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成渝放下手机的同时车子也已到了公司楼下。
她平时基本一个月来一趟公司。
现在每天都来。
因为于蓁上班挺认真守时的。
空降部门副经理,空降前正职被调走了。
周成渝担心别人排挤她,针对她,更担心她有压力。
职场上小手段太多了。
不敢明着来,阳奉阴违各种隐晦的反抗跟找茬比比皆是。
她之所以力排众议把于蓁安排到这个位置上,除了于蓁本身性格贴合,能力足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公司所有新加入的,已经加入的员工,都需要去讨好,交好她。
于蓁是有权利对人员调动,薪酬待遇等等进行调整的。
换而言之。
公司两千多个关系户,骨干,等等职位,大部分要拿于蓁当姑奶奶供着,跟那些人的长辈接触的也多。
于蓁的性格,最适合打交道,处各种阶层的关系。
周成渝尽管经常训斥她,反驳她。但从来都确定,于蓁情商很高,社交智慧是天生的。
示意秘书不用声张。
周成渝门也没敲,推开了办公室门。
视线里。
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一身职服的女人正很认真的翻阅着什么。
她戴着眼镜,侧脸轮廓柔美的跟穿着完全相反。几缕发丝不经意的散落,碰触着窗外被窗户过滤的阳光。
不显年龄,只显魅力。
周成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漂亮,越长大越不想承认她嫂子是个接近完美的女人。气质,外形,涵养,内心。
五十五岁的人。
一找回工作热情,开始注重保养打扮。
看着就让人舒服,养眼。
美则美矣,又不会带给人距离。
周成渝安排的有眼线,部门里员工还都挺喜欢于蓁。称呼上都不叫经理,叫臻姐,没几个相信她五十多岁了。
于蓁被动静干扰,转头的同时也皱了眉头。
又来了。
周成渝单手插袋到了她身后:“有没有哪忙不明白的?”
于蓁:“你给我安排的俩助理无不是行业翘楚,我跟个傀儡一样,除了审批签字基本不管事,你说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周成渝:“公司太大,理解一下。你这不是在慢慢上手了,以后想忙自己可以忙,不想忙就丢给别人。主要怕你太累,跟个病秧子一样,万一把身体忙出问题,咱儿子不恨死我才怪!”
于蓁奇怪看她。
周成渝忍笑:“崽崽现在称呼上把姑字给省了。”
“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我不该给吗?我欠他八年压岁钱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给他钱了。”
于蓁:“从小就狗腿子性格,无缘无故的讨好人不是想要好处就是已经得到好处,他能在你身上得到的好处无非就是钱。”
周成渝:“这话说的我不认可,你应该加个前提,他只愿意讨好发自内心认可的人。”
“你就惯着吧,反正小的我管不住,我更管不住你。”
周成渝到她身后,随手帮她捏肩膀:“跟我交个底,咱家出事后,你手里到底留了多少钱?”
“一栋省城的别墅,租出去了,还有银行里的一个亿。要不是你帮忙还债,这钱我准备给他存基金里的,等我身体不行了,就每月让他定额可以支取一些。不求大富大贵,至少此生无忧。不敢先存是怕谁家真出点事,万一急着用,也能救救别人。”
周成渝:“你娘家给你留的财产呢?”
于蓁:“你是多小看我跟你哥的感情,当然全砸他身上了。他发愁我都跟着心情不好,是人都走了,再想让他让自己问心无愧也得考虑儿子,只要小野踏实一些,一个亿足够一生所用的。”
周成渝:“我于叔跟宁婶儿要知你这么不争气,把他们留给外孙的都在我哥身上挥霍一空,棺材板怕都压不住!”调侃一句,她接着道:“你好大儿叕闯祸了,跟人争风吃醋,把郁青峰儿子给揍了。”
于蓁先被吓了一跳,听她语气轻松,才跟着慢慢放心。
“咋回事啊?”
“不怪他,郁青峰儿子看上方楠了,找他买人……架是擂台上打的,都没报警,相安无事。就是他公司被人连夜端了,一些员工都不知被带哪去……”
于蓁:“不犯法不碍事吧?”
周成渝:“好歹是家传媒公司,不管的话也就被扣几天,查不出问题自然会放掉。”
于蓁头疼的厉害,感觉疼:“他现在听你的话,你赶紧把人给弄来这边……他再不来,我又忍不住想回去了。”
“说了呀,这几天来。”
于蓁:“你认识郁青峰?”
周成渝:“他当年托人找到我拆借过一笔钱,两千六百亿。是有家银行出现负面,为了稳住局面。从他找的那人来看,确实厉害,连詹总都要给面子,我当然也会给詹总面子。后来郁青峰主动加过我联系方式,想请我吃饭,我都给推了……所以他怕不怕我不重要,能做到这份上怕得罪人最重要。交好都得找方式,可倒好,他儿子跑到林城要拿钱买我儿媳妇!再说,圈内谁不知我是个疯子,投资疯,做人也疯。事不大,别操心了,当乐子跟你说着玩呢。
实在不给面子也没关系,他能去查崽崽公司,我难道不能查那个小王八蛋。互相伤害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做。”
周成渝说着,拍了下于蓁肩膀。
是手机又响了起来,得接。
她看到来电号码,避开于蓁去了办公室外走廊。
合伙人詹玉书的电话,是朋友,是伙伴,也在同一个商学院进修过。
周成渝:“我哥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詹玉书:“电话不方便聊,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办公室等你。”
周成渝说着,挂断去往董事长专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