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铮洗完澡出来,听见门铃在响,他拉开,门口又站着同城快递。
“戎先生是吗?”
戎铮点头,“宋皎皎寄的?”
快递员将纸袋子递给他,“对,宋小姐寄给你的。”
戎铮收货,关门。
纸袋子里,是那天他买的衣服,她说,会还给他。
他烦躁的扔在一边,袋子倾斜,里头又洒出几张红色的钞票。
戎铮将纸袋里的东西,全抖落出来。
衣服。
5200块钱。
一张新的,信纸。
这次,纸页上,是一段话。
【戎铮,我是爱你的,只是我也太累了,我不是宋家的大小姐了,也不是你的大小姐了。现在,我只想做最普通的人,我会忘记你的,对不起,再见,珍重。】
戎铮心中再次燃起强烈的不安,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查宋皎皎在哪,马上发给我!”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走,她在跟他告别。
戎铮在车里等了十分钟,电话终于再次响起。
“Rong,宋小姐在去高铁站的路上。”
现在是高峰期,路上堵,戎铮挂完电话从车里下来,长腿跨上机车。
从他家到高铁站,半小时。
宋皎皎坐的公交车,她在海城生活那么多年,很少坐地铁和公交。
这班车,从一中开往高铁站。
今晚,她想认真的,看看这座城市。
她运气好,有座位,挨着窗,能看到大片的霓虹。
宋皎皎拿出手机,给宴妮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她。
不辞而别总伤人,还是要说一声。
她只是太累了,想逃离了,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孤独的活着。
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以前只是个被宠坏了的胆小鬼。
宴姐不会怪她的。
戎铮,她也道过歉了。
公交车途经新城区,这里空旷,车子并不多,没有主城区那么堵。
晚上,有些二代子弟爱来这里飙车,因为几乎没人会管,也不扰民。
“我去,你看,迈巴赫S680。”前排坐着两个晚归的初中生,这年纪对车兴趣浓厚,很爱了解。
“还是限量款,好帅!”
宋皎皎只看到冲出去的黑色残影,这车,她有些眼熟。
它身后,还跟着尾巴,在被人追,后方车辆明显车速过快抓不了地,有些失控。
越来越多的车,冲出,尾随其后。
宋皎皎解锁手机,想给宴妮打电话,那辆迈巴赫,是祁书言的。
她已经找到了宴妮的号码,将要按下去,忽然,一股巨大的惯性力量将她推倒,手机也飞了出去。
一辆失控的面包车,以全速,撞向公交车的油箱。
宋皎皎头磕到前排座椅,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模模糊糊之间,宋皎皎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费力的睁开眼,头痛欲裂。
“快点小姐,我带你下去,油箱漏了,那面包车起火,要爆炸的。”
宋皎皎浑身没有力气,车窗玻璃也碎了,扎在她身上,很疼。
她拂开那人的手,“你快走吧,我慢慢来,别拖累你。”
那人见她这般,也不再坚持,毕竟自己的命要紧。
宋皎皎缓慢的爬起来,攀着椅背,往外走,车窗外,燃起浓烈的黑烟。
像是有所感应般,她定住,回头。
车后窗,也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她在后头,看见了一辆正在飞驰的机车。
有些人,真的可以一眼便认出来。
戎铮和公交车擦肩而过时,下意识的朝里头看了一眼,看到个模糊的身影。
满身的鲜血。
机车冲出去,又急转弯,掉头回来。
公交车旁,浓烟滚滚。
砰——
那辆已经变形的面包车,爆炸了。
“皎皎!”
戎铮连车都没停好,便冲上前。
火焰已经爬上公交车,他闻到浓重的汽油味,心里怕的要死。
公交车马上也会爆炸。
所有玻璃都因刚刚的冲击碎裂,宋皎皎躺在那些尖锐的碎片上,看起来毫无生气。
“宋皎皎,不能睡。”戎铮抱起她,快速下车,“你流了很多血,我现在没办法,宋皎皎睁开眼睛看我!”
他不知道玻璃都扎进了她身体哪里,只觉得害怕,从没有这么怕过。
火焰越烧越旺,戎铮抱着她,拼命奔跑,这次爆炸的冲击,这样的距离,他们不一定受得住。
身后,火光冲天而起。
戎铮安了心,将她放在路边,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还好,没他想的那么糟。
消防车和救护车来的很快,宋皎皎被推进去前,一直攥着他的手,她在发抖。
“我陪着她。”
医生点头,让他也坐进救护车。
祁书言也没想到,韩家人咬这么死,动作也很快,解决了一批,马上来下一批,八辆车追逐他。
很刺激。
他想快些回家给妮妮做饭,这些人,偏不要他如愿。
“还有多久到?”他旋转方向盘,询问蓝牙耳机里,正在跟他通话的男人。
“三分钟。”Leo声音含笑,忍不住开玩笑,“Gene,你上次打两车用了五分钟,这次要不要你先上,上完他们再动手。”
祁书言冷笑,语气森寒,“那样也行,你是我要解决的最后一个。”
Leo打了个寒颤,磕磕巴巴的,“你就只能凶凶我,小心我告诉你的小蝴蝶,你的真面目。”
“你大可以试试。”
迈巴赫已经驶入城郊荒地,这里连路灯都没有,天地一片漆黑。
“Gene。”蓝牙耳机里,Leo还在聒噪,“你的得力助手Rong可是追老婆去了,你现在只能靠我了。”
祁书言将车停下,挂掉电话,从储物盒里拿出把锃亮的黑色手枪。
夜风里,凉意很重。
他下车,任风吹起他发丝。
“祁书言先生可真难请。”面包车里下来个打头阵的刀疤脸,嘴里还叼着烟,“请第二次了,也该跟我们走了吧,只是想找祁先生问些事情,不会伤害祁先生的,识趣些主动跟我们走。”
祁书言讨厌自己身上沾染烟味,因为宴妮不喜欢。
“韩子炀死了。”祁书言两步上前,捉住刀疤脸捏烟的手一拧,“可以回去报信了。”