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力的方式不对。”白芷正巧运送谷穗回来,见被一个陌生学子催促的赵然正满脸窘迫的摆弄手柄,她快速放下了谷穗走上前,手把手带他感受发力点,“你要利用手柄上下摇摆的惯性,如果光用蛮力就会越来越累。”
经过白芷的引导,待她放开手后,赵然的运作果然比先前顺畅了许多,他连忙道谢:“白公子,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先前大家都没有接触过这些,遇到些许小问题也是正常”白芷对他笑了笑,然后故意大声道:“更何况都是书院同窗,互帮互助应当的。”
方才吵闹那陌生学子自知理亏,且赵然的速度也赶上了,他便更没有由头再找茬,只自顾自的朝连枷内继续投入谷穗。
白芷回身去谷仓继续搬运谷穗时,恰巧与谢观打了个照面,后者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继续努力。”
“是,谢夫子。”
巡视了一圈,见五个连枷周围,各组协作的都相对和谐后,谢观才放心离开与众夫子们一道准备篝火晚会所需的物品了。
...
日斜西山,最后一丝红霞消失不见时,众位学子们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了即将来临的篝火晚会上去了。
“我要喝他个三大坛,今晚不醉不归。”有人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萧庆予笑骂了句:“谢老头能让我们喝酒?他不怕明天没人能起来干活?”
“那我还不能嚎一嗓子了?”萧绅突发奇想,“兄长,待会你要不给谢夫子说一下,就让我们少喝一点?”
萧庆予抬手就是一掌,骂道:“我看你是想害死我。”他看向隔壁正皱眉投谷穗的薛怀明,叫唤道:“薛世子,你学问好,夫子们也喜欢,现在大家都想要喝点..你作为堂堂侯府世子,是不是该带头为大家争取争取?”
薛怀明头都没抬,体力快要告罄的他没办法在维持温和人设,冷声道:“你萧庆予还是堂堂公主之子呢,你怎么不为大家争取?莫要在这里拱火。”
萧庆予罕见的没有一点就炸,而是继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不是薛世子去了,我才敢去么,那个谁...晏卿尘身边的小跟班白止说的什么来着...人多力量大嘛。”
萧绅背着众人对萧庆予竖了个大拇指。
薛怀明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萧庆予,勾嘴冷笑:“既然如此,萧公子怎么不去让晏世子也同你一起去啊?”
“你....”
萧绅一把拦住了就要暴起的兄长,低声安抚:“别生气,别生气...他薛怀明就是不敢。”
“哼...”萧庆予瞪了一眼薛怀明,一把推开了拦住他的萧绅,继续做剩下的收尾工作。
薛怀明眼底寒意更甚,只会躲在公主母亲身后的废物,日后一样会被他踩在脚下。
为薛怀明这一台连枷运送谷穗的正是文哲,他抱着谷穗回来恰巧就捕捉到了薛怀明神色的变化,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故意弄出了动静,果然又看见后者立马转变成了和善的神色..先前阿止私底下同他说过不喜这位薛世子,总觉他笑容很假,如今看来阿止的感觉确实十分敏锐,这位薛世子不简单。
薛怀明:“文公子,这可是最后一趟了?”
文哲礼貌点头:“是的。薛世子,那我回谷仓整理明日的谷穗了。”
“好,文公子快去吧。”
回谷仓的路上,文哲突然想起父亲曾对他提起过,偶然见到永安侯似乎与齐王殿下走得很近,他当时在干什么来着..那段时间白敛正被扣了月例,前一天非要拉着他们第二日去惜云楼去吃那新上的菜品,他正翻黄历看是否宜出门,没太当回事。
自上次避暑山庄近距离接触到太子和齐王之后,现下再回想起父亲的话,以及薛怀明暗里对萧庆予敌视的态度,总觉得齐王殿下似乎在筹谋这什么..是太过于敏锐了吗?文哲心道得同卿尘说道说道,他向来心思通透。
他刚这般想着,晏卿尘迎面走来,道:“阿哲,不用去谷仓了,我们都打理完了。”
“好。”文哲向他身后望了一眼,就见白敛和阿止正一边打闹,一边向这边走来,林崇落在最后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卿尘,待会篝火晚会时,我有事情同你说。”
晏卿尘想也没想点头:“好。”
后面,慕白敛要将手上的黑灰摸到白芷脸上,白芷一边嫌弃闪躲,一边骂道:“慕白敛,你简直有病。”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晏卿尘的背上,她便顺势躲在了晏卿尘的身侧,一手扯着他的手臂,一边探头向慕白敛叫嚣道:“你来啊,你来啊。”
慕白敛架着两只满是黑灰的手,满脸坏笑:“你别以为躲在晏哥身后,我就不敢弄你了。”说着,那满是黑灰的手向白芷探出的脸袭去。
两人在晏卿尘身前身后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你抓一下,他躲一下,完全忘了他们是在谁的身上扯了扯去。
“我数三下,你们谁在闹,我就一人一拳。”晏卿尘忍无可忍,咬牙喊了一句:“三。”
两人立马收敛站定,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慕白敛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应该从一开始吗?”
晏卿尘冷眼扫向慕白敛,他马上紧抿嘴唇,低头认错:“我错了,晏哥。”
“我也错了,都怪慕白敛,我本来在好好走路,他非要来招惹我。”白芷讨好一笑,顺便继续给慕白敛上眼药。
慕白敛不服:“胡说,明明是你先推的我。”
“我都说了,那是我不小心的。”
“鬼才信你是不小心的,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