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难不喜欢戴表。
一是他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再加上后面他觉得都要死了,难不成还要戴个表数死亡倒计时。
二是后面他搞直播,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跟电脑为伴,戴着表敲键盘,表带不仅硌得慌,还会影响他操作。
所以江难不喜欢戴表。
也从来都没买过表。
但他来青训营,为什么手上会戴着一块价值千万的表呢?
答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那块表不是他的,而是迟屿的。
迟屿的表必不可能是假表,全世界都在用假表,迟屿用的也肯定是真表,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吹,江难也很愿意吹,但他从来不对无法 认定的事吹。
迟屿有不少表。
主卧除了衣柜,还有专门隔出来的衣帽间,里面放了迟屿的领带,表,然后袖扣各种小东西。
江难看过迟屿的表柜。
几个抽屉。
全是他叫不出来的名贵货。
但迟屿经常戴的表,就是现在他手上的这块。
所以迟屿这表不是真的。
他能把头砍下来当凳子给周其坐。
当然就算这表不是名表,是一十块钱的地摊货,也不妨碍江难骂周其,毕竟迟屿给他的东西,不论是贵的还是便宜的,他都喜欢,都不允许被别人破坏。
周其沉不住气。
脾气也浮躁得很。
本来是他理亏的事,但是听到江难骂人,瞬间就火大得要命。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跟直播间一样,嘴臭又没素质,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得理不饶人?”
江难冷笑。
“我不跟傻逼讲道理。”
周其:“你!”
“我什么我。”
“语言匮乏到这个程度,不如你回幼儿园重新学一下拼音,还得理不饶人,没理老子都要占三分,更何况跟你这种傻逼对线。”
周其典型得又菜又爱玩。
骂人也骂不出个花样,一时间被江难怼得都红温了,只能一些生殖器官在嘴里乱窜。
“你猖狂个什么几把玩意儿!”
“不就是块表吗!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江难皮笑肉不笑。
“更正一下,那不是一块表,是上千万的表,所以说我戴千万的表猖狂点怎么了,你要是能戴千万的表,你现在估计都已经从百草园猖狂到三味书屋了,再说我也不是第一天猖狂了,我猖狂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条臭水沟翻身呢,嫉妒的嘴脸不要那么明显。”
“退一万步说,你觉得我没素质,那你肯定很有素质,既然你都那么有素质了,能不能少逼逼些有的没的,赶紧赔钱啊?”
“毕竟我有巨物恐惧症,我晕傻逼,更晕智障,我怕你跟说太多,当场就晕过去了,我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让你再多承担一份医药费。”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善。”
“不跟脑子缺点东西的人论长短。”
江难这张嘴战斗力着实太强。
周其此时就像他直播间的那些黑子,被气得七窍生烟,难受得抓心挠肺,但他就是骂不出江难那种不说脏话,却又能骂得人破防的优美语言。
钱锋直接听爽了。
“骂得好!”
“以前只能在直播间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现场!阎王会骂就多骂点,我必须得学两招!”
周其霎时朝钱锋瞪眼过去。
“你他妈的傻逼吧!”
“这种时候你不想着帮忙拉架,竟然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脐带给你缠脖子了吧!傻逼!”
钱锋心脏大得很。
听见周其骂他,他并没觉得生气,反而问:“拉架?我就是在拉架啊,我在帮阎王,拉偏架,怎么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来阎王说得没错,你脑子里的确缺了点东西。”
周其:“……”
周其被刺激得血气上涌。
alpha的直觉很强,有时候能直观地感受到,谁是alpha,谁不好惹,比如说现在的江难,周其就觉得很不好惹。
但钱锋看起来很好欺负。
所以周其决定挑这个软柿子捏捏。
“傻逼东西!你爹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义廉耻!”
周其猛地起身,一把揪住钱锋的衣领,想把钱锋给揪过来……说实话,因激素信息素影响,alpha一般都发育很好,身高很少有一米八以下的。
但很少不等于没有。
周其虽说是alpha,可他从小到大都喜欢垃圾食品,尤其长身体的时候,都是汉堡炸鸡可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总之他个子真不高。
反观钱锋。
虽然是个beta,也才十八岁,但身高已经跟江难差不多了。
而且钱锋跟江难住一个宿舍,睡觉的时候经常光膀子,这小年轻看着弱不禁风的瘦,其实有肌肉,还有腹肌。
一个身高差。
再加上一个体重差。
周其别说把钱锋往前拽一截了,他甚至都没能拽动。
尴尬在现场静声蔓延。
钱锋这个人嘴巴甜会说话,也挺能感同身受,此时此刻他带入周其的视角,只觉得脚趾都要抠烂了。
“要不……”
“我配合你踮踮脚?”
钱锋话一出,现场彻底憋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训练室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笑声。
江难也没忍住。
之前没看出来钱锋还是个乐子人。
他扫了眼周其,“算了吧,依他的身高,你真配合他踮脚,他说不定不仅不能找回自信,还能当场直接摔个狗吃屎,到时候他还得赖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少做。”
偶像说的话自然是真理。
钱锋忙不迭点头。
“好的阎王,我听你的,不跟他这种会恩将仇报的人玩。”
江难:“……”
江难笑得压都压不住,他算是看出来了,钱锋看着嘴甜人乖,实际上白汤圆切开,里面全是芝麻馅。
这世上有个词叫此消彼长。
快乐不会消失。
只会转移。
周其不快乐,江难就快乐,江难快乐,周其自然就不快乐,反正江难必须快乐,周其必须不快乐。
周其此刻已是青筋突突。
江难和钱锋的话固然令人火大,但训练室的哄堂大笑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周其即将动手之际。
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