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产前抑郁和心理上的坎,她最近确实吃了不少苦头,看的他心疼,本来以为怀孕能把她养的圆润些。
没想到,越来越消瘦。
他有些后悔,存了心思让她怀孕,她吃苦,他比她还难受。
眼见着她像是要枯萎般,他心都碎了,只能想法子讨她的开心。
“少吃多餐。”医生在写单子,不忘叮嘱宴妮,“孕妈妈也是,要努力克服,不然宝宝怎么办,你现在特殊情况不能吃药,这样下去抵抗力也下降很容易生病,到时候受罪的是你,宝宝也跟着你受罪。”
宴妮垂眸,手捂着小腹,乖巧的点了点头,“对不起……”
医生笑了,给了她一颗糖果,“你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很正常的,放轻松就好。”
宴妮心里,其实有点委屈。
都说要为了宝宝如何如何,可她不想一切都是为了宝宝,她想为她自己。
她的健康,养分更重要,她爱宝宝,所以愿意分给它,不应该她更重要吗?
祁书言看她闷闷不乐,捏了捏她的脸蛋,“妮妮已经很棒了,我们听医生的好好吃饭,做好自己,再做一位妈妈。”
宴妮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的,我很想宝宝健康长大的,我会努力。”
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太乖,小狐狸一样的眼睛,垂着,很温顺。
想吻她。
回去的路上,祁书言接到通电话,意料之外的来电,沈依澜。
“妮妮在你身边吗?”
祁书言开的扩音,宴妮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在的。”
“马上回来一趟。”
宴妮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情,她不想把怀孕的事情告诉父母,“阿言,我怀孕的事情,能不能先瞒着?”
“妮妮害怕吗?”祁书言开着车,在下个路口,小心转弯。
宴妮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怕爸爸妈妈说我,毕竟我才二十二岁,我们还没有领证,我就怀孕了……”
可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自然而然的第二次,祁书言熟男的把控力,若想引诱她,她绝对把持不住。
色令智昏。
她更怕的,是父母知道她怀孕了,她想离开一段时间,他们会担心。
“都是我,妮妮,和你没关系。”他怀孕,本来也是他存的恻隐之心,“伯父伯母只会怪罪我,正好,我们可以把领证提上日程了,下周五日子好,我们去登记吧。”
他求过婚的,宴妮亲口答应过愿意嫁给他,可那是温润如玉的祁书言,是他的皮囊,不是真正的他。
Ego对她做的事情,是她心头的刺,她一面觉得祁书言欺骗她,残忍冷血,一面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样的喜欢,他更喜欢的,或许是他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逃。
伴君如伴虎,她头次感觉如此真实,眼前的男人是温柔的野兽,念你时处处温存,不念你时,咬破喉痛。
他一定接受不了她被Ego碰过,孩子生下来后说不定就会抛弃她。
她最恨的,还是宋皎皎的事情,那是她唯一的挚友,也是她的底线。
“阿言,我还不想告诉爸爸妈妈,下周我们先偷偷登记吧。”她捏了捏他的手臂,像是在求他,“登记完把两个喜讯,一起告诉他们,也算是个大惊喜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
祁书言由着她,“我听妮妮的,但妮妮吃饭养身体得听我的,明天开始少吃多餐,不准再偷偷把饭菜倒掉糊弄我。”
他连这个都知道,宴妮连忙低头装小鹌鹑,“知道了。”
祁书言不亲自来工作室守着她吃饭的时候,她基本都敷衍,要么悄悄分给姑娘们,要么偷偷倒掉。
吃不下,她努力过了。
现在她光是想着饭菜就想吐,缩在副驾驶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
祁书言不说她了,也不知道她这副样子,等会儿回宴家怎么装。
宴妮装的极乖,脸上抹了腮红,又涂了口红,往常她不用做这些气色就很好,现在却要靠化妆品。
祁书言看着,更心疼,他的妮妮那么小,心里肯定是怕的。
她自己都还是孩子,生养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所以他会宠好她,让她永远做他掌心里的珍宝,而不是谁的妈妈。
只生这一个,他见不得她痛苦了。
祁书言牵紧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沈依澜和宴秋盛看见两人牵手走进来,面色都不是很好,看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妮妮,过来。”宴秋盛冷冷出声,眼睛盯着祁书言。
宴妮下意识就要挣开祁书言的手,没有半分犹豫。
她决绝的动作让他有些受伤,不想松开她,牵的更紧,可最后,还是只能放手让她走。
在这里,他也得守规矩,不能出格。
祁书言盯着她的背影,恍然间有种错觉,她好像没有从前那么爱他了。
她又在逃避,不坚定,想要逃离他。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他无法容忍她的离开。
再也无法容忍。
“妮妮……”他张口叫她,不知为何声音有些低,有些细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走吗?”
宴妮在宴秋盛和沈依澜中间坐着,此时很有安全公安感,但仍旧不敢直视他。
宴秋盛和沈依澜最开始收到消息,是不信的,可看现在自家女儿有点怕这位准女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祁书言。”宴秋盛语气冷沉,是来自长辈的威严,“我和妮妮母亲相信你是真的爱妮妮,不在意你的身份,将妮妮放心交给你,为什么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祁书言知道,大概是又有人从中作梗了,漏了些风声在宴妮父母耳中。
“不知道伯父说的是那件事,让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信任?我和妮妮一直都很好,妮妮也答应了我的求婚。”
宴妮开始紧张,抓紧了沈依澜的手,怕他再多说,“爸爸妈妈,阿言对我很好,你们怎么突然说他,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他没人护,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