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贵游说秦青来郝府的理由是府上缺人,这的确是事实。尤其是他的院子,如今清一色都是年轻貌美的丫鬟。这些丫鬟个个如花似玉,都是郝夫人亲自挑选后分派到郝富贵院子当差的。
郝富贵院子里的家丁们哪去了呢?这一切皆是因郝富贵一心求证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而起。
那日,小厮衣裳不整从郝富贵屋里跑了出来,门外候着的下人们目睹全程。于是郝富贵好男风被传得沸沸扬扬,每经过一张嘴,这个版本就升级一次,传到郝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不堪入耳了。
疏影心中忐忑准备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郝夫人, “夫人……府里……都在传……少爷……少爷……将小厮……囚禁……在屋内,然后……”
疏影欲言又止,紧张地观察着郝夫人的脸色,生怕她动怒。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呀。”郝夫人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脸上仍是不以为意的神情。
在郝夫人看来,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顽皮,有点木讷,尤其在男女之事方面,别家少爷像他这个年纪,屋里莺莺燕燕换着花样,而她宝贝贵儿还没开窍,所以疏影吞吞吐吐,郝夫人一点不慌,她的贵儿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后……少爷……强迫……小厮……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疏影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然后紧张地低下头,等待着郝夫人的反应。
“褪去便褪去,贵儿赏下人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不也时常赏你们首饰。”郝夫人还是没听出个端倪来,她觉得这只是儿子的善心善举,并没有往坏处想。
“夫人……您……听完……切莫……动怒。”疏影深呼吸一口气,捏着自己的衣角,语速加快,“少爷强迫小厮在他身下承欢,小厮不从,于是少爷花言巧语引诱,小厮迫于少爷的淫威,爬上了少爷的床榻。门外的下人说,那个动静大的呀,府外过路的人都能听到。
少爷体力那叫一个好,折腾了一个时辰。小厮泪眼婆娑,衣裳不整从屋里跑了出来,刚出门槛,因为体力不支摔倒了,还是自己一步一步爬回去的。
暴露在外的皮肤,不忍直视,掐的,咬的,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屋里关着一只饿了好久的禽兽呢?”
疏影一口气将听到的消息告知郝夫人,说完后,她感觉整个人都顺畅了。原来心里憋着话真的会憋死人呢。
郝夫人听完疏影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杯盖,双手不停地发抖,导致两者不停撞击,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造孽呀,天要亡我郝府。”郝夫人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茶杯脱手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夫人?夫人?您不舒服吗?”疏影看到郝夫人的反应,心中有些害怕。她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让郝夫人如此震惊。
“不舒服……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胸口。”郝夫人被气的嘴唇发抖。
“老爷。”疏影这才发现站在门外的郝老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想这下可糟了。
“此事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不然贵儿可要脱一层皮。”郝夫人唉声叹气地瘫坐在椅子上。
“夫人,我已经知道了。”郝老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冷漠地看着郝夫人,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好好管教儿子。
郝夫人连忙站起来,疏影眼疾手快伸手扶起她走到郝老爷身边,“老爷,这一定是误会,贵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声音颤抖着,试图为儿子辩护。
郝老爷冷哼一声:“误会?府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是误会?”
郝夫人焦急地说道:“老爷,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不能仅凭下人的传言就定贵儿的罪,说不定只是……打闹着……玩?”郝夫人心虚的不敢直视郝老爷。
郝老爷沉默了片刻,“好,那就弄清楚。”
郝老爷和郝夫人发现,这个传言已经在府里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小厮没进郝府前是男倌,其实他和郝富贵早就在外面私定终身,少爷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一掷千金给他赎身,带回府里,以小厮身份留在身边,日夜相伴,小厮小厮,莫不是小思小思?
为了郝府的子孙 于是,郝老爷和郝夫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他们找来郝富贵院中的下人一一询问,但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让他们更加困惑。
下人们人人自危,说出去的话,若是再重复一次,前后不一,岂不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郝老爷和郝夫人盘问了郝富贵院里的下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小厮衣裳不整从屋里出来,郝富贵折腾累了在屋里发呆,缓缓……
郝夫人听不下去,先开了口,“你们都退下吧,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再提一个字,舌头也别要了。”
下人们如释重负,脚步匆匆朝门外走去。
郝夫人见屋里只剩下她们夫妇二人,“老爷,要不先将贵儿院里的家丁们都打发到慈济堂帮忙?之前我们把粮铺的粮食送达慈济堂,县令人手不够,也是借用我们府里的家丁维持秩序,眼下派发赈灾粮食需要的人手只会更多,忙完回府不许他们再靠近贵儿的院子。
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府中的闲言碎语,又可以让郝富贵身边没有那么多男人伺候,避免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郝老爷捏了捏眉心,经商他在行,郝富贵整的这么一出,他确实不太懂“照你说的,吩咐下去吧。”
第二天,郝富贵醒来后,发现自己的院子里都是丫鬟,没有一个家丁。而且随他出行的马夫也变成了个嬷嬷,还是个很壮的嬷嬷。
郝富贵不明就里,心中满是疑惑。他立刻去问郝夫人:“娘,为什么我院子里的家丁都不见了?还有经常跟我一起出门的小厮怎么也不见了?”
郝夫人有些慌乱,吞吞吐吐地说:“县衙缺人手,你爹都把家里的家丁都派出去帮忙赈灾了。”
郝富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郝夫人心里却想,这怎么得了啊?才一天就开始挂念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