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吴宝林发动了
谢润见她们眉间隐有愁意，无奈道：“当然，本宫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想法子把人弄进永宁宫去，好歹看看能不能打听些消息。”
“早些知道她剑指何处，本宫也好有应对之策。”
淡桃和小纾顿时眉开眼笑。
小纾连连道：“奴婢这就去安排人！”
“不弄清楚孙妃的目的，奴婢晚上睡觉都放心不下。”
“去吧。”
这边谢润在昭和宫和人讨论孙妃，其他宫里也没闲着。
孙妃还真如她说的一般，一个宫一个宫的找过去，和当初被她冷嘲热讽或者欺负过的妃嫔道歉。
有些她甚至还备上了礼物。
她在六宫转一圈，瞬间引起了热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在暗叹孙妃难道真的改了性子？
还有嘲笑孙妃在演戏，说她也装不了几天。
可孙妃偏还真就自此改了性子。
再也不随意欺负低位妃嫔，反倒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六宫请安时，对皇后和谢润也格外尊重。
她再一次施展出八面玲珑的手段，还真令不少人刮目相看。
连谢润都有些怔愣，终于在孙妃身上看到当初刚进王府时的几分风姿。
不少人都使了手段让去永宁宫打探消息。
可孙妃自此以后还真的安分的过分。
每日只在自己宫里刺绣练字，甚少外出。
连永宁宫的宫人也都纷纷议论孙妃变了性子后，处事也格外温和。
便是奴婢们犯了错，也是格外宽容，不见半点以前的刻薄，倒引得人暗暗叫奇。
后宫有了可议论的人和事，时间就过的特别快。
除夕夜，六宫都要守岁。
皇帝一早让人准备了宫宴，请了几位皇室宗亲和六宫妃嫔欣赏歌舞。
因积雪厚重，几个怀孕的都在自己宫里待着，并未前来。
这次宫宴是皇后亲手操办，谢润和文妃在一旁协助。
宫宴开宴前，谢润负责核对到场人，忽然发现少了孙妃。
她眉头一挑，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挨了这小半个月，可算是暴露真面目了？
她只先让底下人去找孙妃，又悄悄找了皇后递信。
“皇后娘娘，各宫妃嫔都已经到齐，只剩下孙妃一直不见踪影，妾身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已经使了人去找。”
皇后看了眼谢润，两人不许说话，就能猜到对方心里的担忧。
皇后：“想来是雪大路程难行，再派些人去接就好。”
谢润点头：“妾身猜也是这般，只实在不放心，若还找不到孙妹妹，到时妾身再亲自去寻一寻。”
皇后勾了勾唇，带着几分笑意调侃，“天寒地冻的，派几个下人去就行。若把你给冻到了，皇上怕是得恼了。”
谢润心里稳妥了些：“那妾身就听皇后娘娘的，还是不到处乱走了，免得到时候还惹人来寻。”
皇后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放心，孙妃心里有分寸。”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寻人的宫人悄悄给谢润递了信。
“娘娘，不好了。吴宝林在自个院子里摔了一跤，提前发动了。孙妃正巧路过，就带着人去帮忙了，这才一直没回来。”
谢润：“……吴宝林现在可还好？”
“不知。已经请了稳婆和太医前去。”
谢润这会脑子里有无数猜测。
吴宝林摔跤导致提前生产和孙妃有没有关系？
若没有，她出现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平白沾了一身灰。
若有，她怎么敢这么大胆的算计人？
以孙妃的脑子，不至于弄出这么浅显的算计吧？
反正瓜田李下，这件事孙妃一时半会是脱不了干系，只待明日看具体情况。
不过在不了解具体经过前，谢润也不敢妄下言论。
