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恢复过来,白鸟出现在中洲队先前与那只半赫者交战的地方。
那只半赫者的尸体在白鸟面前渐渐化作光点消散,这副场景让白鸟想到白川铭的推测,看来这个叫煅轮回的引导者真是不简单啊。
把库因克铁舌藏在角落,现在距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天,不过白鸟确信高槻泉一定会谨慎地提前一天来到咖啡厅踩点,于是他愉快地哼起歌来,朝着那家咖啡馆走去。
果不其然,透过咖啡厅的窗户,白鸟看到那个绿色头发、身材娇小的女子坐在角落,独自一人写着什么东西。
预料成真的喜悦推着白鸟走入咖啡厅,他朝着女子挥挥手,露出极其标准的微笑,没有等她作出任何回应,便自顾自地走到座位旁朝她鞠躬道,“先生,您果然早了一天来呢。”
“一杯冰美式,一杯摩卡,谢谢。”
向服务员招手示意,白鸟顺势坐到高槻泉对面,而高槻泉也微微眯起眼看着白鸟,随即变回原本那种慵懒的神态,“原来是你啊。”
“毕竟是我叨扰先生在先,那么这场谈话也应该由我率先做出有诚意的表现。”白鸟把手放在桌子上托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嘉纳综合医院,有个护士叫田口,她能问出你感兴趣的东西。”白鸟接着递给高槻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没有登记给ccG的电话号码,“您要使用自己的方式也行,但最好在这场会话结束。”
即使不知道白鸟到底有什么目的,高槻泉还是笑纳了白鸟的电话,而白鸟也自降身份地对她抱歉道,“虽然有些唐突吧,而且时间也不是很准确,但是呢,您能坐下来跟我聊聊,已经是作为读者的荣幸了。”
“不要紧哦,”高槻泉露出有些憨萌的笑容,将她刚才正在书写的稿子推到白鸟面前,“白鸟先生有兴趣看看吗?”
“噢噢,您的新书吗,还是一些更深层次的内容呢?”白鸟同样笑着接过稿子,开始翻阅起来,“作为读者,这可太荣幸了。”
稿子中的故事围绕一个没有名字的独眼喰种展开,反派是和喰种合作控制世界的腐败人类组织,而主角则以王的身份带领着喰种们反抗他们所遭受的压迫。
“这本书,我准备叫它《王のビレイグ》,也就是King bileygr呢。”
所谓bileygr,是北欧神话中奥丁的别称,意思是缺少一只眼睛的人,那么这本书的名字也就是《独眼之王》了。
稍微看上几眼,白鸟就大概确定了这本书的内容,那个无名主角想必正是意指独眼之王还没有人选,于是白鸟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高槻泉夸赞起来。
“很棒呢,如果不是您的封笔作就更好了。不过,原来这本书您这么早就已经写好了,而且,主角还没定好吧。”在主角二字上,白鸟加重咬字的声调。
“啊呀,不愧是白鸟先生,这都能猜得到呢~”
看着对面高槻泉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白鸟战术后仰,“因为我跟您抱着同样的志向,我要将某些蛆虫,在这个世界焚烧干净。”
“嗯哼~白鸟先生,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白鸟的话语很明显切中高槻泉的意图,令她脸上笑意更甚。
“谢谢您的夸赞,作为读者自然要洞悉作者的全部深意,不是吗。”
对面白鸟也适时作出被夸奖得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他接下来就收敛起笑容,对着高槻泉继续说道:
“说说我自己吧,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就在那里工作了,没有意义的杀戮,悲剧循环,只是因为几只蛆虫?已经看腻了,现在我稍稍微取回一点点的力量,希望能与您一同实现夙愿,如果您答应的话。”
“那这样的话,要和我一起散散步吗?”
听见高槻泉的邀请,白鸟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虽然这有些显得逾越,“自然,我的生命从此就献给您了呢。”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旁边的高槻泉忽然跟白鸟聊起天气情况,“今天天气真不错呢,白鸟先生。”
当白鸟抬头望向天空,明明万里阳光普照,却有雨滴淅淅沥沥地拍打着自己的面庞。于是白鸟没有回答关于天气的话,而是询问起她的心情,“您在悲伤还是喜悦呢?”
没有得到高槻泉话语的答复,只是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白鸟开始慢慢地叙说什么,“从见到您文字的第一刻起,我就感到悲伤。”
“我本来不属于这片时空,按部就班,恢复力量,隔岸观火,然后离开就行,但我见到了您的文字,悲伤淹没了我。从那时起,我想试着改变,哪怕我会被惶惶的烈日灼烧殆尽。”
白鸟低着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为高槻泉遮雨,而身边的少女忽然开始浮夸地说起话来,“原来是这样啊,那么白鸟先生一定认识那位白发的少女吧?她真的好——可怕呢。”
这番奇怪的话语让白鸟脑中开始一阵思考,队内白发的少女只有白川铭和煅轮回二人,既然白川铭没有和高槻泉接触过,那就只有煅轮回这个引导者了。
不过高槻泉肯定是不知道引导者的真实身份,这样倒是方便白鸟信口胡诌,于是他开始对着高槻泉瞎编起来,“她彻底恢复了力量,这是对于我的惩罚,绚都想必也是她找来的吧。”
“渴求改变者,必将遭以烈火,同您一样,我做好了觉悟。”
说着说着,白鸟不知不觉间被高槻泉引导着行走路线,走到一处废弃的工厂内,而白鸟的忽悠还在继续。
“但我其实并不是所谓救世主,革命家,我只是想从这片无序的世界,救起一个小女孩,她渴求的,平静的生活,没有偏见的生活,被爱和去爱人的生活。”
似乎是说得过于入情,白鸟伸出手试图触摸高槻泉的脸颊,却在要碰到时如触电一般缩回,“抱歉,我,我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