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还觉得有点心虚。
程凭生把顾寒叫进书房之后，她就扒在门上偷听。
原来那个金灿灿的勋章，是顾寒父亲的遗物……
她还以为……
丁姨老脸一红。
前一天晚上，顾寒才刚替自己背了教程心倒马桶水的锅，可是自己还做出告五岁小孩状这样的事，感觉很是羞耻。
于是晚上顾寒拿了衣服正要去洗澡，丁姨才给程心洗完澡，头发吹干干，一出门看到他，主动凑过来说：“顾寒，要不要阿姨帮你洗澡？”
顾寒亚麻呆住了。
丁姨尴尬地笑笑：“阿姨给你搓背，能洗得干净，你这么小，哪里会洗澡……”
“不用！”顾寒立马回绝了她的好意。
尴尬得满脸通红，“谢谢阿姨，我自己能洗干净。”
说罢，他急匆匆进了浴室。
看到他着急忙慌的身影，丁姨叹了口气。
怪她之前对这孩子太冷淡了，这孩子已经跟她亲不起来了。
等顾寒满脑子问号地洗完澡，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门缝里吹来凉凉的冷空气。
一进门，果然自己的床又被程心和她的玩具霸占了。
“哥哥！快来玩！”程心热情地招呼着，她把自己的玩具小动物摆摆整齐，把被子弯起像个小山洞。
她身上穿的是长袖翻领的睡衣套装，红色线条的小格子，胸口处缝着一个毛茸茸白色兔子图案，脚上穿的保暖的白袜子被她脱掉随手丢在了一边，露出小小白白透着粉色的脚丫子。
伸出小小的食指指着“山洞”，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是小动物的家哟，他们是一家人……”
“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心心……”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姨姨……”
“天黑啦！大家要睡觉啦！”
念完之后，程心又把所有玩具都塞进了“山洞”里，用被子把它们埋了起来。
“盖被子！”
顾寒表面上没理她，拿起书看，实际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一直往她那边瞟。
抛开偏见来看。
女魔头做出一副小孩的模样……
真的挺可爱的……
下一瞬，顾寒就把自己这种小心思收了起来。
他放下书，转过椅子，面朝向她。
不论如何，这辈子女魔头还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而且她的确是为自己做了澄清，却无缘无故挨了他一顿凶。
就事论事来说，他的确欠了她一个道歉。
“程心。”
程心自顾自地玩，头都没有抬：“心心在呀哥哥！”
“那天我……”顾寒说着话，对着自己前世的仇人，道歉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顾寒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一边觉得，前世就是因为她的故意引导和迫害，自己才会过得那么惨。
另一边又觉得，她这辈子不是还没做吗？就算要报仇，也要等她有这个心思了，再来报仇。
等想清楚了再抬头，小姑娘已经躺在他的被窝窝上睡着了。
躺得歪七扭八的，一条腿都要支到墙上去了。
顾寒：“……”
他只好凑过去，给她掰好，他年纪还小，也抱不动她，等下丁姨自然会来抱她走。
他把程心两只手摆摆好，一条腿从墙上拉下来，并并拢，又把被子给她盖上。
散在各处的玩具推到一边。
做完这些，他站在旁边看了看。
不到四岁的小姑娘，平时并不少吃，脸上肉嘟嘟的，平躺着都能看到肉肉的双下巴，睡着的时候睫毛微微颤，颊边红扑扑的。
这样毫无防备的女魔头他第一次见。
顾寒有点手痒，想掐一把。
他一只手伸了过去。
程心撅着小嘴巴动了动，嘴里嗫嚅了一句。
顾寒顿了手，凑近听了听。
“狗狗……狗狗……”
愣了一下，想起她今天还看了个忠心小狗的电影。
顾寒心情有些微妙。
还想着小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