只盼着孙妃真的和皇后娘娘说的那般有分寸。
消息又传到皇上皇后耳中，两人俱是有城府的，半点不露在脸上。
谢润也瞬间不急了。
这事本就不归她管。
生孩子的是吴宝林，有瓜田李下嫌疑的是孙妃，她有什么可急的？
推杯换盏间，隐约看到几次有人来给皇上递消息。
宴会到了一半，谢润也被推着喝了两杯果酒，眼圈有些泛红。
她酒量不行，稍微喝点都容易显在脸上。
皇帝看了，忍笑道：“昭德妃这是醉了？”
他一开口，席间的王亲贵族和宫妃们都把视线投到谢润身上。
谢润浅浅一笑，十分端庄温雅，“妾身不胜酒力，扰了皇上雅兴。”
“你一向不怎么碰酒，今日连喝了几杯，撑不住也是正常。待会让人熬了醒酒汤上来，就不要再喝了。”
谢润：“妾身多谢皇上关心。”
宴会上，皇帝大都是在和王亲贵族们谈笑，偶尔找皇后说两句话。
后妃在这个时候集体沉默，表现的十分温顺懂事。
皇帝特意关心谢润，也显示了谢润的得宠。
谢润其实没醉的多厉害，只有些酒意上头。
正好皇帝一说，她就借口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才出了正厅，一股冷意扑面而来，瞬间把谢润惊醒。
门口的月牙悄悄探着脑袋，看见谢润出现，面上喜色难掩，“娘娘！”
谢润轻轻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走出去再说。
谢润带着人走到碎石小道，雪地里的红梅枝干斜生，偶有飘雪吹过。
等四下无人，谢润才轻声问：“可是吴宝林那出了什么事？”
月牙儿行礼后道：“娘娘，孙妃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孙妃也不知派了人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让孙妃全权负责照顾吴宝林生产一事。”
谢润有些惊讶。
“乍一听到吴宝林摔跤生产，孙妃又正巧在附近，本宫还真起了几分疑心。”
“只看皇上这般作为，怕是另有内情。”
月牙儿连忙道：“娘娘，吴宝林摔跤一事，还真的和孙妃没有干系。”
因消息传来时，宫宴已经开始了。
月牙不好进去传递消息，故而只能站在外面着急。
月牙儿：“吴宝林是自个在房间里待不住，闹着要出来散步，结果才出了院子就把自己摔了。”
“孙妃恰巧去参加宫宴，在路上碰到了着急忙慌的小宫女，这才跟着去看了眼。”
谢润：“是不是巧合，得看皇上怎么看。”
“皇上都把吴宝林托付给孙妃了，那就是巧合了。”
谢润话音一转，问道：“吴宝林人怎么样了？”
“回娘娘，吴宝林虽然是摔跤导致发动，但已然足月，生产倒还顺利。稳婆说是头胎，故而会生的艰难些。”
谢润想：“只盼着吴宝林母子均安，也给陶陶再添个弟弟。”
皇帝儿子不多，谢润都有点慌。
月牙儿：“奴婢悄悄让人打听了，吴宝林那处理的有条不紊，一点也不显乱，约莫能正常生产。”
谢润：“女人生产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不到尘埃落定，谁也不能妄下决断。”
谢润只在外面散了会步，就回了宫殿。
宴席还在继续，推杯换盏间，时间一点点过去。
等宫宴结束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出了酒宴，淡桃轻声道：“娘娘，您看天上！”
“今个竟然有月亮，如今雪也停了，倒把路给照亮了。”
谢润跟着抬头，果然看到一丝月牙，照在雪地里，有种莹莹闪着白光的感觉。
谢润：“今个是个好日子，这月亮也高兴呢。”
正巧此时文妃也从宫殿走出，看到谢润立马见了礼，“昭德妃娘娘可是要回宫？”
谢润没答，反问道：“文妃妹妹这是要去哪？本宫看你走的方向似乎不是回宫的路。”
文妃浅浅一笑：“皇后娘娘不胜酒力，已然回了凤仪宫，只放心不下吴妹妹，便特意遣了妾身去看看。”
谢润想了想：“本宫也正有此意。”
“今日是除夕，吴妹妹选在这样的大日子里生产，只怕母子两都是有福气的。”
