥手,“那哥哥晚安!”
“嗯。”
冬天的月光有些冷还很暗,屋子里的梁辽坐在床垫上,只能照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少年垂着头,似乎是有些颓丧,手里把玩着之前修电暖炉用过的螺丝刀,不过片刻,把东西放在了床头,上床睡去。
……
第二天涂阿婆来的格外早,才凌晨五点。梁辽才刚醒就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一开门就看见精神抖擞的涂阿婆和一脸困意的徐正阳。把人请进了屋,梁辽才去房间里把小姑娘叫起来。
虽然很不愿意地揉搓着眼睛,但小姑娘哼哼唧唧几声也还是痛苦的起来了。
半小时之后,涂阿婆带着两个小孩儿出发了。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梁辽冒着最后一丝月光去了饭馆。
外面的冷风一吹,裴榆和徐正阳两个人彻底清醒了,拉着小手悄摸讲着话。裴榆还时不时和涂阿婆也搭上几句话。时间过得倒也快。
他们是走去的,时间少说也花了大半小时,直到裴榆小腿有些发酸,涂佩兰才长舒一口气,“到了。”
主家阿婆姓闫,立刻招呼着和两个小孩认识。
裴榆和徐正阳异口同声,“闫阿婆好!”
“好!好!”闫阿婆拢了拢他们,忙招呼着他们进去。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些零嘴儿,一股脑塞的他们都装不下了。
闫阿婆只有一个儿子,早年间结了婚在大城市打拼,只把孙子留在了家里,比裴榆大两岁,招呼着一起玩。
从涂佩兰嘴里得知裴榆看不见的消息后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家孙子好好照顾裴榆。三个人异常和谐。
太阳刚从东边冒了点儿尖儿,杀猪的人骑着电动三轮拉着锅到了门口。一鼓作气地摆好了杀猪用的锅和其他东西,还不时地和主家交谈。
裴榆知道了杀猪要用到不少东西,脑子里还长出了各种各样的刀,当然都是闫阿婆的孙子给她描述的。
她蹲在门口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要去抓猪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闫家小孙子难掩兴奋,搓着手提议。
“你看见过吗?”徐正阳没见过,想要再确认一下。
闫庄摇摇头,“奶奶从前都不让我看。”
“那……”徐正阳有些迟疑。
“我们今天偷偷地看。”眼见着杀猪的人去后院了,闫庄忍不住催促,“快去啊,要不然就看不到了。”
说完就抓住裴榆的手。
“我,我看不见……”裴榆有点想拒绝。
“我给你描述就好啦!”闫庄这时候正在兴头上,全然没听进去裴榆的话。
直接就拉到了猪圈口,眼巴巴地瞅着里面。
只见一人拽住猪的耳朵用力往外拖,另一人抱着猪的身子也往外拽。耳边是不间断的猪叫声,吓得裴榆往徐正阳后面缩了缩。
大概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猪的四只脚一直在地上打滑,耳朵被拽的通红还是在用力挣扎。突然一声大叫,用力甩了甩头,两百多斤的猪突然奔向旁边看热闹的三个小孩儿。
闫庄大叫一声,吓得拔腿就跑。徐正阳也死死抓着裴榆的手朝另一边跑,猪从裴榆身边擦过,然后听见“嘭!”的一声。
是猪自己撞到了墙上,几个人立刻逮住猪拖着去了门口。
不远处还有闫阿婆训斥闫庄的声音,徐正阳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裴榆,你,你没事吧?”
裴榆摇了摇头,“没事。”
徐正阳瞥眼看去,小姑娘一脸镇静,要是她能看见,一定会被吓得半死。
想到刚刚奔向他们的猪,徐正阳立刻甩头,拍了拍胸脯才缓过来一点儿。
后面他们倒是很安分的坐在了门口,旁边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跟裴榆描述整个过程,一开始她还感兴趣,后面也就恹恹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有些困了。
一直坐到中午,太阳升起来了,光打在他们身上,照地人暖洋洋的。涂阿婆一直在给他们帮忙。
没过多久,就有人热情的招呼他们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个小孩坐在一起,涂阿婆坐在她的旁边,专门给她夹菜。
徐正阳告诉她,这里有排骨有瘦肉,还有新鲜的猪血,看起来很好吃。
涂佩兰给小姑娘夹了不少肉,拌着饭吃,只不过小姑娘没有之前吃得香。
“怎么了?不好吃吗?”涂佩兰低声问小姑娘。
裴榆摇头,舀了一大口米饭,“好吃的,好吃的。”
裴榆最后吃了一大碗米饭,但是碗里还剩下很多肉。
放筷子的时候,她皱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阿婆,碗里剩下的这些我可以给哥哥带回去吗?哥哥还没有吃过新鲜的猪血呢。”
她想要哥哥也吃到。
涂佩兰这才放下筷子惊呼一声,她怎么把梁辽给忘了,小姑娘碗里的肉原来都是给那小子存着的。
也真是她心好,走哪儿都记得那个哥哥。
跟老朋友说明了情况,后者十分大方地装了一大碗肉和猪血,包好了让涂佩兰给人带回去。
涂佩兰把菜放在小姑娘面前,才让小姑娘吃完了碗里剩下的肉。
这一举动还惹得桌上的人忍不住逗她,又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吃的她有些发撑。
临走时已经是傍晚,跟主家挥了挥手,涂佩兰才带着两小孩儿离开。
怀里抱着给哥哥带的菜,裴榆忍不住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