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了一顿揍,也算得到教训了。”苏椒椒都不想提苏厚礼半个字,也不想说他跟苏秀梅翻脸的事,“反正他骑过的自行车,我是绝对不会要的,那我肯定要买新的,谁让他把我的自行车给骑走的。”
她没提那个高美凤,是不想刺激陈桂兰。
陈桂兰心思重,容易胡思乱想。
“椒椒,妈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梁坤却是因为你跟你爸闹了矛盾,以后你跟梁坤还是不要走太近。”陈桂兰一听就知道当时场面有多么混乱,“也是怪我不好,没跟你爸说清楚。”
“妈,你不要怪自己,这事就怪我爸,跟你没有关系。”苏椒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出衣裳让陈桂兰试穿,陈桂兰一摸就知道料子好,不想试穿,小心翼翼地问苏椒椒,“能不能退?我有衣裳穿的。”
“不能。”苏椒椒不由分说地帮陈桂兰试衣裳,漫不经心道,“妈,城里的女人不见得有多好看,不过是穿着上时髦了些罢了,你要是精心打扮一下,也不比她们差的。”
陈桂兰一听不能退,只好去换衣裳,她站在在大衣镜前照了又照,衣裳的确好看。
就是她的皮肤风吹日晒,又黑又干,配不上这身衣裳。
“妈,等过些日子地里的活忙完了,我就回来接你。”苏椒椒站在陈桂兰身后,趴在她肩头上,望着大衣橱镜子上的娘俩,“下个月我打算在小吃街租个房子,这样,咱们就能每天见面了。”
陈桂兰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平日里灰头土脸的看不出什么,一打扮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有种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风韵端庄。
而她,其实长得并不像陈桂兰,但也不太像苏厚礼,不谦虚地说,她是挑了他们俩的优点长的,既有陈桂兰的端庄,又带着苏厚礼的那种白净秀气。
有一说一,苏厚礼除了人品不咋地,相貌还是能拿出手的。
要不然,高美凤也不会看上他。
“咱们家里有房子,干嘛要去外面租房子?”陈桂兰心疼钱,并不想去城里租房子,她反反复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咱们有了自行车,等我空了,白天去城里卖货,晚上回来住就行。”
自从她卖腰包尝到甜头以后,她就越来越喜欢卖货了。
反正比种庄稼要容易,当时就能看到收入。
“妈,咱们租房子是为了做生意,不单单是为了住。”苏椒椒很明白一个问题,要是让陈桂兰继续待在村里,以后苏厚礼提了离婚,她就会觉得天塌了,甚至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去了城里就不一样了,她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就不会觉得男人是她的天。
离婚对她来说,也没那么可怕。
她之所以迟迟不跟苏厚礼摊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多给陈桂兰一点时间,让她快点丰满自己的羽翼,来迎接这场人生风雨,一切的一切,她都会以她妈妈的感受为主,至于其他的事,并不重要。
她打听过了,小吃街附近的民房,就是门朝外的那种,一个月八十块钱就能租到一个套间,一间卧室,一间当客厅,顺便用来做饭。
对她来说,完全没问题。
“到时候再说吧!”陈桂兰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做好饭以后,不声不响地从锅里挑了鸡腿鸡胸脯,给徐玉香送了过去,徐玉香一看鸡块又火了,“你哪里来的钱买鸡吃,你知道不知道厚礼赚钱多么不容易,他……”
“我买的。”苏椒椒就知道徐玉香不会领情,跟着走进来,不客气地说道,“你想吃就吃,不想吃我们就端走。”
“苏椒椒,我可是你奶奶,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你真是不孝顺。”徐玉香端起碗往后退了退,香喷喷的鸡块谁不想吃,她只是本能地想教训陈桂兰几句,男人不在家,她竟然敢吃这么好。
“谁孝顺你找谁去!”苏椒椒拉着陈桂兰就回了家,无奈道,“妈,你为什么总是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被洗脑如此严重。
那就是,家里有好吃的,是必须要给婆婆送一些,否则就是偷吃。
“椒椒,你奶奶年纪大了,也没吃多少好东西……”陈桂兰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劝苏椒椒,“以后你不要那么对你奶奶说话,让人家笑话。”
“她都不怕人家笑话,我还怕人家笑话?”苏椒椒吃软不吃硬,她谁也不怕,娘俩正说着,就听大门响了一下,刘大娘和鞠培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小苏在家吗?”
“大娘来了!”苏椒椒心里一喜,迎了出去,热忱地把母子俩迎进了屋,鞠培军手里提着两兜水果,放在炕上,感激地看着苏椒椒,“小苏,上次的事谢谢你,我娘要是丢了钱包,比丢了我都难过。”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刘大娘白了儿子一眼,笑着对陈桂兰说,“托老神仙的福,我们都好了,今儿是来还愿的,特意来看看你们。”
“大娘,你们太客气了。”陈桂兰一看那两兜水果就贵,有些受宠若惊,“你们能来家里坐在,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这些水果我不能要。”
“大姐,你要是不要,就嫌我们的礼物少。”鞠培军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自己招呼自己上了炕,笑道,“那我下次来,就多拿一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桂兰红了脸,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苏椒椒拿了暖瓶给母子俩泡茶,笑道,“那就谢谢大娘和鞠叔了。”
称呼有点乱辈。
不过不管了,前世她就喊鞠培军是鞠叔的。
“客气客气,小意思。”鞠培军翘着二郎腿喝茶,刘大娘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拉着苏椒椒就打开了话匣子,“小苏,我跟你说,这个老神仙真是太厉害了,不但把我的魂叫回来了,而且还把我妹妹的偏头痛也治好了,上次她不是说我妹妹家新盖的那个房子,东厢房的窗台下面的石条歪了,还真是的呢!”
“真的啊!”陈桂兰也惊讶了,她对这种事也是半信半疑,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殷老太给人算命占卜跟路边那些算命摊子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灵不灵的全靠机缘。
她没想到,殷老太竟然给刘大娘和刘大娘的妹妹全都看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