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道自己胆子这么大,仗着自己掌管大厨房,直接下药谋害王府的公子小姐?!”
“一个不够,还得害两个?”
方媛儿嘲讽笑道:“安侍妾院子里那个一直病恹恹的,不如把他的病也一起算在我头上?”
“方侧妃!”王妃骤然出声,冷声提醒方媛儿:“这些话,逾矩了!”
谁都知道四公子一直病恹恹的,但这事被方媛儿提起来嘲讽人,就很不合规矩。
方媛儿身份再尊贵,也尊贵不到可以肆意调侃王爷子嗣的地步!
李庶妃低着头,嗓音清冷,并不惧怕方媛儿的讥嘲。
“还请府医先给奶娘诊脉吧。”
谢润淡声道:“方侧妃见多识广,应该也知道灯下黑三个字?”
“所谓不合常理之事,若有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不就合理了?”
“是没人亲眼见过秋露下毒,但这毒必得是天天接触奶娘的膳食,除了她,其他人也没机会。”
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剩下的一个就必须是答案。
这一次,谢润是真正和方媛儿对上了。
无论如何,她儿子出事牵扯到的大厨房和秋露,都和方媛儿脱不了干系。
若她还能和和睦睦的和方媛儿当姐妹,那才有问题。
方媛儿冷笑一声:“谢妹妹是咬定了是我指使秋露害了你?你这般不辨是非,可就让背后之人逍遥得意了!”
谢润温声细语道:“那就烦请方姐姐证明,那药不是你的丫头下的,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方姐姐话里话外都说有人嫁祸,既然如此,证据呢?”
“秋露下药的事情,好歹有大厨房的人证,总不能你只张嘴喊着被人污蔑,就真和这事没一点关系了?”
方媛儿一憋,咬牙道:“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般能言善辩!”
谢润依旧是不急不躁:“若连自己儿子被下毒了,我还要闭口不言,畏畏缩缩,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依方姐姐所言,往后我只管在春山院建个佛堂,自个坐上去不就行了?”
这件事以最大的问题是,秋露是第一嫌疑人。
方媛儿想喊无辜,可她没有半点证据能洗清秋露的嫌疑。
王妃在上首沉默半天,见两人争执的略有火气,才缓缓开腔:“秋露嫌疑最大,那就先从秋露查起。”
方媛儿不由坐直了身子。
果不其然,就听到王妃道:“先派两个人去搜秋露的屋子。”
“慢着!”方媛儿骤然出声。
小纾在一旁喊道:“方侧妃这是心虚了?不然为何阻拦王妃派人搜查秋露的屋子?!”
方媛儿瞪了小纾一眼,“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地了?”
谢润护着小纾,笑道:“方姐姐别太霸道了,连让人说句话都不准?”
“这里是春山院,秋露尚且敢当众恐吓大厨房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在大厨房时有多嚣张?这也是方姐姐惯出来的。”
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媛儿:“方侧妃,你想说什么?”
方媛儿当然是不想让人去搜秋露的房间。
若真有人陷害,秋露房间怕早被人塞了东西。
到时候东西一找出来,就成了方媛儿害五公子的确凿证据。
方媛儿绞尽脑汁想要翻盘:“不如等端敏郡主的奶娘检查出结果再说?”
王妃拒绝了,“这两者并不冲突。”
话音一落,已然有人离开春山院,前往颂雅院搜查。
方媛儿沉着一张脸,只恨今日景王不在,她没法子求助景王,倒是任由王妃安排了!
很快,赵大夫检查完毕,朝着众人行礼,“王妃、几位主子,端敏郡主的奶娘身上,并没有问题。”
方媛儿冷笑连连。
似乎是终于被洗清了冤屈一般。
李庶妃微惊讶,“昨日正好是赵大夫给呦呦把的脉,可觉得与五公子的脉象有何相似?”
因端敏郡主年幼,李庶妃来这一趟,并没有把孩子抱来。
赵大夫沉吟片刻,“小孩胀气惊魂,脉象大都一样。只怕还要重新再去摸摸脉。”
王妃淡然道:“既然如此,就派个人把端敏郡主抱过来一起看看。”
这么多件事,王妃也不耐烦一桩桩的审。
明日她还要入宫侍疾,今日难得一日休息,全都在处理王府这些破事上去了。
李庶妃是不太愿意的,但又怕真有人在暗中下黑手,只得让身边丫鬟跟回去把孩子抱来。
谢润忽然提了一句:“去抱端敏郡主时,可带一碗郡主日常喝的水来。”
“记住,必得是日日会喝的,可别弄错了。”
李庶妃虽然不明白缘由,可心里却莫名一沉。
能让谢侧妃在这种时候特意叮嘱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一盏茶的功夫,端敏郡主被抱了过来。
被带过来的,还有端敏郡主今日用的水。
这次,赵大夫只喝了一口水,当即就尝出味道来了。
不过他没说,而是又给端敏郡主把了脉。
四周寂静无比,赵大夫才道:“回各位主子,这水里被撒了很少量的木薯粉。”
“郡主这几日胀气惊夜,怕是和这水有关系。”
赵大夫抬起略显混浊的眼,看了眼谢润:“大概是郡主还没进食辅食的缘故,倒是不如五公子严重。”
李庶妃变了脸色,“什么?”
“呦呦竟是被人害了!”
谢润这才缓缓道:“方姐姐和李妹妹来得晚,有件事倒是不知道。”
“春山院内,不只是奶娘的膳食被人加了何首乌,连专门给陶陶用的水也被人加了木薯粉。”
“陶陶这才会日日夜间哭泣,一连几日都不停歇。”
谢润一脸惭愧:“若非如此,我竟一时半会还察觉不到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什么?!”李庶妃大惊。
就在此时,搜查秋露房间的丫鬟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