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芷心逐渐停止啜泣,她用包含悲情的双眼直视沈岚沅,这是她第一次得到他人真正的安慰,没想到居然是来自母亲日夜诋毁的姐姐。
“我知道,一直以来,林苡对我是用身体上的折磨,而对你是精神上的折磨。”沈岚沅无法忽视沈芷心面对林苡恐惧的神色,连身体姿势都略微蜷缩起来。
“你想帮我吗?”沈岚沅知道,沈芷心需要从林苡身旁离开,她若是再陷入被折辱的泥潭里,身心都会出现问题。
沈芷心重重地点头,“我想。”她说出了沈岚沅猜测的答案:“父亲其实,早跟母亲暗度陈仓,只是母亲不想当妾室,她宁愿被养在外面。原是我抢了你的位置,是我对不起你。”
“芷心,出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沈岚沅不认同她的说法,“这件事,受害人是我的母亲,是你和我。沈毅和林苡都对我们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而他们,甚至整个沈家,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沈芷心陷入了沉思,在她逐渐成长的这些年里,没有人说过她是受害者,没有人告诉她可以感到委屈。父母对弟弟的偏爱让她麻木到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堂姐时常被夫君虐待也被家人说只是寻常。
第一次,有人温柔地安慰她,站在她的视角替她思考人生。
她回忆起幼时,自己不想练习绣花偷偷溜出房间,在花园的湖水旁蹲下,捡漂亮的鹅卵石。
但鹅卵石上的青苔让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湖里,此时,身后有人将她的手臂狠狠抓住,由于惯性,她本该摔在地上,但那人把她护进怀里,硬生生没让她受伤。
等沈芷心站起身来准备扶那人起身,发现正是沈岚沅,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救了她。
此时,林苡在不远处寻着沈芷心,想让她回屋乖乖地接着刺绣,最好练成个才艺双绝的大家闺秀,嫁个豪门望族抬一抬她这个做母亲的身份。
沈芷心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匆匆逃走,因为她怕母亲走过来发现这一幕,怕沈岚沅被冤枉成谋害妹妹的凶手。
这件事让她愧疚了很久,如今回忆起一切,她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沈岚沅,就当是再次相信小时候的自己。
“你先跟着姑姑离开,去滇南。”沈岚沅决定让沈滢收沈芷心为义女。
沈芷心连忙摇头:“姐姐,离开沈家,对我有益,但留你一人在这儿,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不,”沈岚沅并不觉得沈芷心是累赘,“你得先提升自己的能力,起码在危机环境下能够自保。滇南有许多擅长蛊毒的能人,你心思细腻,肯用心钻研事情,我认为你适合去学习,但是若你不愿意就算了。”
沈芷心瞬间理解了自己姐姐的良苦用心,她紧紧握着沈岚沅的双手说道:“我愿意的姐姐,远离这个深渊将会让我如获新生,但我不能一人安逸,让你继续被困在这里。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沈岚沅让她安心,“过几日沈滢姑姑离开的时候定会带你一起离开的,再忍耐一会儿,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会好好的。”
沈芷心顿时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她对沈岚沅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沈芷心下定决心,余生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回馈姐姐这个救命恩人。
沈岚沅送走沈芷心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吧了一下,夜色降临,她马上又要见位重量级嘉宾。
“碧荷,早些歇息吧,明日有贵客上门,需要你陪我去会面。”沈岚沅想到凌渡霄说的计划就觉得头疼。
“好的,小姐也早些安置。”碧荷听到沈岚沅需要她,辫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也顾不得想有任何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