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年前走，还是年后走？”
饭桌上，妈妈李红英不断给赵钱夹菜。
知道他俩都是镇压将士，李红英唯一的愿望。
就是他们早点有个孩子，这或许是他们能留下的唯一念想。
“年前吧，年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赵钱想了想，决定道。
“后天就是除夕，明天？”
李红英建议道。
“你觉得呢？”
赵钱转头问认真吃饭的孙克金。
“礼物已备好，那就明天。”
孙克金将嘴里饭菜咽下，回答道。
从起床，一直到站在老丈门口，赵钱为孙克金数次整理衣服。
“不用弄了，过会搬礼物，还会弄脏的。”
孙克金示意赵钱停手，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女人是男人的门面，男人何尝不是女人的门面。
一个男人邋里邋遢，那么他背后的女人多数是个懒惰之人。
一个男人精致大方，那他可能在谈恋爱。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赵梓佑嘴上这么说，脸上早已笑开了花。
昨天接到好女婿的电话，他今天就把家里准备了一番。
“你不要，那我们就回去。”
赵钱丝毫不给这个懦弱父亲面子。
“来都来了，怎么能回去呢，至少也得吃个午饭再走嘛。”
孙克金赶紧打圆场，他是父女之间的润滑剂。
“啊，贤婿说得对！”
赵梓佑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言笑晏晏。
相比以往，不知道赵钱的行踪，孙克金能带着赵钱过来看望他，他很开心。
主宾落座，场面有点冷，主要是岳父在问，孙克金回答。
赵钱一直板着个脸，就像孙怡颖见到她就来气一样。
若不是孙克金在这里，她大概率连这点面子都不会给。
赵梓佑也会问关于赵钱的近况，大部分由孙克金回答，少部分由她用“嗯”来应付。
至于放在车上的礼物，由艾一男负责处理。
场面一度很尴尬，但在孙克金的努力下，至少父女俩有了交流的可能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赵梓佑很快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计划在今年国庆期间先定亲，两家商讨一下结婚日期。”
孙克金推了推赵钱，她不做声，孙克金便主动回答。
几乎每一个问题，他都会推一推她。
能用“嗯”回答的，赵钱就“嗯”一下。
若是问题要说很多字，赵钱就沉默不言。
“该当如此安排。”
赵梓佑对此没意见。
“举办地放在哪儿？”
大致知道了时间节点，赵梓佑进一步问道。
“暂时还没想好，是放在老家农村举办，还是放在城里酒店举办。”
孙克金故技重施，没有回应，他也拿不准，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也对，农村办，热闹、经济、实惠。城里办，省心、省事、方便。”
赵梓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的是，只要在港城办，那就好。
就怕赵钱心血来潮，和领证一样仓促。
在某个小地方就秘密举办婚礼，把他这个父亲排除在外。
孙克金和赵钱是临近中午过来的，两人闲聊没多久，也就到了午饭时间。
午饭期间，赵梓佑频频举杯，孙克金也只能陪了几杯。
好在喝的不是酒，别说开车，估计要在这里休息一晚。
吃过午饭，外面阳光正好，赵梓佑便拉着他们，外出散步消食。
明天就是除夕，大部分城主府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到家，准备团团圆圆地过个年。
除了值班人员，城主府难得变得冷清。
三人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
作为曾经的镇压将士，赵梓佑也能给孙克金提供一些建议。
孙克金也没什么能给老丈提建议的，无非是支持他开发东区。
直到他们走到一处绿植旁，全程不说话的赵钱，还是开口了。
“不是给你钱，让你把它修好么？”
赵钱指着仰望U8留下的痕迹，质问道。
“修了这道车辙，心里的车辙还在。与其自欺欺人，不如每日看着它，提醒自己。”
赵梓佑叹息一声，低沉地回答道。
“爱修不修！”
赵钱说完，便不再言语。
转了两圈，孙克金强烈要求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
在艾一男的安排下，他们在楼上的客房睡了一个午觉。
孙克金睡得很香，但赵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只要一闭眼睛，一想到和那个懦夫生活在同一个房子里，她就觉得喘不过来气。
突然，一双大手从背后将她抱住。
“我容忍你，是因为你年后就要离开一个月。”
赵钱深呼吸两次后，说道。
“我知道。”
孙克金脑袋在她脖颈，蹭了蹭。
“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让我窒息。”
赵钱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弱弱地说道。
“那我们就走吧。”
孙克金将赵钱掰正，直面无声哭泣的赵钱。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过不了那关，我脑袋里的那个念头，很顽固。”
赵钱也清楚，她若想更进一步，自我和解是最好的方式。
但她做不到，唯有消耗无数的镇能量去消磨与母亲有关的念头。
“你就当这是适应性训练，我们走吧。”
孙克金拉着赵钱起床，与喝茶的老丈人打了声招呼，便驱车离开。
“怎么来到了这里？”
赵钱望着阳光下湛蓝的大海，颇为意外。
离开了懦弱之窝，赵钱感觉好多了。
精神疲倦的她，在女王副驾睡着了。
等她醒来，看到的便是滨海大道的某处海岸。
“是你想来这里，所以我带着你来这里。”
孙克金脱去羽绒服，任由冰冷的海风吹拂。
“真是幸运，不用担心你猜不透我的心思。”
赵钱从车上下来，站在栏杆处，任由海风撩拨着她的秀发。
“那你猜猜，我这个时候想干什么？”
赵钱被冷风一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问道。
“我。”
孙克金看了一眼广阔的海面，转身回到车里。
赵钱就没看过一眼大海，她的心思都在孙克金身上。
晚饭前，孙克金和赵钱回到了农村老家，回到温暖舒适的房间，一天的疲惫也能消除。
除夕贴春联，把老家里里外外打扫一番。
赵钱也想帮忙，但被老妈再三阻止后，只能嗑着瓜子，看着他们忙忙碌碌。
赵钱已经记不得多久没看过春晚，只不过相比那些节目，她有孙克金的节目要上。
一直折腾到午夜，孙克金半夜起来放鞭炮，之后并没有回来。
对于孙克金的离去，赵钱翻了一个身，她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