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内,呼声阵阵。
踏足其中,柳清月眉目微蹙。
“朕都已经下了早朝,他还在睡?”
莲雾无奈:“他说昨日太过疲惫,需要好生休养。若是累坏了身体,下次就不能替您办事……”
她一个女子家,也不懂男人那些事,只知道陈晓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能忍则忍。
回想昨日,柳清月冷笑:“确实是辛苦。”
“若非药效令公主昏睡,只怕他还意犹未尽呢。”
房间里的迷药,就是柳清月的后手。
如果出了纰漏,公主昏睡,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晓的饭食里放了提神药物,和她一样没有受到迷药影响。
柳清月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子无人。
“人呢?”
莲雾也慌了神,寻着呼噜声:“陛下,好像在隔壁……”
隔壁,那不就是柳清月平日休息之处!
果不其然,陈晓就躺在柳清月的床榻睡的香甜,还用腿夹住她的枕头……
“陛下,昨日他明明睡在隔壁,不知怎的…就…”
莲雾慌了神,赶忙上前拽着陈晓的胳膊,将他狠狠往床下一摔。
陈晓吃疼猛然惊醒,看着面前两个凶恶的女人,咂嘴有些郁闷,“陛下,您怎么来了,我正做着美梦呢。”
那画面,女帝主动投怀,皇后捏肩推背,简直不要太美好。
莲雾怒道:“今天谁允许你睡在此处!”
“哦,主要是隔壁睡着不舒服~”
“这里睡着有种熟悉感,做梦都是香的。”
能不熟悉吗,这是柳清月的软榻!
“你!”
莲雾看着柳清月,“是属下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你确有失职,自罚三个月俸禄。不过还有你,真以为有点利用价值,就觉得朕不会对你如何?”
柳清月步步紧逼,俯身凝视着他:“你可是急着想死?”
女子又如何?
身为帝王,皇室威严不容许有任何挑衅,尤其是一个替身!
好汉不知眼前亏,陈晓赶忙认怂:“陛下息怒!”
“我这不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吗?您慢慢调教就是。”
柳清月压根不吃这一套,他只能咬咬牙:“陛下,其实我有个宝贝要献给您!”
“哦?”
柳清月挑眉,面色波澜不惊,反倒带着几分戏谑。
一个太监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莫不是皇后赏你的那个镯子?”
啊,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来这皇帝不是个善茬,自己身边可不止莲雾盯着。
不过事情落到现在才说出口,显然她并没有过多计较的意思。
陈晓连忙表态:“陛下放心,我是身在汉,心也在汉,我绝对不会背叛您!”
“为皇后娘娘办事,不也是想树立您在她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有这个觉悟还算不错,谅你也没那个胆量背叛。”
柳清月拂袖坐在床边:“言归正传,你说的宝贝呢?”
说话间,她目光不自觉的朝陈晓下面移了几寸。
一个没有背景的假太监,最珍贵的宝贝也就只有那玩意了吧。
察觉对方的意思,陈晓赶忙捂住根基:“不不不,这个可不能给!”
他又在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一本《内功心法》,双手奉上:“这便是我要献给陛下的东西!”
莲雾接了过去,送到柳清月手上。
随意一瞥,看到封面上几个大字,全然不屑一顾。
“内功心法?这种入门级的功法,你也好意思当做宝贝献给陛下。”
“陛下如今已是九品高手,你这分明就是在戏弄!”
对于九品高手而言,已经有了很深的内功基础。
这本心法,不过就是耗费时间,对武功精进毫无意义。
柳清月原本也是嗤之以鼻,直到翻了几页,才发现这本心法的特别之处。
与寻常的基本修炼内力功法不同,跟其中更为玄妙,而且有事半功倍之效。
“有点意思,此物你从何而来?”
天下武功,修炼方法几乎大同小异,武功秘籍也是以传承为主。
想要在基础上开辟新经,一般都是武功大成的大宗师,通过自己的修武经验累积而成。
陈晓一个没有背景的假太监,年纪轻轻,怎会拥有这种好东西?
难不成,是自己低估他了?
“陛下,其实这本功法是当初在宫外,机缘巧合遇一有缘人赠送。
他说我是个练武的料子,非要收我为徒,还以此作为赠礼。”
“那个人好能打,强迫我,我不得不从。只是后来学习,也只略通皮毛,故而献给陛下,让其发挥到真正的作用!”
陈晓一番赤胆忠诚,听得柳清月眉头紧蹙。
“那人叫什么名字?”
陈晓抓着脑袋:“我也不太清楚,他自称自己为本尊……”
“不过我知道,他姓风!”
天下为尊者,除了皇帝,只有大宗师才有这个资格。
姓风的大宗师!
“难道是他?”
莲雾和柳清月互看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一个人,江湖游侠风千尺!
天下宗师屈指可数,多数都会投国效命,极少数会选择偏安一隅,孤身一人。
而风千尺,便是极少数之一,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散客。
这一刻,柳清月不得不重新审视陈晓。
却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好色怕死之辈,怎能得到大宗师的青睐?还被收做弟子!
关键是,这小子一点都不在乎,嗯实在太气人。
当然,风千尺的弟子,是陈晓刻意引导的。
天下就那么几个大人物,他能不了解吗?
想要在宫里活命,首先得讨好皇帝,而背景就是资本。
以一本小功法开路,简直不要太划算。
“陛下,您认识我那便宜师傅?”
“这……”
柳清月思索再三,还是觉得不对:“你真是他徒弟?”
“如此吊儿郎当的脾性,难不成风千尺会看走眼?”
“还是说,你身上有过人的潜力……”
大宗师境界,一眼便能看出人的根骨。
他若说陈晓是练武奇才,那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虽然,柳清月和莲雾一致认为,陈晓就是一摊好色烂泥。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功法朕收下了。”她甩甩手。
陈晓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却忽感胸口一疼,侧身伏在桌上打翻了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