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人阴恻恻的语气颇为吓人,在这两位外来者拒绝了他的好心提议后,显然,老人的心情很不好。
呼呼呼~
风在呼啸,一股刺骨的寒冷贴了进来,像是在亲吻肌肤,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种阴风下待久了,甚至会折寿。
“活着的时候被人阴死,死了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齐长春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戳中了老人的痛处,刹那间,老人就如同跳脚的青蛙,一张老脸都变得阴暗青紫。
“找死。”
谎言没有伤害,真相才是快刀。
老人是瞧不上李员外,从李员外年轻的时候就瞧不上。
可就是一个他瞧不上的人霸占了他的家业,害死了他们父女孙女,焉能不怒?
随着老人生气,这阴风刮起的力度也大了起来,甚至有要将人都吹飞的架势。
老人与大夫人也一起动了,在阴风的加持下,二者的速度明显有了显着的加持
一个奔跳袭来,犹如闪电,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齐长春和钱道人都好歹乃是异人,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应对手段都比常人强了太多,只是一个闪身便站稳了脚跟。
嘭。
一声闷响,房里的书桌被抓破,老人尖利如长剑的指甲从中抽出。
顿时整个书桌都被阴毒腐蚀掉了大半,落下一片片的残渣。
这时候的老人已经没有半点活人的感觉了,整个人的皮肤落下去了一半,另外的一半稀稀拉拉的挂在骨头上,根本就是一具行尸。
而一边的大夫人也是一样,生前虽可称一句美人儿,死后却也不过就是红粉骷髅,极为渗人。
噗!
一点黄光先到,而后剑出如龙。
钱道人的一枚铜钱飞出,让老人的身体阻涩了一下。
好机会!
齐长春趁此空当,手持脊骨长剑,斜劈而下,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就这样掉落下来。
呤!
大夫人一声厉喝,眼看着就要拧断钱道人的脖子。
“去!”
齐长春猛摇骨铃,黑太子登场。
只是猛的一撞,就把大夫人撞开十数米,而后迅速趴在大夫人的怨灵上,上下开始耸动着身体。
黑太子本就是至邪之物,这种阴邪的东西,对黑太子而言乃是大补。
刚好先前黑太子受了不少损失,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恢复一下。
吞吃了大夫人,不说实力更进一步,至少恢复之前的伤势是不成问题的。
嗬嗬……嗬嗬嗬嗬……
黑太子吃的正欢,发出欢快声响。
大夫人想要抵抗,却根本连身子都无法起来半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撕扯消失。
很快,大夫人被啃食殆尽。
黑太子便转而吞吃老人,自知无法抵抗,老人干脆最后恳求齐长春他们,放过他的孙女。
齐长春没有应声,反而加快了摇铃速度,很快将老人与大夫人解决完毕。
见到此处,钱道人不禁暗自咽了口唾沫,这等手段,闻所未闻,当真是厉害得紧。
同时也暗自呢喃。
有这手段,哪里还用之前跟那老头子打生打死,直接摇铃不就是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另一边,那吞吃着李员外魂魄的两个血婴也已经进食完毕,完完全全的从李员外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两个浑身血红的躯体,大概都只有一米高,尖牙豆眼,一脸凶厉的看着齐长春。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能说话。”
齐长春望向眼前的两个血婴姐妹,今天的重头戏,在这儿呢。
不管是老人还是大夫人,都不过只是血婴的手笔罢了,是借助着这李宅里的怨气形成的最低层次的怨灵。
这也就是血婴的能力之一,可以借怨念形成怨灵,因此一旦让其成了气候,往往后期的战力都会极为恐怖。
人生在世,谁没有点怨言,谁没有点破事儿?
一旦把这怪物放进黔城,只怕带来的祸患只会比黄大仙儿更大。
这会儿加入镇魔司的资格考核还没过呢,齐长春可不想莫名其妙再给自己找个罪责。
这锅儿太重,他背不动。
而且,这血婴,本来也可以说是自己放出来的,当然要由自己处理。
“放过我,放过我们。”
血婴凶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清明,被看破之后,再装傻也没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的父亲,杀了我的外公,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们,放过我们,好不好?”
两位血婴几乎是同时开口,音浪叠加回环,直往脑海里冲。
钱道人将目光放在齐长春身上。
这血婴显然并不笨,知道这里现在管事的是谁,没求他,求的是齐长春。
“可怜的是李家姐妹,不是你们,你们这肮脏的怪胎,不过只是恶术反噬的后遗症而已,连人都不算,又怎谈可怜?”
“脏?”
“哼,我们脏?真是笑话,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身上,都背着些什么吧!”
“难道我们生而就该死吗?”
“制造我们的不是我们自己,让我们出生的不是我们自己,现在你告诉我,我们出生就该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呢?”
“我们就该死吗?啊?我们就该死吗?”
血婴的话语如雷贯耳,而且两张嘴巴一起开口说话,交错重叠,重音回响。
“小心,他在以鬼音蛊惑你。”
戏子站在齐长春身边,保证齐长春不受影响,玩音乐,这小东西还太嫩。
“道爷,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啊,我们……怎么办?”
钱道人就没有这等防护手段,一时不察,被莫名影响了心智。
“我不明白。”
齐长春摇了摇头,手持着脊骨剑,一步又一步,向着血婴前去。
每一步都很慢,但却如此强势,如同踩在人的心上,把脏器的跳动,都压得低迷了起来。
“这从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不是吗?”
“你不该死,难道我该死?”
“打一架就好,赢的人活,输的人……哦不,输的‘怪物’去死就好了。”
“多么简单多么明了的事,为什么非得要搞得这么复杂呢?”
“反正,我不可能会输,那死的,自然就应该是你。”
“狂妄!”
血婴发出一声凶吼,而后也不再留手。
只见其中那只稍大一些的血婴径直抓住了体型小一点的那只,眨眼间便放入了口中,而后尖牙疯狂咀嚼,血水横溅。
血婴的嘴可以张得很大,甚至大到可以装下自己的“妹妹”。
不消片刻,独自剩下的那一只血婴已经成长到少年人大小,一双肢体都变得长而有力了许多。
“醒来!”
咚!
一声鼓响,钱道人当即清醒,黄光连闪,一下子就飞向血婴,然而这些攻击并没有奏效。
血婴只是轻轻一甩手,大半的铜钱便被砸飞了回来,还滋滋的冒着黑气。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那你们也别活!”
血婴怒喝,猛然跳跃袭击。
“天真。”
齐长春心中冷笑,让它吃掉李员外的魂魄,自然不是白白让血婴做大。
而是只有这样,通幽鼓对血婴的效果才最大啊!
咚!
齐长春拿着大个的腿骨锤狠狠一砸,一股汹涌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音浪直接爆开。
半空中的血婴如遭雷击,直接跌落而下。
“你看,我就说,死的会是你吧。”
脊骨剑自前胸入,自后背出,捅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窟窿。
滋滋滋。
那受伤的血肉不断蠕动,似乎有想要自动愈合的架势,但在动弹了片刻后便被神秘力量阻绝开来。
脊骨剑造成的伤口,自然不是那么好复原的。
“哎呦,我的剑啊。”
钱道人查看着自己一枚枚被污损的铜钱,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法器被污腐,这跟亵渎他的媳妇儿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啊?虽然他还没有媳妇……
嗬嗬嗬……
不为人知的视野中,黑太子蹲在血婴面前,大力的喘着粗气……
齐长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仗,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