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摘的几样菜,陈氏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今天摘的菜不多,就几个茄子和一些豆角而已,顺带还抱了一小坛子的咸菜。
菜摘太多吃不完还容易烂,陈氏和曹氏约定了两天来摘一回。
走之前陈氏隔着窗户远远望了一眼张石,才发现仅仅几天而已,人就消瘦了许多。
怕让张石不自在,陈氏没有让他发现瞧了几眼便走了。
她也想帮曹氏她们家,但是自己又不懂治腿这些,也是只有干着急的份。
带着满怀的心事回到家,一进院子,她才发现出去没多久,院子里就大变样了。
赵高把大半个院子都开垦成了菜地,剩下的一半院子放了几排木架子。
“当家的,放那么多木架子在院里干啥啊。” 陈氏有话就问。
赵高正准备做最后一个木架子呢,听到陈氏的声音才抬头,摇摇头把头上的一些木屑摇下来,有些粉末飘到了他眼里,眼里有些不舒服就眯起了眼。
“木架子是三郎叫我做的,说是要晒药材,这样摆到架子上就更不占地方了,也能晒更多药材。”赵高认真解释着,即便这些木架子怎么晒药材他也不怎么懂。
想着张家的事情,陈氏正准备和赵高说一声呢,就听到院门又被推开的声音。
是赵言回来了。
赵言今天虽然没走多远,收获倒是颇丰。
不仅找到了想要的药材,还找到了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两棵人参,一棵大的一棵稍微小的,赵言感觉自己就要发财了。
这可让他乐坏了,赶紧采药把背篓填的满满的。
背篓重到快要背不起来了,他才收手。看着那附近的药材他恨不得立马全部采回家。
可惜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只能背起一个背篓。
一回来赵言正好看到了陈氏欲言又止的样子,“娘,您有啥事直接说就好了,有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好了,你别一个人憋着。”
陈氏叹了口气,“是你曹婶家出事了,你张叔腿在扛大包的时候被砸断了,大夫说不能治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把今天听到的事情经过又和父子俩讲了一遍,陈氏是止不住的担心啊,今天远远看到张石的那一面,状况实在是不怎么好。
怎么那么好的人反而就遇到这种事情了呢,陈氏想不通。
“娘,张叔伤的很严重吗?要不我去看看张叔吧,我也许会有办法。”赵言觉得只是腿骨折了而已应该能治好,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那个大夫说的不能治的话,赵言没打算信,谁知道那个大夫靠不靠谱,他要自己看过才相信。
“三郎,难啊,大夫都说治不好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你是没看到你张叔今天的脸色那叫一个差的啊。”
陈氏讲的心里蛮不是滋味的,她也希望赵言有办法可以治好啊,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人家大夫都说没法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陈氏对大夫有着满分的信任,倒也不是她不信赵言,主要是医术这个东西又不是说来就来的。
“娘,您就带我去看看张叔嘛,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况且张叔可是救过我的命的,现在他病了,我也应该去看看他。”
赵言知道就算说出来自己会医术这种话也没一个人会信,他已经不想说这个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看看张叔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要是腿部化脓又长时间得不到医治的话。
这腿不废也得残。
陈氏说的话里话外都是张石病的很重,具体情况呢又说不出来。
赵言还是打算自己去一趟看看情况,再来想怎么治疗。
毕竟他学的是中医又不是神医,想要进行医治,望闻问切总要来一遍才好确定情况。
陈氏犹豫了一会,觉得赵言说的也有道理,孩子想要去看望总是没错的。
“三郎你等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灶房先,你也把背篓卸下来先,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知道累,还一直背着背篓。”
经陈氏提醒,赵言才发觉自己的背篓还“焊”在他身上呢。
怪不得他总感觉忘记干啥了,原来是这玩意。
赶忙卸下背篓,赵言去灶房用水洗了把脸,刚刚可是流了一身汗呢,总不能浑身汗味熏到别人,总得要洗洗。
把个人卫生收拾好,整理好衣服,赵言便跟着陈氏往张家的方向走去了。
赵高则是留在家里继续搭木架子,这冒然一家人全部过去可能会让张石压力比较大,毕竟生病的时候很多人不想那么多人看到自己生病的样子。
当了几年医生,病人的心理赵言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又敲开张家的门的时候,曹氏看到陈氏还以为漏了什么东西。
正准备问两句的时候,就被赵言打断了“曹婶,打扰了,我来看看张叔。”
听到这曹氏有些意外,没想到陈氏这前脚刚走呢这后脚就带着赵言又回来了。
“事情我娘都和我说了,冒然前来真是打扰了,主要是我比较担心张叔的情况 就不请自来的。”赵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曹氏把母子俩迎进来,“害,三郎你说的啥话,你能来看你张叔,婶子还得谢谢你呢,哪里会觉得打扰。”
赵言乖巧地笑着,这让曹氏更觉得赵言十分懂事。
“懂事”的赵言走到张石的门前,正想敲一下呢,没想到曹婶直接推开门就把他拉了进去。
一进屋里赵言就闻到了血腥味,虽然房间里收拾的很整齐,但是仔细闻辨别还能知道是伤口发脓了。
“当家的,你看谁来看你了。”曹氏把正在发呆的张石唤回了神。
张石盯着赵言看了一会,“是三郎啊,你怎么过来了。”
一开口的声音就非常沙哑,讲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虽然脸色因为伤口感染变得发白,但是赵言还是能通过声音和面部一些部位不正常的潮红知道张石正在发烧。
“张叔,我听说您受伤了,就来看看您,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赵言担忧道。
听到赵言的关心,张石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提不起劲了,大夫不都说了吗,我这腿啊没救了。”
说着张石就陷入了自我的厌恶里,他接受不了自己成为一个要死不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