文妃一愣，“昭德妃娘难道不知吴宝林生产一事另有内情？”
谢润也跟着一愣，随即笑道：“本宫被宫宴上的歌舞给迷了眼，又多喝了几杯酒，倒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文妃叹了口气：“吴妹妹大概是孕中无聊，大晚上非要出门看梅花。谁知还没出宫门就踩着阶上的雪滑了一跤，这才提前发动的。”
谢润似恍然大悟：“这事淡桃隐约和本宫提过，只本宫喝了两杯酒，就不太记得了。”
文妃：“皇后娘娘不放心，正好妾身闲着没事，就代娘娘前去看看吴宝林。她如今是提前生产，只盼着一切顺利。”
“正是如此。”谢润点了点头，又道：“话是这么说，但吴宝林腹中的孩子已经足月，此时生产也算正常。”
两人说着话，辇轿就停在了吴宝林的宫殿前面。
吴宝林只是个宝林，身边伺候的人就四个宫女并一个太监，这会全在产房打下手。
两人刚到，就见到孙妃宫里的人守在门口，“见过昭德妃、文妃娘娘。”
谢润抬手：“起来吧。吴宝林如今人怎么样了？”
“回娘娘，吴宝林还在生产中，稳婆和太医都说一时半会怕是生不下来。”
谢润和文妃被迎着进去，就看到一身华服坐在正殿的孙妃。
她褪去一身浮躁偏执后，气质倒越发沉稳。
孙妃先起身给谢润和文妃行了礼，迎着两人坐在上首，才把吴宝林的情况仔细说了说。
“太医说吴宝林不是因为摔跤早产，而是受了惊提前发动。那一跤倒没有大碍，不会影响生产。”
“吴宝林身子康健，腹中孩子也养的好，只因是初次生产，故而要的时间久了点。”
今日要换了别人，肯定就得阴阳怪气孙妃怎么这么巧出现在吴宝林的院子门口。
可谢润和文妃都不是爱找事的，问了吴宝林几句情况后，便没再多说。
隐约看见偏院宫女太监来往。
孙妃：“天寒地冻，两位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妾身没去参加宫宴，也不知有没有惹皇上皇后生气。”
谢润只当不知道孙妃向皇帝问过旨意的事情，温声道：“吴宝林为皇上繁衍子嗣，本宫和文妃妹妹商议着来看一看，若有帮得上忙的，那才是最好。”
文妃：“皇上特意让孙妃姐姐照看吴宝林生产，那是对孙妃姐姐满心托付，又怎么会生气呢？”
按理说，文妃有封号，比孙妃的地位要高那么一点。
该是孙妃叫文妃一声姐姐。
不过文妃向来性子柔顺，顾着孙妃是王府老人，一直都是喊孙妃姐姐。
以前孙妃很自然的接受了，如今她却是改口唤文妃姐姐，言语可见谦卑，更能显出孙妃的性子转变。
孙妃：“两位姐姐能来，对吴宝林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只如今时辰还早，怕还要劳累两位姐姐多等候。”
吴宝林这个时候生产，要说好自然多的是说法，但要说不好，那也有许多不好之处。
胆子小的，就得担心孩子生的不是时候，搅了皇上皇后兴致。
文妃：“孙妃姐姐是个热心肠，只没能赶去宫宴，错过了好些热闹，倒颇为遗憾。”
“热闹年年都能看，但吴妹妹生产就这一回。既然碰到了，妾身又怎么能不管？”孙妃谦虚笑着，语气里还有股难得的气势。
她应该知道自己碰上吴宝林生产这事，一时半会是沾了泥，怎么也洗不清。
与其费心尽力解释，倒不如照顾着吴宝林顺利生产。
等尘埃落地，再多的委屈也有的是机会诉。
故而孙妃脸上没有半点心虚，反而十分理直气壮。
谢润原本只准备在吴宝林这里坐一会，表示下态度就好。
毕竟吴宝林这个时辰生产，估摸着得到大年初一才能生出来。
她不可能待在这过除夕夜。
谁知道她刚想提离开，就听到隔壁院子的人跑来报喜的声音：“生了，吴宝林生了！”
“是位皇子！”
孙妃下意识看向谢润。
虽然她得了皇帝口令代管吴宝林生产的事情，但这里位份最高的是谢润。
她若贸然越过谢润做安排，怕惹得谢润心里不舒坦。
谢润察觉到孙妃看来的眼神，当即猜到孙妃所思所想，只心里怪别扭的。
以前的孙妃怼遍六宫，何曾顾忌过谁？
如今倒是言语间全是谨慎敬重，让人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