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枭走了,他和迟尔夏的最后一通电话中,除了告别还有说不完的叮嘱。
迟尔夏和覃枭在大一时就被分到了一间宿舍。
两人的专业不同,迟尔夏是学服装设计的,而覃枭学的是建筑设计。
尽管不是一个专业,但两个人选修了很多门相同的公开课,同时又是室友,所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两人当了三年的朋友,眼看着要面临实习,覃枭本该去自家的公司提前适应公司里的一切。
但迟尔夏知道,覃枭有自己的梦想,比起接手自家的产业,他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漫画家。
覃枭告诉他,从小,他就不厌其烦地对他的父母说自己的梦想,现在他终于得到了父母的支持,迟尔夏也为他高兴。
他收起手机,去了工作室。
他记得这间工作室是秦斯以送给他的15岁生日礼物,也是他大学录取通知书邮到家的日子。
因为从小就热爱设计服装,他15岁就考上了海城最好的设计学院。
那一天,他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到秦斯以的公司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秦斯以看着他的通知书,宠溺的摸了摸他的碎发,毫不吝啬的夸奖他,说他是最优秀的孩子。
一向以工作为主的秦斯以,破天荒的提前下班。
他坐在秦斯以的副驾忍不住地哼唱着歌曲,秦斯以打趣他,说他唱的难听。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落樱庭院。
秦斯以拉着他的手,带他直接去了五楼。
因为五楼是秦斯以的工作区,所以迟尔夏从来都不去五楼。
眼看着秦斯以在电梯里按下了五楼的按钮,迟尔夏的心里越发好奇,他侧目看向秦斯以,可这个男人一直在对他宠溺的笑着。
电梯缓缓打开,秦斯以带着他来到五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前停下。
“夏夏,这个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送给你,恭喜你考上理想的大学,你未来的人生一定会非常精彩。”
秦斯以的眼神明亮,声音沉稳又暖心。
他缓缓推开门,眼前的一切让他红了眼眶。
房间里有关于服装设计和制作要用的用具应有尽有,但最吸引迟尔夏的是屋子中央摆放着的巨大的画框。
画框里是一幅迟尔夏的画像。
画像中的他笑容灿烂,眼神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这是……”迟尔夏惊讶地望着秦斯以。
“我找了海城最着名的画家为你画的。”秦斯以轻轻说道,“我想让你记住这个时刻,你的未来会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
迟尔夏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走上前,紧紧抱住了秦斯以。
“谢谢你,秦斯以。”
秦斯以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值得拥有这一切,夏夏。”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秦斯以给予了迟尔夏一份珍贵的礼物,同时也在迟尔夏心里又埋下一颗种子。
只是现在回想起这些,迟尔夏终于明白,秦斯以给他的爱是作为家人之间的关爱。
而秦斯以平时对他的说话态度和语气更像是一个长辈,自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被他捡回来的可怜小孩罢了。
他走进工作室,坐到桌前,打开台灯,开始创作。
秦斯以拿走了他的自由,但拿不走他的梦想。
从很小时,他就立下豪言壮志:【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级设计师】
为了这句话他一直都在努力,每天不停的画手稿,画到深夜都不肯睡去。
再被秦斯以带回家的这八年,秦斯以全力地支持他,给他好的学习环境,为他请最好最有名的设计师为他上课。
而他自己也在很多次全国大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但他的梦想是世界级设计师,全国大赛的第一根本不是他的目标。
可他现在退了学,别说是世界级,就连毕业都成奢望。
他拿着画笔在白纸上挥动,刚画了两分钟,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张笑的声音:“夏夏,秦先生回来了。”
因为迟尔夏不喜欢张笑叫他迟先生,所以张笑便改了称呼。
听到张笑的声音,迟尔夏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夏夏,我看秦先生的情绪不太好,要不要我去和他说你身体不太舒服。”
张笑关切地看着迟尔夏,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迟尔夏。
迟尔夏回应了张笑一个温柔的笑容,而后对她说:“张姨,麻烦你帮我把今晚的食材准备好,我一会去做。”
迟尔夏拒绝了张笑的提议,张笑也是无奈,回应了一句“好”。
他乘着电梯下到一楼,看到了满脸怒气的秦斯以。
“你手机是摆设?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知道接?”
一开口,秦斯以就是最差的态度,最恶劣的言语。
迟尔夏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秦斯以面前:“对不起,我手机放在卧室充电,没听到。”
“阿央走了,以后每天我会回来吃饭,你在我每天下班前准备好晚饭,上班前准备好早饭,我这个人讨厌迟到,你知道的。”
迟尔夏低着头,恭敬地对秦斯以说:“我知道。”
看着迟尔夏谦卑又冷静的样子,秦斯以心里莫名地窜出一股火。
他抬手将茶几上的玻璃杯扔了出去,杯子擦着迟尔夏的耳垂飞了过去,最后摔在了他身后的地上。
尽管迟尔夏被吓了一跳,但他倔强地不肯表现出来。
这让秦斯以身体里的那股火愈燃愈烈。
看着像木头一样杵在那儿的迟尔夏,他不相信这个人不躲。
转而他又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对着迟尔夏的头扔了出去。
学过射击的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想不打倒迟尔夏都很难,况且这一次,他就是要给这个人一个教训。
阳绿色翡翠烟灰缸摔在地上会瞬间粉碎,可砸在迟尔夏的头上,却让迟尔夏的头瞬间开了一个口子。
迟尔夏捂着右眼眶上方的位置,依旧阻挡不住红的刺眼的鲜血。
“不会躲?”
秦斯以“噌”的一下站起来,两步走到迟尔夏的面前,对他大声怒吼着。
迟尔夏疼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鲜血顺着他的侧脸滴在了他的毛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